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
这又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了。
“所以,如果能在清理之后,用这种土血豆,重新把那片地翻活,等开了春,该种什么还是种什么,不会耽误早稻的播种。”
虞隙到这儿才算听明白了。
所以霍汉仁是来帮忙的?尽管比起帮她善后,他真正在乎的更像是那片无端遭了殃的地。
她没有立刻接话,反而想到了景陆沉头天掏出手机地图给她看的模样。
他是当时就在暗示她什么吗?
霍教授突然来访,难不成和他也有关系?
然而虞隙的默不作声,在霍汉仁的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他将手绢重新包好,揣回贴身口袋。
虞隙思索着问:“那您的意思是,愿意与我们合作,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吗?如果这片地的主人也同意能够用上您的团队研发出来的品种,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霍汉仁似乎笑了一下,紧接着说:“是是是,确实也还需要对方同意种植。”
虞隙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那,不知道霍教授您希望以什么样方式来进行这次合作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霍汉仁有些面露难色了,饱经日晒的额头都挤出了纹路。
“这,大概是需要贵公司出面,征得对方同意后,我的团队可以提供种子,还可以负责前期播种。我们唯一的条件,就是需要检测和记录这一个生长周期内土地的各项指标。”
不要钱,白干活只为了收集数据,这做的不是科学不是农业,是慈善才对。
虞隙仍在在心里默默衡量,目前看来至少对猪场的局面没有坏处,等清理完田里的污水,一并提出来且看对方愿不愿意就是了。
她不再多虑,应下之后表达了一番感谢与敬重,就叫人进来送客了。
她之前倒是估错了一件小事,那就是人家田里的油菜,不是拿来作经济作物榨油用的,而是想通过冬季不种水稻的空地期种油菜养地。
不过这个小小的错误判断,并不影响这件事的善后流程和进度,无非就是清理,赔偿损失,最后该交罚款交罚款,该整改内部流程就自己关起门来整改。
至于这位突然蹦出来的霍教授,虞隙隐约有一丝猜想。
会不会是景陆沉看她为难想要帮忙,所以联系了他们?
她该去问问景陆沉吗?
可是霍教授带来的什么土血豆,毕竟不是破局的关键,要是如实反馈给他了,那小孩会不会沮丧失望?
如果换作是她,默默地想要提供帮助却没帮上什么忙,她大概会觉得很没面子......
那还是不要说了吧,就当没有想到其中的联系。
本来这孩子最近就怪敏感的。
也怪自己,明明之前狠话都已经说绝了,俩人却莫名其妙没断成——倒像是自己这个大人犯了一场矫情病。
虞隙叹了口气,掏出景陆沉给她买来的口罩,晃悠着去了后山监工。
田埂里已经逐渐清明,水面上的漂浮物基本被捞出,接下来将剩余的污水抽出,再运回厂里做生化处理就可以了。
见到这个进展,虞隙思索着,继续给虞正源打电话汇报。
张书记提出的要求,不管同意与否,都需要虞正源先知晓过后再做决定。
因为,他暗示虞隙的是,出于对村民的补偿,希望猪场提供少许工作岗位。
平心而论,源农集团的待遇在行业内确实算上乘,尤其他们近年来连续去高校多番招收高学历应届毕业生,薪资待遇水涨船高,一提再提。
且不说这种做法无异于落井下石,令她不齿。
更何况这件事现在背后情况还未明了,虞隙实在不愿意先行退让。
她不想同意这个条件,但也很有可能无法一力承担拒绝的后果,最好的做法就是请示董事长。
然而虞正源竟然出乎意料地,半点态度都没给,完全不置可否,只叫她自己看着办。
虞隙多少有些郁闷。
如今她来做这份工作,除了闲够了想找点事做之外,多少存了点想让虞正源对她刮目相看的心思。
来之前虞隙就自己做过功课了,源农集团早期就是做猪饲料起步的,版图扩张的时候,最先延伸的方向也是水产饲料、禽用饲料、反刍饲料等其他饲料品类,进一步巩固了饲料板块的优势。
可是饲料行业虽然市场规模巨大,但实际利润实在算不上多高。
并且对于有扩张计划的企业来说,饲料行业的现金流回笼特性,简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