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沈晚的手。
沈晚心底顿时生出一种烦闷:“到底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陆珹没有反驳,却仍是紧紧攥着她不放手。
沈晚挣脱不开,索性放弃挣扎。
陆珹见她平静下来,压住心口的疼,缓声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沈晚仰起下巴,轻轻一笑。
下一秒,她踮起脚,冰凉的薄唇,印在了陆珹的唇角。
陆珹一怔。
“相信了吗?”
说话间,她的唇轻轻蹭着陆珹的皮肤,两人接触的地方激起一股电流,令陆珹手脚冰凉,他如同坠入到寒冷的冰窖中,忍不住全身轻颤。
明明是极为亲密的碰触,两人间的距离却像是越来越远。
“你看,不重要。”
他听到她凉凉地笑了声:“谁都可以。”
彻骨的痛意侵入四肢百骸,仿若一把盐在方才的伤口依次撒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原来竟能这么痛。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可凉寡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是我逾距了,以后……”
以后怎样,他没听清。
像是突然脱力般,他栽了过去,失去意识。
……
“阿珹,你醒了!”
再醒来时,眼前是白茫茫一片,四周围着几张脸熟的面孔,嘴角开开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陆珹强撑着坐起来,环视一圈,还是没能发现那个人的影子。
他不禁有些失望。
夏佩紧张地看着他:“阿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特别痛?”
“我没事。”陆珹冲她笑了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差点就断了几根骨头,还说没事?”
周萍忍不住插了一嘴:“阿珹你也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你不是这样没有分寸的人,是不是谁撺掇你?”
“好啦,”夏佩打断她,“年轻人冲动一回,过去就完了。”
周萍冷笑:“夏佩,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偏心。阿珹是个怎样的孩子,你会不清楚?难不成是出事时晚晚也在,你这个当妈的,故意替她掩盖错误?”
“不关晚晚的事。”
夏佩还没来得及辩驳,陆珹已率先开口,他咳了一声,又说:“我的事,和她无关。”
周萍被他直白地顶了一下,顿觉脸上无光,小声哼道:“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行了,既然阿珹醒了,就代表没多大事,你们先回去吧,他需要休息。”
一直没说话的陆彭年发了声,三言两语将病房里的人清走,只余下他和陆珹两人。
等人走后,陆彭年靠在墙上,一直沉默着,摄人的压迫感落在陆珹肩头。陆珹皱起了眉,察觉到了他有几分怒气。
“对不起,”陆珹轻声说,“让你们担心了。”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陆彭年冷冷地盯着他:“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厉害?一个硬抗十个,要不是子旭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耐,之前教你的东西,全被你吃进肚子里了?”
陆珹敛起眸,没有反驳。
陆彭年哼了声,又说:“孟家和我们在生意上也有一些来往,他儿子伤得比你重,既然你知道错了,等伤好后,抽空去给对方道个歉,以后双方见面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陆珹的睫毛颤了颤。
半晌,他抬起头,直视陆彭年的眼睛,说:“刚才那声‘对不起’,是说给您和阿姨的,至于其他人,我不后悔,也不可能道歉。”
陆彭年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珹毫无示弱,没有丝毫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