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她自己倒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好名声,王府的铺子却是快要被挤兑塌了。
他今日,便要处理这个胆大包天的刘三,刘掌柜。
冬平在门口通报:“王君,刘三到了。”
兰十五应了一声:“进来。”
随后前厅的门被大开,一名身子有些瘦小的女子被冬平引进来。
兰十五隔着纱织屏风瞥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喜。
刘三此人,长得倒还算是五官端正,有几分清秀,可就是那眼神时不时便打到屏风这边来,活像要穿透屏风再打到他脸上。
登徒子。
怪不得殿下上任前一日,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在前厅立个屏风。
兰十五这十六年看惯了这样的眼神,对其厌恶至极,开口便冷冰冰的:“刘三?”
那刘三跪在地上,好像还未意识到即将发生何事。
或者说,她知道,但并不放在心上。
只见她直立起上身,朝前做了个揖,扯出个自我感觉十分潇洒的笑容,提着嗓子:“王君今日唤草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兰十五将手中的账册往桌上一放,吧嗒一声。
“说说锦绣阁的事。”
刘三面上分毫未变,反倒是又往屏风这边看了几眼:“锦绣阁确实是草民一直在管,一切的账务与盈亏都在正常范围之内,不知王君有何疑问?”
兰十五手中捏着账册,目光注视着自己拿笔圈出的地方。
锦绣阁本是一家集布匹与成衣于一体的布坊,业务范围广泛,下至平民,上至官员,都可在此买到合适的布料或衣服。
账本显示,直到两年前,锦绣阁还是王府一大进项。
可两年前这刘三做了掌柜以后,锦绣阁的账面看着虽没什么问题,但王府总收入却是少了不少。
他也是细细核对过之后,才将怀疑目标锁定在这里。
在将刘三叫来之前,他也叫十六去探了探锦绣阁的情况。
据十六回应,锦绣阁中所售,竟全是中下等棉布与劣质丝绸,价格还比市面要高一成。
而开在京城另一端的一家流云布坊,近两年却因为物美价廉而抢走锦绣阁近乎全部生意。
再叫冬平一打听,这流云布坊的持有人,竟是一名叫做刘阿大的农夫。而刘三,正有个务农的大姐,叫刘阿大。
一切线索都明了了。
兰十五又暗中叫冬平收集了不少证据,这才将人叫过来问话。
“流云布坊,可与刘掌柜有关?”
兰十五声音冷淡,跪着的刘三原本不当回事的表情突然带上一丝慌乱。
“王君若要说有关,那确实有一些关联。流云布坊乃是草民的长姐所开,单初为了跟锦绣阁避嫌,还特意开到了城西去。”
怎么回事?这王君几日前才学着看账,怎么可能看出来她账面有问题,还能查到她与流云布坊的关系?
这么些年安王一直不管这些产业,冬平也只是看顾着些,王府产业几乎是由着她们兴风作浪,怎的这王君一来,什么都查出来了?
兰十五扣了扣桌面。
“本君并未问你这么多。”
他今日叫人来问话也只是走个流程,为的也只是顺势把人押在府中而已。
若是提前放出去消息,倒怕这掌柜收拾细软跑了。
他朝着冬平那边点点头:“麻烦你了。”
冬平也不客气,上前直接将刘三从地上扭起,架着便往外走。
刘三傻了眼,直到要被拖出门了,才开口大喊:“王君,这是做什么啊!”
兰十五没搭理她,冬平好心提醒了一句:“关起来,等王爷回来了发落。”
刘三开始剧烈挣扎:“关什么关!我可是单初兰渠公子推荐来府上的,当时安王殿下都是好声好气请我做锦绣阁掌柜,你们凭什么关我!”
她口中提到了兰渠,冬平顿时便觉不妙,一扭头,果然见兰十五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走到二人面前,停下步子,冷冷地看着刘三。
“你是兰渠推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