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讥讽地侧侧头,随她便。
离了你还不能活了?这世上难道只你一个女人,有钱踏马还怕什么没有!
作者有话说:
嗷呜,这章有点短小哦,亲亲么么!
第42章
◎显示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42
唐鹭站在房间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便越发失望,对余琅易的恨怒更多了一层。
他总说“你能不能冷静听我说几句?给我个时间解释?”结果他后面放出的话,几乎却是更让人心凉的狠词。她原还指望他解释,指望个毛线团,是根本如图片一目了然,无从解释才摔门出去的。
没想到前晚才坐在沙堆上对自己唱情歌,说巴不得天天哄老婆笑开颜的男人,他转眼间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小镇妞唐鹭,你也就上床时可爱点,其他还有啥可取!”
唐鹭听着都觉得可恶又可笑,这才是他余琅易的真情表露吧,之所以没有和她分,只是因为习惯了与她柴米油盐、起居做暧的日常。
唐鹭想起翟欣明艳靓丽而若有所指的模样,当时面试她提的问题,自己虽古怪,但也觉得可以理解。此刻却终于明白了,原来在暗示她,谈过几次,余琅易是她的其中之一吗?如果是的话,那他现在已经与她翟欣在一块了,世界多么大,你不妨去看看别的男人,何必如此痴情。放过吧。
放就放,左右他们才是恋恋难舍的青梅竹马,唐鹭成全他们。
唐鹭笑了笑,在身后的沙发坐下,然后看了眼散在床边的衣物,便收拾起来。
旅馆的客房没有阳台,同楼层只有中间过道走到头,有一个公共的露台。余琅易笈着一次性的白色拖鞋,走到露台上,此刻夜里十点钟过,天气渐凉,夜风吹着他笔直的大长腿,T恤短裤在风中轻晃。
他掏了根烟点燃,叼在唇边吸一口,脸上的辣痛还在,男人眉宇间写满冷郁。
不远的房门有个夜归人,看了眼他高挺的背影,像个当兵的军士,便没打扰、进了自己房间。余琅易放目望天,西疆的天际旷远,夜空也像离着人很近,可看见月末锐亮的牙月和忽闪的星光,像极了他的凤眸与目中光芒。
他抽完一根烟,划开手机想拨通翟欣的电话质问情况,看着裂痕的屏幕,觉得没必要,又顿住。
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明月光或许事实并非如此,只因他曾经青春时期的纯挚心动,而自我陶醉于某一轮明月。但翟欣如果真的喜欢他,又怎会因为他要回国找人,而毅然决定分手,另觅他人;又怎会在老爷子离去之际,劝他收手放弃,再与她去国外生活,在他表示仍然继续寻找时,果断再度另寻他人。
所以她在他手机里留照,也只是如她所说,想试试自己能否因此而心动吧。哪怕就把电话拿到唐鹭面前,一句一句地当她面问清楚,此刻的唐鹭也会觉得是自己串通好了的,没有任何意义。
余琅易又接着抽了三根,他很少连续抽烟,一包烟给他够用一个星期。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回房去。左右明天还得开一天车,觉总是得睡。否则他就收拾出去找间网咖消遣了,这会儿他也确实没啥好心情见屋里那个女人。
余琅易手插兜,冷飕飕地走回房里,关上门。
唐鹭却不在房间内……十点多钟,这会子人不在。他看墙边箱子还在,猜她或许下楼找小刘刘他们玩去了,也懒得在群里问。男人的脸不是随便煽的,他余琅易更是不能随便中的不能随便,他和她没有共同语言。
余琅易便掀开被子,自己靠在床头图清净。
结果等到十一点过半,唐鹭还是没有回来。他再扫了下四周,这才注意到她的背包和洗漱用品化妆品都没了。
组团群里安静如斯,早半个钟头已各位互道晚安,若唐鹭在小刘刘房里,依小刘刘闹哄的性子,早叭叭开了。余琅易这便蹙了蹙眉宇,大半夜的,别是打车奔市区去,在小镇里打车可比半道上容易得多。
余琅易便拨唐鹭的电话号码,响了几声没人接,再响直接给他设置呼入障碍了。
余琅易即便一点也不想给这女人打字,也只得给她发了道消息问:“人在哪,给句话。”
字如人情,生冷硬凉。
没回。
他再:“大晚上别随便乱跑。出来旅游都出了,来一趟就把明天的行程走完。”
……无。
“小作精,我服了你成不?我就不该说你最后一句,你先回来,我把话和你说清楚,该怎么决定随你。”——结果这最后一条语音刚编辑完豁出去,却显示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够绝,不绝不是她唐鹭鹭。
真特么幸亏没发出去,也太丢人磕碜。
余琅易冷冽地收了收喉咙,他余琅易,堂堂东北三省排得上号的余家二当家,就被她个镇上小妞又骂渣贱又骂滚煽巴掌还拉黑名单!你说掉不掉份?
余琅易顿时火气又涌起,他倒不觉得唐鹭会去其余队友房里睡,孟哥、周哥各一对夫妇,王曜和裴顺是男人,四个大学生也都分别住标间,这女人爱面子,大概率不会去打扰。
余琅易便套上长裤,披了夹克,拿上钥匙下楼去开车了。车子刚发动,又忽然想着兴许半夜劝不回来,便又气冲冲上楼,把大箱子和他的行军包望远镜等都拎下来,一起搁置后备箱。
从小镇到市区哈密大约一个半小时不到路程,此刻过了快一个小时,估计尚未跑到市区。
余琅易行驶在夜幕下的公路,车开很快,外面夜风冽冽,透过半开的窗缝吹进来,他的短寸根根竖,夹克黑色领子被风舞得呜呜响。以他对唐鹭的了解,她一般不会立刻收拾走人,估计在房间等了他一会没回来,才生气绝望走的,再加上打车的时间,半道应该能追上。
结果这晚路上却没什么车,只一会儿几辆大卡拉着货物从身后过去。好容易过了大半路程,终于看见前面一辆的士。余琅易便超过去,在前方停下,过来打听道:“师傅问句话,这车里是不是坐个女人?”
他身高一米九,穿个鞋更过了,笔展挺拔的宽肩长腿,又加短寸精硕,开的是辆越野车。看得司机唬了一唬,不确定是否部队官兵还是警察还是什么的,连忙答道:“额,是,是个女人。大婶,下面有个人拦车咋整,你该不会犯啥事儿了?”
“犯事?你才犯事,老娘我行得正站得直,我进城赶火车的!”车里传出妇人豪爽的嗓声。
余琅易瞅见他回头叫大婶,就知道不是唐鹭了。看司机紧张,便温声问道:“是这样,我找我对象。你这辆车是从xx镇开出来的?半个钟头前你们有没伙计出市里的车?”
原来是这样啊,司机松口气,忙热情道:“年轻人吵架了吧,有话好好说,都别吵,吵吵看,吵架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还不是得回头出来找。半个钟头前倒是有哥们出车,不过出的是我们镇里自己的居民,没说有年轻姑娘,我们都有个群的,接单会互相唠嗑。”
余琅易便点头谢过,高大身躯走回自己车里。
这会去哪?总不会往回头玉门关跑,唐鹭再傻也不至干这种蠢事。他刚才下车过来前,准备的一肚子腹稿又可以作废了,原本还想着怎么把她劝下车,脸上的笑弧都特么试着往开扯……被这女人折磨得!
余琅易坐在车里颓唐懊恼地打了几下方向盘,忽然记起唐鹭用的是自己淘汰下的手机。他现在这部手机是新买的,淘汰那部也才用了一年,八九成新,唐鹭觉得放着可惜,就叫余琅易删除资料她拿去用,余琅易便给她了。
他查了下位置,竟然还在旅馆,余琅易便又驱车赶回去。
怒凛剑眉,早他么没想到查定位。
又开了快一个小时回程,十一点多钟出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余琅易的人生,真的,仅此唯仅被她个叫唐鹭的女人这般磋磨,打脸的两巴掌他都没和她计较,这大半夜平白扑空地又在旷野找她两小时。等会儿上楼,七七八八一拉茬行李拎进去,只怕她还要笑话自己吃不了委屈负气出走。
想到那个中场面,还有女人也许红肿如桃花的眼眸里,忽而溢出的戏谑嘚瑟……
回来的路上,余琅易便把车载音乐调到重低音金属朋克,宽健的肩膀跟着音乐抖动着,忽而嗫嚅唇齿,跟随歌词咬牙切齿几句。
到达旅馆的时候,已经深夜静悄悄的,余琅易上楼去房间,进门前理了理夹克领子,又顺了一把风尘仆仆的硬朗寸发。倒不想让唐鹭看出来自己为她做了这许多,就当做很不耐烦跟她共处一室,出去兜车吹风消遣。吃瘪就自己悄悄吃了算球,以后瞅机会再讨要回来。
他难道还能少得了拿捏她的办法?两腿兜住屈两旁,摁住小白臀,三两下她就必须求饶就范。
心里想着进门就把车钥匙一丢,然后脱衣服上床睡觉,也不必甩她什么脸色,免得一张口又吵起来。
结果卫生间撒了泡尿,目光清睿地走去床边,嘴角才欲要温和勾起,唐鹭却压根儿不在房间里。好家伙,这一个月时间,给她学的是越来越多花式造作。
余琅易下楼去。
小小的旅馆前台,服务员已经趴在台子上哈欠连连。余琅易走近,浓眉凤目清晰,问:“帮我查下唐鹭小姐定了在几号房?”
熬夜吹风会使人脸更显瘦,他的五官在灯光下勾勒得英俊清削如玉凿,凤目高鼻恁般帅气,声线亦醇润低沉。
前台小姐妹揉了揉眼睛,才认出来是真的有个人在和自己说话。
她便睁开眼恍醒,记得是今晚刚入住的客人。听他问唐鹭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实在因为余琅易长得太醒目了,且唐鹭又很美,所以记得他两个是情侣。
虽然记得他俩入住时,男人眸里含光,对女人宠溺柔情,但情侣偶尔吵个架什么的太正常不过。
前台小姐查了下房号,这便对他说道:“先生你好,在二楼,209号房。”
果然如此,自己又单独开了间房睡。
太他么憋屈了!余琅易致谢过后转身。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谢谢小可爱们的资瓷和等待,爱大家~!(笔芯)
PS:本文的地名,所有城市啥的,都架空ha,不参考现实,看文图个乐呵
第43章
◎我还是那句话,我有在更认真地对你。◎
43
209号房里,唐鹭已经休息有一会儿了。十点多钟时,她和余琅易吵完,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就收拾起东西下楼来。
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走人,但现在深更半夜的,她不想一个人去到市区,人生地不熟地临时找酒店,以后回忆起来该多么凄凉。就算要分手,她也要分得干脆立断,分得优雅不掉眼泪,不带一点心软。
很多事,在事发之前预演过一遍,反而当发生时,却看得更要平静淡然。撕心裂肺、冲动跑开是上一回菜馆门外,这一次不会再重演了。
而且以余琅易那种性格,他即便真的烦她,秉着对人对事负责的作风,他也会出来找她。到时候半路被他追赶上,拉拉扯扯,他要么狠话激人,要么舔下姿态不依不饶地哄,最后大半几率还是被他拽回来,徒然落个狼狈可笑,没准还打扰到别的队友。
倒不如直接轻松舒服地下楼来,自己另开一个房间睡。
肯定是有哭过的,关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她爱咋哭咋哭。毕竟是她那么深爱的余琅易,在一起两年多,唐鹭的整颗心整个人,装着的全都是他这个男人。
可就这样一个她深深眷恋着的家伙,他却和他的前任背着自己发生了那些事。唐鹭能不伤心才怪,她觉得她的心都碎裂成了一滩。
很是躲在209里落了会儿眼泪,又在朋友圈自己可见地骂了他一大段一大段好几条。然后便去洗手间冲了把脸,睡下了。
累了一整天,觉总是要睡的,没必要在睡觉休息这件事上为难自己。
余琅易十一点多钟给她发消息时,唐鹭才刚抹完脸。她看着他冰冷简单的言辞,心就拨凉拨凉的,连看都不想看,直接给拉黑屏蔽了。
唐鹭也想清楚了,余琅易做出的这种事,说出的这些话,注定他们是没有未来的。他道歉也没用,人在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大多数是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她把过去二年多复盘了一下,得承认,她也许真是被余琅易的色相痴迷住。用他的话说,叫五迷三道的。
余琅易长得真的帅,他所有的帅气英俊全都在她的点上,她痴迷他像军人一般的硬朗体格,高鼻浓眉,寸发扎手。喜欢他的温柔与冷漠,沉醉在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能看到他行走活动的充实感。以及他们在幸爱的和谐交融,他们在那方面真的无比和谐,仿佛一沾到彼此,就全身心地被对方融入了,哪怕余琅易他那般硕然,唐鹭也能承纳得如痴如醉。除了他,她从未想过再和另外别人,真是好傻。
她刚毕业时,曾和体育系同学魏东浩有过好感,这种好感和余琅易的爱情是绝然不同的。与魏东浩可以从好感自然过度到铁哥们,可是和余琅易不能,她只要确定和他分手,就只能将他从心里剥离开去,不能想不能念,只能抛下。
也许和自己痴迷他的色相一样,余琅易也同样只是着迷于与她的情爱吧。所以每次吵架便经常用圈叉来治愈和拉近彼此距离。他心中始终没有看得起过自己,在他心里,唐鹭果然是那么挫的,除了肉体就别无其他。所以才会在他的前任回来后,他突然灵魂找到了归宿,从心灵深处得到醒悟。
其实双方都自我陶醉在这种幻像的乌托邦中。既然是乌托邦,早晚都要幻灭的,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那么时间越久只会越痛。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干脆。
算了,反正分就分了。就这样,不念不回顾。
睡到一点多钟,听见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短促而清脆。她下意识猜到是余琅易,他在她眼里便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能找到她门外一点不稀奇,而且除了他也没别人。
唐鹭不想出去给他开门,睡觉前该让自己轻松点,别碰伤心气郁的事和人。
“叩叩叩,”余琅易又敲了敲。唐鹭抱着被子,想到孟哥、周哥夫妇都在同一楼,再这样该影响到了。
她便只得爬起来,走去门眼缝里瞧一瞧,外面果然是余琅易。
男人看似风尘仆仆的侧站在门前,他抿着唇线,穿大白T恤和黑色长裤,英挺高大。不知道是否有出去找过自己,刚才他在房间明明只穿运动短裤的。
此刻一手插兜,一手正敲在门上:“鹭儿,鹭鹭,人在里面,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