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房卡,谢过前台,一路昂首阔步,进了电梯才不紧不慢地回复了“5008”四个数字过去。
楼下中餐厅包厢里,几人都不是难应付的,只是既然上了桌,推杯换盏间就难免都要喝上几杯。
席间聊起同税务部门打交道的趣事,这点不属于景陆沉的业务范围,他稍稍分了神,趁机回信给虞隙。
“我就快结束了,等我。”
虞隙没回。
准确地说,她是压根就没看见。
一进房间她就直奔浴室,准备工作做足了全套。
等她从头到脚收拾齐整出来,交待礼宾员去买的衣服也刚好送到了房间。
从纸袋里挑出出那件白衬衫,剪了标穿上。
没错,她叫了一件白衬衣的“外卖”。
等她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摆弄好头发,确认衬衣领口露出锁骨,外头响起敲门声。
不是酒店工作人员的三声敲法,而是一快两慢。
虞隙依稀记得,以前有过那么一小段时间,景陆沉每次上她家,都要先敲门。
就是这种敲法。
虞隙那时还很不耐烦地说过他,明明一早就把密码告诉他了,为什么就不肯自己开门。
她已经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或者究竟有没有回答了。
只知道说过之后,他好像就改了。
虞隙满意地笑,似乎在景陆沉身上,发现越多他没变的地方,她就越安心,甚至很没良心地越发得意。
她最后从镜子里确认一眼,笑着走过去开门。
门后的人本就面色紧绷,看到她穿成这样来开门更是立即蹙起了眉,“你——”
“进去。”
景陆沉直接伸手按在虞隙肩头把她推进了房间。
他其实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更像是着急让她赶紧进屋。
但虞隙顺势背靠上门后的软皮墙时,似乎终于想明白了,这几次和景陆沉交锋时,那点微妙的异样感究竟出自何处了。
他的言行但凡出乎虞隙意料的地方,都是因为变得比她以前熟知的那样更有攻击性了。
以前的景陆沉,可不会做出把她按在墙上这种事。
啧,男人,终究还是逃不过红眼掐腰按墙角的进化路线么。
虞隙不慌不忙摆好姿势,甚至挽起来手臂,挑眉看他。
她倒想看看,景陆沉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毕竟这次她都煞费苦心到,把房都开好了,他要是再拿上次那种破借口出来打岔,虞隙可就真的没兴致再陪他玩了。
她甚至仰起下巴,尽量摆出睥睨的姿态。
景陆沉垂在身侧的手攥住又松开,他几乎要屏住气,才能不泄露自己逐渐升温的气息。
虞隙死盯着景陆沉的表情,有意要把他防线消溃的每一丝变化都看个分明。
她看着景陆沉两手抬至她颈间,停在她细伶的锁骨跟前,刚要扬起得意的嘴角。
领口衣料悉索,谁知下一秒,那双筋骨分明的手竟然指尖轻轻一挑,把她的衬衣扣子系得紧紧的!
虞隙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错,垂眼看着他四平八稳地从第二颗系到第一颗。
“裤子呢?拿出来穿上。”
虞隙听见他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彻底不服气了,当下就冷了脸要挣脱。
景陆沉赶紧拉住她。
他叹了口气,满是隐忍,犹豫了半天,才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你......不需要这样,也足够让我方寸大乱了。”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稳住声线,好好跟她讲道理。
虞隙看他神色平静,呼吸平稳,压根不信什么方寸大乱。
她看他是纹丝不动才对。
见虞隙不买账,景陆沉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拉着她的手,承认给她看,他现在有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