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樱的事根本与他无关,但她若想做他的庶母,他偏不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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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一连许多日,岑樱都被拘在上阳宫丽春殿里,形同软禁,不许她见任何人。
皇帝命宫中的女官教她一切贵族女子该学之物,读书、习字、围棋、插花、打香篆……岑樱往往每日天没亮就要起来,夜里累得头沾了枕头就要睡,短短的半月过去,小脸儿都瘦了一圈。
但即使如此,所有的功课里,她只有读书与书法课学得不错,盖因岑治从前教过,尚有基础。其余的,则无异于聆天书。半月下来,皇帝看她的眼神不免有些失望。
“到底是在那种地方长大,耽误了你。”
在她又一次打篆失败之后,皇帝深深叹息着说道,“今后,就由朕来亲自教导你。”
“是,多谢陛下。”岑樱惶恐谢恩,默了片刻,又鼓起勇气问,“可是,一定要学这些么……”
“嗯?”皇帝不悦皱眉。
岑樱赶紧补充:“民女只是觉得,自己天资愚钝,恐怕会有负您的良苦用心……”
实则真实的原因却不敢说,她觉得插花、围棋、打香篆这些事都只不过是公侯千金的消遣,又不能当饭吃,学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她在乡下喂鸡来得实在。
皇帝却似看出了她的疑问:“你必须学。”
“你是公主之女,朕的外甥女,帝室之胄,金枝玉叶,这些是你与生俱来就该会的东西。你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是样样都学得很好了。”
岑樱忙跪伏请罪:“是,民女一定谨记陛下教诲,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她深深一拜,鬟上簪着的黄金步摇兀自晃动不已。皇帝看着那乱晃的步摇,全无一点大家闺秀的容止,不免失望。
樱樱算是被谢云怿养废了,除了一张脸,和她母亲竟没多少相似。
如此,他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正好他也萌生出退意了,也是时候将位置传给太子,颐养天年。
他还不知的是,正是此时,京中却有流言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说:
白鸽;《其实这样也好》
闷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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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流言议论的却也不是旁事,而是有关定国公府的一桩旧事。
相传,元懿公主当年产下裴庶人之女之时,因怕父兄迁怒,特意自民间找来刚出生的女儿调换,却将亲生之女换了出去,直至前不久才被薛家找了回来。
换言之,定国公府里如今这一位“永安县主”,乃是个不折不扣的赝品。
薛家正是因此事将功补过,才能在险些害了太子殿下后仍旧圣眷宠渥,未遭到圣人怪罪。
流言兴起得隐秘,传播却极快,等到了六月初六、皇帝生辰这日,已然传遍了洛阳城的高门大户。
……
六月初六,千秋节,宣成帝难得的离开了上阳宫,在乾元殿举行了隆重的庆典。
是夜,乾元殿里灯火高张,笙箫彻夜。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悉聚殿中,预备庆贺圣人四十五岁的生辰。
吉时未至,殿中已聚集了不少的大臣王公。薛姮随继母、继妹入殿不久,长乐公主嬴姝亦在几名贵女的簇拥下款款走进来。
“公主。”薛姮向她行礼。
长乐却瞧也没瞧她,直接招呼她身后的薛瑶:“阿瑶,来。”
“咱们才是一样的人,不和这个赝品玩。”
定国公夫人郑氏神色微妙,很快笑着推了女儿上前。薛姮白了一张脸,讷讷问:“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不知这些天里洛阳城里疯传的那些流言。薛瑶脸上幸灾乐祸,附和着嬴姝说:“全京城都知道了,她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是可怜。”
“有的人生下来就占了别人的位置,鸠占鹊巢久了,就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公主身侧的另一名少女嘲讽,是尚书左仆射舒暨的孙女舒妙婧。
薛姮眼睫剧烈地抖动了下,面色急转苍白。那侧,薛鸣同长兄身在朝臣之列,远远瞧见贵女席这边的情况,有心要来替她解围,却被长兄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