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说是,让唐鹭别管余琅易,只管她自己喜不喜欢就好。说这是在几天前已买的,和今天的道歉无关,他嫂子也即砚戦的妻子梁茴也有一枚不同款的。两个姑娘一人一枚。
竟然把唐鹭和余琅易的嫂子放在一块……唐鹭都不晓得说啥,只好暂时谢过:“阿姨破费了,以后不用给我买衣物。如果我仍是余琅易的女朋友,我会感到融洽与开心。但现在我和他分手了,收礼物便不对。还有他这件事,我也不想再提起了,但还是谢谢您澄清。””
心想着,回头拿给余琅易,不收就是了。
周太听语气,这姑娘还是不愿意和她儿子和好的。她倒挺佩服唐鹭的坚持,也活该这小子,自从拿捏了她去澳门打牌的把柄,周太个人投资的美容公司,也让余琅易参合进去了3分股。
其实余琅易以前都懒得参合这些,周太猜着估计是想给他那还没过门的媳妇儿鹭鹭吧。
周太却是也没反对,反正家里的东西早晚不都给他们留的。只是这小子,八字没一撇呢,就这般护食儿,有了媳妇忘了娘,就给他磨一磨脾气,看他如何收场。
周太说:“傻孩子,你想哪里去了,你就算和他分手,我对你的喜欢也和他不是一回事。你们做你们的事儿,我忙我的,我们不干涉。只把我做的和你讲明一下,礼物是事小,当年如果知道恒御的补偿会那样,其实应当亲自送到你奶奶手里。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也料不到,如今弄得彼此误会,也不是谁乐意看到的。”
唐鹭对此没表态,当时哪怕就算送到小镇上,也是继母和叔婶去处理的,也许会多拿点,但估计改变不了多少。
然后周六晚上,她就应约和雷小琼去了酒吧放松。去的是莉莉酒吧,这阵子挺火的,之前雷小琼就说要带唐鹭去了,拖到现在才想起来。
唐鹭换了黑色短腰上衣,米白棉布褶子裙,柔密的长发散下来,带点微微的自然卷,长度差不多亦到腰际往上一点。
她皮肤生得白,五官韵致,桃花眼略为妩媚的上翘,搭配黑白很是引人注目。
蓦然出现在雷小琼跟前时,把雷小琼都唬了一唬:“卧草,唐鹭鹭,我怎觉得你分手憔悴的是琅哥,你却是分分钟的越变越美了!最近是不是换护肤品了,皮肤这么滑,快从实招来。”
挠着她小腰逼她说,痒得唐鹭缩身躲。
唐鹭也觉得自己最近皮肤好得过分,可她没换啊,而且她明明也时常有想起余琅易就气郁伤心的。唐鹭就答:“没有,就一直是XXX,一罐几百块可以用好几个月,你之前不是都知道。”
两人开车去到莉莉酒吧,魏邦和小武他们也早就来了。
一起进去,酒吧里灯红酒绿,不过这个酒吧有个好处,就是很大的包容性。大家各玩各的,除非信息素相通,基本互不打扰。
唐鹭还蛮新鲜,第一次来,她一进酒吧,就感觉好多双目光都向她注视了过来。不仅有男有女,只是各都在自己的座位上玩着,睇一眼便复垂下目光。
找了处位置,然后坐下,要了几打啤酒,大家就开始玩牌聊天。
玩过几盘,唐鹭和雷小琼两人正好都先输了,雷小琼便建议道:“我带你进舞池跳舞吧。”
唐鹭边被牵着手站起,边说:“怎么办,我不会呀。”
雷小琼:“别怕,都怎么随意怎么跳的,你跟着我学就是!”
结果进到了舞池,唐鹭很快却跳得自在起来。因为练瑜伽,她的肢体协调性好,倒跳得妩媚且生动。
身边人渐多,她忽而觉得胸口有些闷,便停下来跟雷小琼道:“小琼你先玩着,我去上个洗手间。”
那边魏邦打完了一盘,也下舞池过来,唐鹭就让魏邦陪雷小琼,自己走了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一旁有窗户,便站在窗前透风。然后走到窗边的一扇门,去外面的停车场换换空气。
余琅易今晚正好也在莉莉酒吧,他是来陪孔老先生见钟岚的,同来的还有小赖。
最近魏邦很积极,只不过今晚这种小会面,就没必要喊上他,再说小子还得陪女朋友。
优雅的办公间里,装潢得气派舒适,钟岚也仍然只是个女助理陪着。
钟表的绝当品竞标,余琅易之前的确让人抛出渠道给王曜放款。他私下猜测,上次在云省同一个酒吧一样的时间相继碰到钟岚老钳,以及王曜和裴顺,那么或有一种可能,钟岚那次是想和王曜做交易的。钟岚之所以要通过他人间接买,那么她的钱可能是走得私账,不用过银行的交易记录。而王曜之所以现在自己买,孔老先生却和钟岚做生意,那么便是价格没谈妥,王曜不同意。
所以,他之前给王曜资金通道,想试试能不能把老钳引出来——毕竟老钳有空手套白狼的前科。然而钟岚一直没动静,只专注叫孔老先生购买,且拖了孔老先生许久。余琅易便又想,该不会是觉得王曜不好对付,故而钟岚踌躇。所以余琅易就让人把王曜的资金收回不放了,让王曜退出,孔老先生买到。
可是今晚过来,钟岚的口风是,她的资金运转有问题,可能一时拿不出钱来交付。并且提出两个办法,一是孔老先生再等等,等运转过来了就付剩下的款;一是孔老先生也可以去找买家,然后到时候只要把定金的百分之七十退给自己,其余百分30当做违约金给孔老先生。
孔老先生一时便也急,毕竟他付出去的钱也是一大笔,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银行走账啊,他也怕砸在手里出不了手。这会儿两人谈完了事,正在品茶闲聊,一直聊着孔老先生的喜好,生活习惯等等。余琅易瞅着无事,便叫小董陪着,自己出来抽根烟,顺便理理头绪。
拉开小门,站在外面露天的停车场旁,燃了烟吸两口。却看到旁边站着一个身材和唐鹭差不多的女子,正在低头玩手机。
他嘴角吁着余烟,借灯光再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唐鹭。枫叶红的樱桃唇,在夜色中泛着蜜色光泽,长发垂下半遮面。
可以呵,打扮得这么美,连这样的网红酒吧她都晓得出来玩了。以前可是几乎从未听过她去夜场的,果然离了自己,步步走远,越来越多姿多彩。
余琅易想起唐鹭对王曜形容的,和曜哥相处自然,轻松风趣啥的,很受挫,觉得自己也应能做到,便不想揶揄她。
只高挺身躯站过去,低头问:“小姐姐,能加个微信一块玩?”
唐鹭正低头刷着游戏,顿觉头顶罩下来一幕清隽长影,听闻熟悉的低醇嗓音,像是余琅易。
抬头一看,果然是余琅易。男人穿着黑色宽松短袖衬衫,寸发上架着一副墨镜,正英健笔展地站着,眼眸都是炙切。
唐鹭就讶然道:“余琅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言语之中有质问的意味,觉得他果真是这种场合的常客,在夜场里上班就不说,下了班还往这儿跑。
余琅易自然窥出她的意思,从前的唐鹭对他都是崇慕与信任,哪怕余琅易在怎样场合待得一身香水烟酒味回去,唐鹭也从不质疑他,如今却是对自己没有信任了。
余琅易应道:“我和小董陪客户过来谈事的,出来透透气,你不也在?”
唐鹭睇着他装束,墨镜,休闲冷逸,高展利落的模样,确是像出保单。这才舒适了点,回他道:“我是跟雷小琼一块过来的,雷小琼成单了请客,魏邦和小武他们也在。”
其实唐鹭若不带主观偏见地说,余琅易倒也并非谁人的醋都吃的。比如小武,虽然同事整天打交道,他却一次也没吃过,当时旅游途中还有裴顺小郑等等都是单身,余琅易也一句没置喙。
余琅易回头瞅瞅,又转过来,并未有多少介意。知道唐鹭是真的好唐鹭,他现在对她面前是顺从的,只要她不和别的男人,他怎样都可以。
余琅易便靠近唐鹭,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说:“搁这风口站不冷啊,空调风往外蹦,让我看看小手凉不凉。”
勾起纤纤手指,圈着暖了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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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搞人。◎
93
他的手牵着自己,掌心温润而包容,手指是修长的,有着经常锻炼的略糙感。以往唐鹭特喜欢余琅易攥着手暖和,会觉得这男人有人情味儿。就连两人做到快巅峰的时候,每每也要寻着彼此的手攥紧,在那纠缠中达到心身共融,默契而不须多言。
然而现在她不想再爱了。
唐鹭挣脱开手,说道:“没觉得冷,就是因为里面太闷了,才到外面透气的。”
跳舞跳得胃里有点点酸,想吃东西,出来才算捺下去。
仰头看了眼余琅易,男人寸发清爽,丰俊的额峰,凤眸微微弯着弦月,像盛着痴心与痴情。唐鹭想起他前晚说的话,甘愿当她鹭鹭的舔狗,他错了他活该不值得同情——遥想之前的对比,高冷架子荡然无存,一点面子都不要的讨好人。她就执拗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风吹着女人馨香的长发,几缕细碎青丝拂过眼帘,她噘起的红唇轻抿,用手拂开。
余琅易俯视着唐鹭的脸颊,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可爱到万般看不腻。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蒙了眼了,怎的能那般看淡她,俨然都差点错失掉。他把手机里这几年唐鹭的照片看了个遍,明明最初的时候便那样娇憨动人,她哪一张也不算“小镇妞”,就算“小镇妞”那亦是讨人喜爱,清伶妩媚得不是谁人可比。而她看他的眼眸亦充满甜蜜倚恋,像只小乖乖兔,他离了她,可能便再也遇不到如此的动情。
这二三年的轨迹是如此真实而珍贵,余琅易如今便只想将唐鹭掬在心尖上,疼着宠着,一点委屈都不能让受。
可她仍然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不敢惹恼她。不知道何时起,变得自己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讨宠了。又或许以前就一直是他低声下气,只不过那时还没明白罢,如今却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便手插兜,侧站在她身旁说:“那哥陪你站一会进去!”
言语沉稳,果然如一个兄长般的贴心宠护。
那么高大的个子,两人于台阶下并肩站着,他颀俊身躯贴近,下巴轻轻罩住唐鹭柔软的发顶,闻见他甘清的气息。
他收敛起冷厉时,亦有几分温雅斯文。
唐鹭心又微微地扑通,蹙眉:“你不用管你的客户呀?”
余琅易捻灭了烟头,应道:“和小董一块来的,现在里头聊天喝茶,我出来他应付足够了。”
唐鹭又瞥了他一眼,宽展的肩膀,稍仰望天空的隽脸,眉间唇角都是柔和。余琅易正好也低下头看她,两人眼神便对视住,而后胶着。这样热的夏夜,一目不错的,某些情愫顿时不自觉浮现上来。
他单眼皮犀利,有光芒隐抑,分外撩人。她就恼了恼,凶着脸说:“对了,你妈妈给我送了条手镯,回头有空来我公司我还你。让阿姨以后不要给我买礼物了,我也不想收。”
声音有些天然娇滴滴的,虽刻意地与他区分距离,却不见之前的盛怒。
余琅易便晓得周太应该给唐鹭解释了——小崔那家伙肯定会告诉周太,就周太着急他结婚的架势,都不用余琅易开口,就得麻利自觉地道歉。
这样也好,他自己的宝贝女友,他家人就得多疼着点!
但周太这种转变速度,还是叫他暗自好笑的。头一次在咖啡厅里见她俩“对峙”,余琅易就一眼看穿周太对唐鹭的喜欢了,只不过硬着不承认。试问,还有谁见了他鹭鹭能不喜欢?
晓得唐鹭明白了真相,他的心顿时轻松了些许。余琅易扯扯唇角说:“她送你的,你还我干啥,要么下次自己随我回去还给她,我不搭理你俩的事。她喜欢你都大过我这儿子了,我能有啥可说的?”
“你……”怎么听着他分明言语里在蛊惑她一同回家,唐鹭仰头,攮了下余琅易的肩骨。看着男人凤眸之内隐藏的爱意,那满满皆是渴念,她就硬气冷凉道:“余琅易,你别偏题,你睡没睡公主我不在意。我们已经分手了的,我也不会在乎你了!”
余琅易就势攥住她指尖:“难道宝宝不爱我了?那天还跟小王总说很爱我,一时放不下。又说老子变坏了,不稀得要我,结果我那货纯着呢,啥啥也没干,你是不是要让我沉冤得雪?”
他轻磨着唇齿,稍睇了睇自己腰下,几分含蓄内忍。
那宽松的休闲长裤内隐约迹象,他的就是浩然,哪怕不怎样的时候亦即。唐鹭很窘,以后说话时得看看四周,别不期然又遇上他了。扭拧着挣开,道:“你再说!那天是为了推脱王曜我才这样讲的,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余琅易挑眉,悠然慢道:“那不爱我,怎不接受他?小王总多好一人,离你家又近,还孝顺,端午节都去小镇看望老人,长得也不算差。多奋斗几年,大不了再还几年债就是,你不都还惯了,嗯?”
言语里有醋意盎然,不乏揶揄的成分。任何时候对唐鹭的恋慕者都极为小肚鸡肠,与那展挺斐气的英姿毫不匹配。
唐鹭就说:“世界上又不止你和他两个可选,我还能去找另外的。对了,王曜的资金突然出问题,莫非是你搞的障碍吗?”
余琅易也不否认,理了理她耳旁的发丝说:“是又如何,我有我做事的安排,你别过问。他若和你没咋样,这笔钱过后我随便让他赚;他要是和你好上了,那就老老实实还几年债吧。如果还不了,你们就穷着好了!”
他阴冽地蹙起浓眉,分明长着矜贵斯文的五官,周身却浮现狠厉纨绔。这样的余琅易,便是在那天晚上打人,还有云省酒吧里拍到的样子,有着唐鹭不熟悉的冷酷一面。
唐鹭心跳又恼火地说:“过分,你无耻。还说你爱我,如果我不和你在一起了,你就搞人。你忍心把我踩在灰尘里,我过不好你就痛快是不是?”
余琅易转而温柔笑笑,颔首:“我忍心?我特么心都快碎成渣滓了。咋的,心疼他?我是不忍心,但我要你过不下去了回头来找我。唐鹭鹭,别和我闹了成不成,心都虐累了,你自己摸摸,就只剩一口气还在喘。在一块快三年,我们租房,做饭,洗碗,晾衣服,上班,每天都在一起,点点滴滴都是回忆,没必要这么绝。”
牵起唐鹭小手在唇边轻啮,搁在心窝捂着。却没说,她若是真不要他,他亦是要想法儿让她经济物质过得舒坦,绝不至刁难。
听见隔着那黑色衬衣里的心跳,唐鹭咬牙:“我去找个别人,相处几年一样有这些回忆,一点也不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