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以示不在意,问她:“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羞赧地拾过他的袍子将自己裹住,欲要起身时,长久跪坐的小腿却一阵酸痛,再次跌进他怀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岑樱羞得手足无措,面上绯如红樱。
她知道他的性子,表面上瞧着温和,实则拒她于千里之外。自己方才已经够失态的了,若再叫他误会是投怀送抱刻意为之,还不知他心里是怎样厌弃她呢。
好在秦衍没什么表情,修长如玉的手替她将肩头的外衫拢了拢,扶她起身。
岑樱忍着面上漫开的羞意,挽着他的手臂两腿瘫软地朝外面走,洞口,周沐担忧地看着她:“樱姑娘,那群坏人没欺负你吧?”
既被外人瞧见,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低着眼羞赧地摇头。
周沐眼神晦暗,目光落在岑樱紧挽秦衍手臂的那只手上。
他与岑家多年的邻居,又是先生的大弟子,见老师的女儿一日日地长大,出落得有如三月桃夭一样水灵,早已起了爱慕之心。
但她既已心有所属,自己也就只好按下那些心思。
他只是有些担心,此事一出,樱樱的声名必然受损,二人是非成婚不可了,秦郎君,又真的是她的良配么?
这样大的事终究瞒不住,几人回到村中,岑樱出事的事已然传至了里正和左邻右舍的耳中。
众人都聚在岑家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候消息。
“回来了,回来了。”
邻居周大嫂眼尖,远远瞧见几人一狗回来便嚷开了。岑治长舒一口气,但下一瞬,瞧清岑樱身上套着的男子外袍和微乱的鬓发,失声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了,那些贼人想对岑姑娘不轨,某及时赶到,他们也就没有得逞。”
秦衍扶着岑樱走近,语声淡淡。
这一声不啻于惊雷滚过,包括岑治在内,院中所有人都震住了,目光如炬朝岑樱汇去。
乡亲们虽是好意,但落在岑樱身上,却未必好受。
女子的名声向来是最重要的,她既被掳,即便没有失贞,日后说婆家也难免会有人在意。
何况,还是在他的面前出丑,他本来就不喜欢她,历经此事,定会更讨厌她……
她低着头小声地啜泣,攥着秦衍袖子的手无意识却松开。
秦衍并未察觉:“伯父,我们先进去了。”遂顺利地带了她进去。
竹门一阖上,邻居们询问周沐等人的声便如鞭炮炸开了。周沐道:“我们去得还算及时,樱姑娘虽然受了些惊吓,好在并没有被欺负。只是被荆棘划破了衣服,秦公子就把自己的袍子给她了……”
他有心为岑樱遮掩,也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但姑娘家衣不蔽体地回来,能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乡亲们心中有数,又都会意地没有戳破。
众人散去之后,秦伯语重心长地劝岑治:“岑先生啊,依老夫之见,还是叫樱樱和那小子尽快完婚吧。姑娘的身子他都瞧过抱过了,还不成婚成什么体统。”
“再说了,他一外男,留在你们家终究是祸患。两个孩子成了亲,他才能顺理成章地留下来,才不会叫外人乱嚼舌根。”
秦伯的话中之意岑治自然明白,他神情凝重:“多谢里正。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作者有话说:
哈哈要先结婚才能变前夫
第4章
“事已至此,你就和樱樱假意成婚,先把这阵应付过去了再说。”
这日夜里,趁着女儿洗漱的时候,岑治将秦衍叫到厨房里商议。
这件事给岑樱的打击是致命的,她自上午回来后便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中哭,谁也不见,一直哭到晚上才勉强用了些饭菜填肚子,然后便是烧水一遍遍反反复复地清洗。
岑治一个男子不好过问得太仔细,思忖良久后,将秦衍找来,直截了当地提了此事。
秦衍听后短暂地沉默了一阵,灶堂里的火幽幽燃着,将郎君毓秀的面庞映出几分阴郁。
“怎么,你不愿?”见他不应,岑治一下子急了,“你可别忘了,这一切的祸事是因为谁起的。若不是为了掩盖你外乡人的身份,樱樱怎么会给他瞧见?”
“何况今天所有人都瞧见了樱樱衣冠不整,是你救回来的,就算那些个混蛋没欺负她,也一样叫你看了身子,她是个女孩子啊,出了这种事,可怎么活?秦公子,我们岑家待你不薄,也不会希求你什么,更不会挟恩图报,你大可放心。此事过后,就算是两清了,等这一阵应付过去,或是你家人找上门来,自然放你离开。”
往日没个正经的老父亲言辞恳切,拳拳一片护女之心。秦衍眼中浓黑如墨,看不出任何情绪:“岑先生误会。岑姑娘待在下救命之恩,理应报答,某没什么不愿的。”
“不过,某听闻渤海封家以律法传世,清明公允,能为百姓做主。听闻渤海侯已经莅临云台,岑先生何不去寻求渤海侯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