但即便是准备了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百分百的避孕措施。
“那……”明瑶努起嘴巴,心生遗憾。
她也没有准备那个。
还是算了吧。
她也不想强迫他。
她也不是非要跟他做那种事。
她只是,希望他存的心思与她一致罢了。
至少,面对她的时候,不要那么冷静。
一副性冷淡,对她像是丝毫兴趣都没有的样子,她不能接受。
若是再深入其里思考下的话,明瑶就更觉得委屈了。
她咬了下唇,小声问,“你对我的……身、身体,是不是没有兴趣?”
陆谨修眉心蹙起,“不是。”
他揽过她的肩,在黑暗中与她对视,“你别乱想。”
明瑶看着他的眼睛,松开贝齿,“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想碰她,那种东西他应该也会提前准备的。
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跟他提这种事了。
他并未开口。
片刻后,明瑶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谨修眼眸微垂,深邃而沉静的目光凝着她,沉沉开口,“是我的问题。”
她思维发散,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回路,“你……你该不会是不、不举吧?”
他掀了掀唇,喉间蓦地溢出一声低笑,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拽,“谁不举,嗯?”
明瑶怔了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怎么……
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她只是质疑一下都不行么。
“是你先勾我的。”他靠近她,哑声道。
“……我什么都没做。”
“是么?”他嗓音含着清淡的笑意,单薄的唇贴上她的耳根,轻咬了下,嗓音比方才更加低哑,“帮帮我?”
不过是被他吻了下耳朵,她身上却激起了一层反应,甚至整个人都颤栗了下,“怎么……怎么帮?”
“用手。”
-完-
第49章 狂犬
◎我是姓陆,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清冷疏淡的月光自窗户渐渐洒落下来, 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晃动起来,轻飘飘的一摇一摆,像是在对着月亮舞蹈。
床头的人那双浅瞳里含着淡笑, 他稍稍侧身, 单薄的唇落在她的嘴角。
黑暗中, 明瑶脸上的绯色更甚。
无论何时, 他总是能敲中她最心动的那个点。
与其说她拿他没办法,倒不如说她拿自己的心没办法。
察觉到他想要起身, 明瑶问, “你去哪儿?”
他低笑着道, “拉窗帘。”
“哦,那你去吧。”
“怎么, 就这么舍不得我?”
她傲娇犯了, 口是心非道,“我才没有。”
陆谨修透过黑暗瞧着她, 那双眼瞳里藏匿着难解的温柔缱绻。
若是在白日,她定能发现些端倪。
“唰”的一声, 窗帘被他拉上,严丝合缝。
明瑶抿了下唇, “刚才你那个问题……”
“嗯?”他转眸望向她, 浅瞳里的情绪看不真切。
“我帮……帮你。”声音虽不够坚定,但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
明瑶是在他怀里睡过去的。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像是寒温带针叶林的清新味道,明明整个人身上都颇有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孤寂冷感, 体温却烫得骇人。
她被他拥在怀里,全身都漾着暖意。
第二天一早, 明瑶醒过来的时候, 陆谨修已经离开了。
她翻了个身, 伸手摸了下旁边的空位置。
已经冷下去了。
今天是周六,他起那么早做什么?
明瑶坐起身,随手顺了顺头发,洗漱整理完毕后,换上他为她准备的衬衫长裙。
衬衫是纯白的,下面的半身裙是杏色,上面点缀着细小却精致的配饰,她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都不由得在内心感叹他眼光好。
而这条衬衫裙,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似的,可体到过分。
明瑶刚一下楼,就听见了庄阿姨的声音。
阿姨语调含笑,“明小姐,快来吃早餐。”
她走过去,开口道,“阿姨,谨修哥哥呢?”
“他啊,简单吃了点早餐就走了,说是今天一早有什么跨国会议要开,这一天天忙的,真是……”
明瑶点点头,朝她笑了下,“好,我知道了。”
“快吃饭,简特助在外面等你呢。”
“简特助?”她微微一愣。
“对呀,”庄阿姨笑着开口,“先生吩咐的,待会儿让他送你去酒吧,你那酒吧明儿不是要开业吗,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嗯,”明瑶点头应声,随后拿起筷子,小声嘀咕了句,“他倒是贴心。”
不可否认的是,她这句话有那么点儿情绪在里头。
真要贴心的话,为什么不载她一起出去?
非要麻烦简特助……
听到她这句话,庄阿姨原本略显含蓄的笑容更加放得开,“明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哦,我原本跟他说让他把你叫下来一起吃饭的,但你知道他说什么?”
她登时被勾起了好奇心,夹生煎包的动作一顿,轻声询问道:“……他说了什么啊?”
“他说怕你太累,不想那么早叫你,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明瑶差点被口水呛着,“这是……他的原话?”
“可不就是。”庄阿姨脸上依旧挂着笑。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庄阿姨脸上的笑有那么一丝丝的怪异。
她扯了下唇,报之以微笑,而后埋头吃早餐。
然而吃饭途中,明瑶的耳根却不知不觉红了个透顶。
昨晚她的确是被他折腾了好一通……
她今早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锁骨旁有两处淡粉色的痕迹。
——这也是她选择那条衬衫裙的原因之一。
衬衫扣子扣到最上方,还可以勉强遮一遮。
这个时候连只蚊子都看不见,若是被别人问起来,她连个谎都没办法撒。
就算撒了,哪个傻子会信。
吃完早饭后,明瑶坐上简特助的车,被他带着去了酒吧。
临下车前,她开口,“等一下。”
简况看向她,声音恭敬有礼,“明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明瑶从包里抽出一只浅蓝色礼物盒递过去,“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你们陆总吧,谢谢。”
简特助笑问,“您怎么不亲手交给他?”
“我想让他现在就用上。”
“好,我明白了,我会如实转达,请您放心。”他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明瑶勾唇笑了下,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
他这边话音未落,高跟鞋的清脆声响却落入空气。
明瑶下了车。
她朝他挥手道别,而后转身进了酒吧。
所有东西都已经归置得差不多了,其实她今天还真没什么要忙的。
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最后再检查一遍,确保每个地方都万无一失就好了。
明瑶正低头检查吧台角落的时候,酒吧门被人推开了,随后则是一阵不怎么整齐的脚步声。
她抬眸瞧了眼,笑着道,“学长。”
骆久渡那张温润平和的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学妹,看我把谁带来了。”
他身后站着的,赫然是那两个小鬼——
颜起、裴屿。
明瑶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俩怎么也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骆哥带我们吃的。”颜起回答道。
裴屿:“姐姐,你呢?”
“放心,我不会饿着自己的。”她轻笑着回答道。
颜起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心思直得很,怎么想的就怎么开口了,“明姐姐,我先给吉他调个音可以吗,到时候我用起来也方便。”
“行啊,你和阿屿去舞台那边看看吧,有什么没弄好的也帮着弄一下,不过你们小心点啊,不要被电到了。”
“好,姐姐放心。”颜起扬唇笑起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明瑶淡淡掀了下唇,默默腹诽:
小个几岁就是不一样,颜起这小孩儿一眼看过去都让她觉得青春活力得很。
大概半个小时后,颜起裴屿他们二人就把舞台的设备全都检查了一遍。
只要是颜起懂的乐器,也全都一并调好了音。
明瑶看着他们,眼底含着浅笑。
别说,这俩小孩儿还挺靠谱。
下一瞬,她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
原来是被颜起拍了下肩,明瑶瞬间蹙起眉,佯作生气,直接跟他摆起姐姐的架子,“你这小孩儿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听她这么说,颜起非但没生气,眼底笑意反而更浓烈了些,“明姐姐,我帮你那么多忙,你不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吗?”
无师自通啊,还跟她讨价还价起来了。
明瑶轻笑,怎么想都觉得这孩子多少有点社交牛杂症,“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请吃饭什么的都太俗气了,不如姐姐送我份礼物吧。”
“你想要什么礼物?”
颜起忽地靠近她,压低声音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姐姐挑的,我都喜欢。”
“小小年纪不学好。”她轻轻蹙眉,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她也不至于那么小气,他和裴屿这两天忙来忙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送个礼物也是应该的。
既然他想要,那就满足他好了。
明瑶:“行了,我会送的,等着吧。”
说罢,她稍一抬眸,又恰好对上裴屿那双闪汪汪的狗狗眼。
她声音清清淡淡,“放心,你们俩都有份儿。”
***
与此同时,圣心医院。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时医生看向眼前的男人,礼貌地询问道:“陆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语调不带任何情绪。
时清和微微颔首,一副了然的样子,但他本人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手术他并不想做,尤其——
不想为他做。
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一点都想不通。
不过,短暂的沉寂后,他还是开口道,“周一下午,请你按预约好的手术时间过来。”
陆谨修目光微动,瞧不出什么情绪。
他扯了扯唇,眼角眉梢蓄上一层浅淡笑意,低低沉沉道,“时医生,我知道你的女朋友和瑶瑶是闺蜜,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时清和微笑着道,“陆先生请放心。”
他是个医生,他有义务保护好病人的隐私。
不该问的,他也不会问。
陆谨修菲薄的唇微抿了下,而后点点头,同他道别后离开办公室。
然而,他甫一出医院门,就被两位黑衣保镖模样的人给拦下了。
左侧那人直接道,“陆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陆谨修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眉宇间浮上一层淡笑,眼底却没什么情绪,声音更是沉冷到极致,“有这个必要?”
“陆先生,我们家老先生想见您,请您配合。”
“他想见我我就要去,这是什么道理?”
右侧那位手腕处文着行精致花体英文字母的黑衣保镖对左侧的人使了个眼神,而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陆先生,有些事情您并不清楚,但我们家老先生却是清楚的。”
他接着道,“您应该也不想自己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然后做出一些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情吧。”
陆谨修斜乜了他一眼,那双浅色眼瞳里蓄满了阴鸷气息。
听到他这么讲,他便明白了。
老爷子最近在调查他,跟踪这点手段也用上了。
否则的话,没可能他一出医院大门就遇到这两个人。
“好,”他无声掀了下唇,眸底却透出森森寒意,冷彻分明,“我倒要听听他能讲出什么花来。”
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在路上疾驰。
大概半个小时后,商务车在陆家别墅的地下车库里缓缓停住。
陆谨修被两个黑衣保镖带到了陆老爷子的书房。
老爷子就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旧书,看见他时,那双略微青浊的眼眸才缓缓转动了下。
他似乎是等了他许久。
老爷子一摆手,示意那两个人出去。
两位黑衣保镖闻言照做,离开书房后,又小心地将门关好,动作一气呵成。
“谨修,你坐。”陆老爷子老态龙钟的声音落入书房。
陆谨修淡然而深静地立在那里,一动未动,仿若一尊雕像,冷冷出声,“别这么叫我,您不配。”
“你对我有怨言,对陆家有怨言,我都可以理解,但你不能……”
老爷子重重地咳了两声,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对他道,“不能做那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