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扬言要罩着他,可在她最危急的时候,他不仅保护不了任何人,反而成了她的累赘。
他受不起这句“对不起”。
叶想永远忘不了两年前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他一时意气,不经思索便冲到孟明义面前,本想为她出头,却不料落在孟明义手上,成了孟明义要挟她的把柄。
桌上摆了十瓶啤酒,孟明义靠在沙发上,两腿交叉,笑容乖戾又嚣张。
“喝掉。”
孟明义的声音冷得刺骨:“喝掉这些酒,我就不动他。”
他拼命阻止,却被人拦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瓶瓶喝下去。
沈晚仰头灌自己酒的那一幕,是叶想心中最屈辱最难过的一顿记忆。
他知道,于沈晚而言,是一样的。
因为那次,也是沈晚对孟明义的第一次妥协。
当时,沈晚大可以弃他于不顾。
她袖手旁观,自己无非就是挨顿打,反正孟明义也不敢多动他。
但哪怕只是些皮肉之苦,沈晚都不会让他实现。
两年的相处,叶想实在太了解沈晚这个人了。
看似冷漠,实则比谁都重感情;看似浑浑噩噩,实则比谁都更清醒和洒脱。
对她不好的人,她不会让他们过得舒服,对她给予哪怕一点恩惠,她都能在心里记很久。
那天后来,他同样灌了自己十瓶酒,痛哭着发誓以后会护着她。
沈晚听了,只笑一笑,说:“好,我等着。”
这一等,便是两年。
记起往事,叶想的心里揪得难受。
他仰头,喝下一整杯冰水,才觉得稍微好受些。
其实在两人初识之时,他对沈晚还有过那么一段微妙的感情。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儿吗?
长相合眼缘,相处起来也舒服,自然而然就能擦出些火花。
可那天之后,他的这缕感情便渐渐烟消云散。
说不清楚为什么,好似他已经失去了喜欢她的资格。
“晚晚……”
叶想哽咽着,突然有些说不出来话。
沈晚嗤笑一声,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好好好,我不说‘对不起’行了吧?”
“以后都不准再说!”叶想拿手背遮住眼睛。
沈晚靠在椅背上,哭笑不得。
这是叶想第几次在她面前哭了?
他还真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喂,”沈晚努了努下巴,叹了口气,问,“喝不喝酒?”
“喝!”叶想毫不犹豫地答应。
喜欢沈晚,对叶想来说,是一件太有负担的事情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不愿见到他,他可以躲起来不让她看到。
她想喝酒,他同样可以无所顾忌地陪她,不醉不归。
谈笑声从冷饮店中传出。
陆珹倚在门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可不知为何,明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却丝毫没觉得轻松。
听着里面的笑声,他心里反而有些堵。
陆珹抿起唇,最后回看了眼屋子里的人。
眉眼弯弯如月牙儿,其中闪着一丝对某人的取笑。两人言笑晏晏,不复之前的冷淡。
不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