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玉胡芦
时间:2022-03-24 16:24:19

  高挺身躯在唐鹭对面入座,浓眉下的凤眸微挑,专注盯着唐鹭看了一瞬。
  那眉目里有专一也有怨怪,仿佛在说她对他的绝情薄凉。真的,这个女人只有在做暧中最深情,高巢时问她爱不爱自己,“爱”字答得毫不马虎。其他时候分分钟能把你甩掉,说的她爱他,其实她爱他的前提是他也必须爱着她,倘若他不爱或者爱不了,那么她转身就弃掉。
  唐鹭随便他盯着,男人线条分明的薄唇轻启,仿佛随时能问出什么狠毒的话。唐鹭颔首,抿了一口咖啡,她已经习惯了余琅易的毒舌,充其量又是一顿大吵,吵完算完。
  这家的咖啡还蛮好喝,她下意识环视了周围一圈,把这家店名记下了。
  那润过咖啡的樱桃唇柔嫩可人,余琅易睇着,真想吻一口。
  唐鹭问:“余琅易你哑巴了,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
  微微噘起嘴唇,他不说话就她先来。
  余琅易却兀自忍捺,记得说过什么都让着她,由着她,不许还嘴的。
  沉默了一下,抓住她的小手在掌中暖了暖:“宝宝生气了?我都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加上你,刚出去跟她解释了。你别理她那些有的没的,她就是被人哄惯了,在你这没找到台阶下,心里不痛快,故意弄出这些苛刻的问题。但你这么做是对的,你要唯唯诺诺哄着她,她倒还记不住你。这以后,她得把你记心里了。放心有我在,这些你都不用考虑。”
  唐鹭手指圈在他暖和的掌心里,舒适地挣了挣:“没关系呀,周阿姨是你母亲,也是我长辈,说这些我不在意。”
  话毕,抬起下巴对他弯眉一笑。
  可温柔了,咋这么温柔了突然。
  余琅易听着就有点不对劲,这女人的凉薄他这阵子太了解。先前两年怪他过于自信,而她亦还没开窍,自从最近给她开了窍,爱情来往之间真是步步崩防。
  余琅易挑眉问道:“那你会不要我?真特么打算跟哥分手了?两年多的爱情说不要就不要,准备换别的男人?”
  唐鹭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又隐隐开启了狭隙吃醋模式,好就好在目前稍有收敛,不会直接说出类似“换个男人糙你”的话。
  真的,有时候难以把这副英俊隽雅的面相,同那般糙冽狠话联系在一起。明明时常戴个眼镜看电脑还挺斯文的,也就余琅易了,在她面前做的浑然天成。
  唐鹭不悦地咬唇:“我没说。先不谈周阿姨,等周末回趟姑苏,见了我家长辈再说这些吧。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找过来的?”
  她没说出口打算跟他游戏爱情,有今朝算今朝,不然他得气郁了。
  又睨了眼桌面上的两张简历,忽而想拿起来了解他先前的风光业绩。她还暂对他别无所知呢,让她看看这男人家底有多丰厚。
  余琅易垂眸扫过,目光犀利地瞥见上面的“恒御”二字。他已暗下决心,在老钳那事儿未解决前,先不告诉唐鹭这些。
  便做随意之势,将两张简历抓在一块,揉成一团扯碎了,丢进垃圾桶里:“看什么,这些虚头巴脑的,看了没意义。”
  又答:“翟欣打电话跟我说的,我就开车过来了。”
  语气甚淡定。
  其实是他心狭起疑,想到唐鹭莫名其妙问他发型怎么美,下班之后忍不住查了唐鹭的手机定位。看到在这条街上的这家咖啡店,要知道,这里的高额消费,随便一次抵她近一个月房租,以唐鹭的省钱过法,她根本舍不得来,若是同事聚会就更不可能了。他猜着怕不是与什么相好的在约会,也只有别人请客的,她才会光顾这种地方。
  余琅易就吃醋,今晚本来是出保单,临时便安排魏邦带几个兄弟去,自己开车过来了。
  半路上翟欣打电话给他,说周阿姨不知从何处晓得他在G市,追问她关于他的消息,翟欣被迫无奈给了唐鹭的微信,现在唐鹭和周阿姨正在咖啡厅说话,让余琅易过去看看。又给他道歉,说实在是周阿姨逼问,才不得不给出去的。
  余琅易都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怪罪,路上堵车非常,剩下的一段路他就干脆大步过来,因此额头出了点汗。
  进来就看到唐鹭婀娜的背影坐在那,他母亲周太后雍容雅贵地问唐鹭三个选项。余琅易也想听听唐鹭到底怎么选,虽知这三个选项就他么的无理取闹,他却好奇唐鹭的想法。
  结果唐鹭说,要分就分,只要周太能说服儿子放手。
  太特么绝情的女人,喂不熟的小妖精经典诠释。
  分明昨天早上,两人还在床上爱得生死缠绵。
  又是翟欣……唐鹭默默腹诽:他这前任真多心计。
  唐鹭瞥了眼周太发的两张截图:“这怎么说,你自己看。”
  余琅易略过那些动情文字,直接删除了:“还能咋说,她喜欢我,我能管得住?唐鹭鹭,你要把我阉了你才信我吗?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提了,没有就是没有,别怪我说得直白,哥的玩意就只你用过!”
  起身走到她这边,兜住薄薄的肩膀,吻了吻额头:“饿了没?下班直接过来的?肩膀这么凉,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唐鹭今天莫名地有些泛酸,没什么胃口,便点点头。
  两人一块去附近的潮汕餐厅,点了一锅三鲜粥,搭配几碟适口的小菜。唐鹭还要了一盘四川辣白菜,竟然都给吃光了。
  晚上回去,余琅易送到唐鹭公寓也没离开,直接宿在一起了。
  两人在卫生间里淋浴,唐鹭婀娜地抵着余琅易,两人浓情地架在瓷砖壁上亲密。不晓得是因她的心态改变,还是如今的公寓不怕吵扰,她亦放肆得说想要,说喜欢。余琅易对她好生疼爱不已,一个多小时后,方才从沙发上喘息停歇。
  一会儿卧回床上,余琅易薄唇吻着她潮起潮落后嫣粉的双颊,低柔地问她:“爱不爱我,会离开我吗?”
  关于恒御的事故,其实余家已经做了很大补偿,甚至工程队赖掉了一半责任,分文不给,那一半的赔偿恒御都多给了。可难以否认的是,这件事给唐鹭初二的人生带来了大变转。彼时应当还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吧,也许有着圆润的脸蛋,还有因发育而悄悄佝起的肩膀。
  这些让余琅易觉得,唐鹭或许会离开自己,男人英气的凤眸中掩着几分不确定。只要她不离开,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一定会对她愈加的补偿。体贴,温柔和呵护,她怎么着他都行,只求这个小妖精别再整啥分手一出。
  在冲浴的时候,余琅易只言未语,只是无比深邃地与唐鹭持续。这会儿如此温柔宠护,唐鹭心软乎乎的,她偏委屈地嘴硬说:“会,就不爱你,就会离开你。”
  余琅易支起清劲的肩脊,那硬悍右臂上方还刺着关于她的纹身。迷人的单眼皮因着纵情而愈显清晰,弹了弹她的草莓糖:“那就分吧,各睡各的好了。”
  躺下去,各靠各的枕头,昏暗中过分静谧。却忽而他又侧翻过来,大手扣住她的十指,将她高举过头顶,气息便沿着她的耳际蜿蜒而下。
  唐鹭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夜色下的窗帘微拂,只见男人健悍腹肌抵近,逐渐的唐鹭便如一只白蝶翩舞,轻弱得娇吟起来。直到听她说爱他,不想分手了,余琅易这才宠爱地吻了吻她头发,消停下来。
  热烈充盈得唐鹭只是抱着余琅易,像一只乖甜的猫咪。
  余琅易似在这悸动的过程中,感知到了唐鹭的几分特意放纵,意有所指地安抚道:“唐鹭鹭,咱俩是不可能分手的。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只当做气话听听算过。都什么年代,周太后她能咋样,余家那扇门有多重要?你要真稀罕,改天老子拆下来送你。”
  “真正过日子的是我们,你的人生我会陪伴,也会负责周全的!”
  “余琅易你快别说了,我累得都没力气张口。”唐鹭伸出细白手臂,捂住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两人搂着睡了一整晚没分开,晨起出门上班,下班后又一块儿去逛了商场,给老人家和叔婶都买了不少礼物。
  周五晚上的飞机到沪都,住进酒店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隔天清早回的姑苏。
  只是这次原本高兴激动地一场回家,却闹得挺不愉快,把暗中摇摇欲坠的感情,愈发推到了分手的边缘。
  唐鹭知道了余琅易,他是现任的恒御集团总裁兼法人,她是怎样也不愿意和他继续在一块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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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这不准孙女婿要带回家来嘛,备点菜犒劳。◎
  75
  起初刚到姑苏时,唐奶奶闵知节还是很热情很欢喜的。一早晓得唐鹭他们在高铁上,便去市场买了好多菜,褒了老母鸡汤等候。菜市里有熟人问:“哟,唐老师今天什么喜事呀,买恁多菜。”
  老人家喜好面子,唐奶奶还含蓄答说:“这不鹭鹭找了个男朋友,准孙女婿要带回家来嘛,备点菜犒劳孩子们。”
  闵知节夫妇租住在镇上的一个小院里,院子的主人常年在市区,偶有过年过节回来一趟。前院和二楼三楼是房主自住,后院与一楼租给他们。一间小厨房,中间一个小客厅,一间卧室,侧面一个小间是唐鹭住的,收拾得干净清简,因为唐鹭一年难得回来几趟,平时也用来放杂物。
  唐鹭的叔婶房子买在市区,租着秦家的一个铺面,平时很少回来,老两口起居自己照应。叔婶他们在镇上也有房子,只是闵知节说要爬楼梯,太麻烦,所以另外租个小院。听说唐鹭和她找的那个年轻有为的男朋友回来,两口子也挤时间过来瞧瞧。
  待看到唐鹭牵着余琅易的手走进院子,小伙子生得一表人才,高瘦颀健,英气隽雅,尤其气质非比寻常。唐奶奶脸上都笑开了花,上上下下把余琅易瞅了又瞅,殷勤而亲切地叫着“小余来了,屋里坐。”
  余琅易惯是个不擅打交道、淡漠疏言的人,可对着老人家却十分谦虚温厚。唐鹭原还怕他一米九大高个,又理个短寸,在唐奶奶面前显露了社会气,还特地给他挑了一件白色上衣,袖长把他右臂的纹身全都掩盖。
  不料他竟如此斯文醇良,在等候唐奶奶做饭的间隙,与唐爷爷在老旧棋盘上对弈;当唐奶奶有事嘱咐唐鹭帮忙时,他也总是勤快地起身,那剑眉凤目微弯着弧度,温和得惹人好评。
  唐鹭因此,心里对他的一点小闷气便都消散了。心想,如果他母亲和唐奶奶都能够被说服,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的。
  家里没地方睡,在小镇上可接受不了未出阁的姑娘和男朋友住一块,叔婶原本邀请余琅易去他们那边住,余琅易瞥了眼沙发,只说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好了,第二天中午返程。
  虽然租的小院比较简单,但闵知节是个讲究人,收拾得很干净。闵知节便觉得这个小伙子脾气好,行止大度,对余琅易印象甚为不错。甚至吃饭的时候,还特地给他留了把大鸡腿。唐鹭当然也有,只是余琅易的那把显然褒得更入味些。
  唐鹭还对余琅易暗嗔:奶奶看起来很喜欢你呢,这才第一次来,就开始偏心了。
  余琅易勾唇浅笑,他今天真是少有见的谦卑内敛。
  怎知道午饭后,余琅易坐在椅上看电视,早上的动车票和身份证从口袋里滑落在地,被闵知节捡到了。
  闵知节看着上面的户籍地址:辽省XX市XX区,她握着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哆嗦。那是她看不了的省份,也看不了的城市名。
  闵知节瞅了眼窗外,只见唐鹭正和余琅易在一块儿浇花。绿色的塑料花洒,淋出细密的水雾,唐鹭半弯着腰,给余琅易讲解哪些是她很早就养着的植物。
  小伙子高挺的身躯立在旁边,自然而然地兜着她的腰,趁人不注意时在她的额头吻了一吻,俊脸上溢满宠溺。
  闵知节瞅着这一幕,就晓得小两个必定感情已十分好了。这一中午吃饭,她给他夹菜,他给她剥虾的,老人家都看在眼里。
  闵知节便把唐鹭叫进屋子来,喊她说:“鹭鹭啊,你进来帮我穿个针。”
  余琅易兀自没反应,替唐鹭浇着剩下一侧的花。
  唐鹭进屋,顿时看到奶奶不太和善的脸色,不由得问了句:“奶奶,怎么了?”
  闵知节半天的热情彷如降到冰点,对着孙女倒是不隐瞒,只慢沉沉道:“这是我刚捡到小余先生的身份证,上面的地址你不会今天才看到吧?你拿过去交给他,我就不出去说什么了。”
  唐奶奶当了一辈子的幼儿园教师,该有的体面她仍保持,哪怕很动怒,态度也只作冷凉,声调仍是按捺着的。
  上午还是亲切的“小余”,此刻突然变成了“小余先生”,唐鹭听着便明白过来。
  唐鹭接过一看,她虽然早已知晓余琅易是辽省的,可身份证也是头一回认真看。看着上面的城市名,和当年那个集团出事的地点是同一处,她便有些怅怅地,连忙对闵知节解释道:“对不起奶奶,我这次带他回来,就应该想到解释这件事。我知道你介意这个,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你,余琅易他的确是辽省的,可在我认识他之后好几个月,才知道这件事。而且在一起两年多,我们感情一直很好,他对我也照顾仔细……虽然那件事很难过,可是好像也和他并无关系,不好因着一杆子而打着一船人,所以……我就矛盾地想,等相处一阵再和你解释。”
  唐鹭是惧着奶奶的,闵知节是镇上的老幼儿园教师,唐鹭幼小时候就跟在她班里。总被奶奶叮嘱,因为是孙女,就要更加的乖觉和主动,各种。使得唐鹭在纪律方面十分严谨,哪怕在技校里,也仍然自我约束着自己,到了现在,对闵知节仍有一份天然的收敛。
  唐奶奶打断话说:“我知道,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想法,你们年轻人在一块,感情好,舍不得,我不对此评论和干涉。只是这件事,我的原则摆在那,你也用不着劝我。你去把这个还给他,人是我主动请来的,毕竟帮了唐家的忙,该客气的地主之谊仍要周全,但过后你不用再把他带到我面前了。我没逼你一定要如何,你若是继续要和他谈,你们就自己在外面过着吧。”
  话中意味明显,做为开明的长辈,她不逼迫他们了断。但他们若要继续在一块,以后唐鹭别带他回家。
  听得唐鹭十分为难,她瞅着余琅易在窗外闲适翻着花盆里的土,似乎很少见他这样放松的时刻,仿若在自己家里一样,她也不忍心立刻说这些。毕竟对于被对方家长嫌恶这件事,唐鹭几天前刚刚深有感触,实在如坐针毡。
  唐鹭便将身份证送出去,塞进余琅易的口袋,对他说:“给,东西掉了也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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