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的咒力可以说得上是无限的,忧太还会反转术式,之前还创造出特级咒灵\‘里香\’,还有哦——”熊猫前辈一脸神秘,“术式的复制忧太也可以做到。”
“术式的复制?”我起了兴趣。
“对,之前他复制过棘的咒言术,效果还不错来着……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想让忧太复制你的术式吗?”熊猫前辈问。
“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复制你的治愈术吗?”熊猫前辈挠挠头似乎很不解我的行为,“忧太会反转术式,反转术式和白桜你的治愈术效果都差不多吧?感觉没有太大必要。”
其实治愈术做到极致会很接近起死回生术,但只是接近并不能完全成为。
之前家入小姐多次比较过她的反转术式与我的治愈术之间的差别。虽然我的治愈术消耗的咒力与精力要比反转术式要多上许多,但是恢复效果要好上不少。
强度可以达到哪怕身体成了两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可以被治愈。将分离的部位拼合便可以治愈,受伤的人生命状态回到最佳状态,不过所需要治愈的人受伤越严重,我所需要付出的咒力与精力就越多,后续所需要休息的时间随消耗的增加而增多。
我想了想没把术式说透于是回了句:“的确,不过其实还可以恢复灵魂,效率方面的话要比反转术式高一些。”
“诶?灵魂?”熊猫前辈看着我,“每个咒术师都有自己理解的世界,根据理解的不同而拥有不同的咒术,白桜眼里是有灵魂的存在吗?”
“嗯。”我点点头。
“诶?那白桜眼中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熊猫又问。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三个存在。”透过它的躯壳我瞧见熊猫前辈的内里有三个灵魂。
“哎——这个也看出来了吗?!”它很惊讶又趴回地上,“算了,被看出来也无所谓了。”
这可能涉及到了它的术式,于是我没再说下去。
“灵魂的治愈,现在我们好像还没遇到可以造成灵魂损伤的咒灵或者诅咒师来着。”熊猫嘟囔道,“不过让忧太多会一点术式也是好的。”
它又坐起身:“但是不是还有白桜你在嘛,有你在的话忧太会不会你的治愈术都没什么所谓的吧?”
我一愣,反应过来恐怕现在知道我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五条老师,一个是家入小姐,还有一个便是夜蛾校长。而熊猫、野蔷薇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世,也就还不了解我所背负的诅咒。
“前辈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乙骨前辈多会一点术式也是好的,会的人多一点获益的人也多一点。”我随意搪塞了过去。
“也是。”熊猫点点头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乙骨人在国外,要见到他稍微有点麻烦,需要等一等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与熊猫前辈很快结束这个话题。
“大家的干劲都很足嘛!”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心脏漏跳一拍转过身看去。
“五条老师。”我笑道。
夏日的烦闷与燥热在见到他那一刻起荡然无存,刺眼的日光笼在他身上都变得有几分柔和,夏日的风轻轻吹动他张扬的白发。
他该是最受光明所喜爱的存在。
他该是永远站在光明之中的人。
他是目光聚集之处,该永受世人的尊崇。
我站在阴影之中看着他,我与他之间有条界限分明的线将我们分隔开,他沐浴在阳光下,我站在黑暗之中。
五条老师实在是太耀眼了。
“白桜今天的马尾很配衣服哦!”五条老师随意道,“看起来很精神。”
“很精神是个什么形容啊?”野蔷薇在一旁吐槽道。
“野蔷薇衣服上的破洞是跟随最近的潮流吗?”五条老师又道。
“不是……破洞什么的是以前的潮流吧?”
“这种事情无所谓啦。”五条老师走到大家面前,“一个月后我们会和京都姐妹校一起举办交流会。”
“这件事刚刚我们已经知道了。”伏黑一脸冷漠。
“诶——?我还专门过来给大家说呢。”五条老师低下头观察伏黑,“我怎么感觉惠刚刚被人揍了一顿?”
伏黑移开视线。
“没看到惠被揍的样子真可惜。”
“?”伏黑脸一黑语气不善,“揍你哦?”
五条老师没有任何被冒犯生气的模样反而轻笑一声:“惠到时候好好表现哦。”
“知道了。”明明一脸不高兴却纵容着五条老师揉他的海胆似的黑发。
我站在五条老师身后轻呼出一口气。
“到时候白桜会很忙哦。”五条老师转过身来。
“啊……嗯。”
我回过神走了出来目光一直落在五条老师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伏黑君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夏天快过去吧。”野蔷薇躺在沙发上伸出两只手臂比对肤色,“虽然涂了防晒但是感觉还是变黑了啊。”
“马上到九月份了,气温会慢慢降下去。”伏黑惠翻了一页书淡声道。
野蔷薇看了一眼伏黑惠:“你好无聊。”
伏黑惠充耳不闻,选择性忽略野蔷薇对他的评价。
她拿着手机坐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小饼干:“说起来最近白桜好像热衷于烹饪,还制作了各种各样的甜品。”
“嗯。”
“五条老师有时也会指导她这方面的事,白桜做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现在我相信五条老师的确厨艺很好了。”野蔷薇吃下小饼干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伏黑惠随意聊天,“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白桜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的那个味道,那次伏黑你能面不改色吃下去我挺佩服你的,里面还有红辣椒吧?”
红辣椒,伏黑惠不喜欢吃的东西。
伏黑惠翻书的手一顿,回想起白桜端着盘子抬头目不转睛看着他的样子脸上一红,轻咳两声。
“有时也会羡慕白桜她不用像我们这样在大太阳下辛苦训练。”没注意到伏黑惠的反应,野蔷薇边刷手机边说到。
“她有时也会遇到很难治愈的咒术师,忙到很晚,第二天早上黑眼圈很严重,说话都轻飘飘的。”伏黑惠声音很轻。
野蔷薇叹口气:“大家都很忙啊……五条老师也是,越来越难见到他了。”
“他的话或许是跑到哪里玩了。”毕竟五条悟喜欢将任务推给其他人去完成,美其名曰锻炼后辈。
“真好啊……”野蔷薇拍拍手上的饼干屑,半晌,“要是虎杖在的话我们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无聊了。”
“……嗯。”
气氛凝固,两人都没再作声,即使过去了很久他们仍旧记得虎杖悠仁。
一旦成为了同伴就无法将他从记忆里抹去,偶尔也会在想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
咒术师很忙。诅咒由人心而生,人存在而诅咒也就存在,祓除诅咒的咒术师总要不停地去解决各种各样的诅咒。
即使是短暂如昙花般的情谊也会被一直铭记,在匆忙向前的步伐中偶尔也会停下来回头看看那些早已离开的人。
“我们要带着虎杖的那份变强啊……”野蔷薇吸吸鼻子又回到平常的模样。
“嗯。”伏黑惠垂下眼。
“最帅气的五条老师来了哦!”五条悟一把推开房门,兴致高昂。
“五条老师是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带我们去吗!”实在无聊的野蔷薇将期望放到五条悟身上。
“是哦!非常有趣!”
“非常有趣?”野蔷薇眼睛一亮。
“非——常有趣!”
明白五条悟性子的伏黑惠选择默不作声。
“这次大家一起去,白桜呢?”五条悟这才注意到砂糖白桜没和他们待在一起。
“她估计还在休息吧?昨晚撞见她很晚才回寝。”伏黑惠回。
“是又去治愈哪个咒术师了吧?”野蔷薇接话。
五条悟手捏下巴:“压榨劳动力,太可恶了。”
他又道: “那么现在我们一起去叫醒她吧!然后大家一起出门。”
“好耶!”一听出门的野蔷薇精力充沛了起来。
不忍扑灭野蔷薇内心的激动,伏黑惠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觉得五条悟将要带他们去的地方不一定非常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的伤员急剧增多,家入小姐的任务都加重了不少,不忍见她眼下乌青越来越重的白桜选择替家入小姐负担起部分的治疗任务。
伤员里受伤有轻有重,家入小姐无一不面不改色地为他们治疗。她的目光平静,仿佛不会为谁而感到难过。
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坐在空荡荡的医疗室里接收伤员然后治疗他们将他们送出去,再而又独自待在医疗室等待。
等待、接收、治疗、送出又再重复等待、接收、治疗、送出。她坐在那里面容平静、双眸平淡。
只能自由使用治愈术的白桜站在家入小姐相似的位置上,十六岁的她会因血腥味过于浓重而皱眉反胃,会因同伴的伤口过于惨不忍睹而难过,会因日复一日地重复治疗他人而感到疲惫,也会因无法让同伴活下来而感到自责无助……
十六岁的白桜有在想十六岁的家入小姐是否也曾像她这样过,而如今的家入小姐又是怎么踏过她的青春变成现在这样温柔可靠处事不惊的成年人。
白桜不清楚,连日的疲惫让她半梦半醒,她又梦见了渡源大宅,这次的正门半掩,似乎轻轻一推就能打开,她走上前去。
第11章 孤儿院(上)
透过门扉我瞧见一位个子很高身穿高专校服的少年背对着我。
他有一头白发,和五条老师一样的发色,个子很高站姿并不端正,懒散随意,躬腰双手插兜,问题儿童的气质很明显地出现在他身上。
他是谁?
我不认识他,只见他身前又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位短发少女,一位个子和他差不太多的丸子头少年。
那位短发少女眼下有一颗美人痣,五官和家入硝子小姐很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她眼下的乌青没有现在的家入小姐那么严重。她指间夹着一根烟,虽然个子没有旁边两人那么高但是气势完全不输他们二人,是个美人。
另外一位,丸子头,额前一缕刘海,稍显奇怪,但是很有特点。他笑眯眯地看着背对着我的白发少年,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到五条老师从娃娃机里抓起来的那只狐狸玩偶。
“狐狸?……狐狸。”我小声道。
黑发少年更有特色的是他的耳垂,生得宽大,又带了黑色圆形耳钉,某种意义上说和佛相有几分相似。如果他穿上袈裟定不会有违和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不太愿意见到他穿上袈裟的模样。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见他笑颜和善,没有五条老师那样有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我心里觉得他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如果能成为朋友的话,他一定是个让人极为珍惜的朋友。
“悟。”黑发少年道。
诶?悟?我看向那位背对我的白发少年。这么看来的确有点像五条老师……但是比现在的五条老师少了亲和感。
“杰!”
熟悉又带了份青涩的少年音传入我的耳中。
他是五条老师,或者说我现在所梦见的是年少时的五条老师。
之前我无意中听伏黑君提到过家入小姐与五条老师是同期生,那么那位短发少女也就是家入小姐了。
那……那位黑发少年是谁?我从未听谁说到过有他的存在,是和五条老师的同期生吗?但是为什么在高专没有见过他?也没有看见过五条老师有和叫“杰”的人来往……
他是谁?这位扎着丸子头有着奇怪刘海的少年是谁?
我一时好奇走上前伸手想要推开大门,手还没触碰到那厚重的大门它就突然“砰”地一声关上。
我被关在了这空荡荡的宅子里,没能走出去。
那高耸几近云间的扭曲围墙我无法翻越,于是我收回手安静地站在原地。
我想,我该从梦里醒过来了。
“五条老师,这个诅咒气息。”站在白桜门前,伏黑惠紧皱眉头。
“五条老师,白桜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野蔷薇明显也感觉到不详的气息缓慢袭来。
他们触及诅咒一角,一瞬间精神恍惚,一种极为压抑扭曲的情绪气势汹汹想要把他们吞噬一样。
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是你身在人潮里却被世界孤立。你能听见嘈杂的人声,看见数不清的模糊人影从你身旁擦肩而过,他们或高兴或难过,但是他们一切与你无关。
你像一个透明人立于这个人潮之中,一切的喧嚣像是有意识绕过你一般,那种被世人所遗忘的感觉异常强烈。你不被注意,你不被关心,就连忽视都不是,是看不见,是遗忘,你被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遗忘,哪怕是光,是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窒息感,像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海。你被冰冷的海水吞噬,耳边不只有水浪声,细碎的人声在你耳边争先恐后地涌来,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有凄惨刺耳的惨叫声,还有各种各样的乞求声哀求声等等它们推阻拥挤着冲入你的耳朵之中。
喧闹嘈杂,难过压抑,像是饿鬼见了吃食一般扑来,漆黑的海底想要将你吞入腹中,你无法反抗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去死”两个字带着极重的怨恨像讨厌的电脑弹窗般不停出现在一片空的脑子里。
这个感受只有一瞬,短暂到估计连整整一秒都没有,但是冲击力之大很难让人想象人待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时间久了会不会被这种东西逼疯。
那样沉重的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的感觉让人一点儿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让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缓过神来的是破开房门的五条悟,在那样的感觉压来的一瞬他就抬脚踢开了门,毫不犹豫。
“五条……老师?”
房门倒地的声音很大,我迷糊坐起身,见到五条老师脚下那可怜的已经碎成几块的房门我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