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她……没见过。
好在二人都不是死板之人,左边白面馒头般的将军笑盈盈开口:“那便依君校尉所言。”
“本将复姓上官,单名一个安。”
右边的黑脸将军也粗声愣气道:“本将王铁柱。”
君韶不由一愣。
一个上官安,一个王铁柱,这雅俗之间相差未免也太多了!
不过,她还是依礼抱拳:“末将君韶,请二位将军指示。”
上官安摆摆手,笑得弥勒佛一般:“指示谈不上,咱们京郊大营不讲究那些条条框框,君校尉先随本将来随意逛逛,与将士们谈谈天熟悉熟悉。”
君韶下意识皱眉。
军营中讲究的便是上行下效,下属对上级需得敬畏与信赖,怎能随意谈笑,还不讲军纪?
然而她初来乍到,还是不好妄动,便只好耐着性子跟着上官安往营中而去。
一路上,君韶四下打量,看了一路,没见有一名兵士在操练。
目之所及,东倒西歪,有的闹成一团似在打牌,有的聚在一起谈天侃地,更有甚者,面前堆着些碎银铜板,竟是在赌钱!
就连那边懒洋洋晒着太阳睡觉的,都算是乖巧听话了!
君韶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上官将军,咱们营中,何时操练?”
上官安顿了一下,呼吸间有些急促,像是路走多了累得慌:“每日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还未开始呢。”
说着,她像是完全走不动了,喘着气往旁边一坐,笑了笑:“本将身子不适,或要失陪一会儿。接下来可由王将军陪同君校尉逛逛。”
可是,走这几步便气喘吁吁,上阵打仗时,又要如何?
君韶忍不住想开口,余光却突然瞥到旁边王铁柱在给自己使眼色。
她便又忍了下去,点了点头。
“那上官将军好好休息。”
直到离上官安走出不近的距离,君韶这才缓缓吐出口浊气。
“王将军刚刚为何向下官使眼色?”
从向她使眼色这里,君韶便一眼看出,这王铁柱,与上官安不是一路人。
王铁柱嘿嘿一笑,挠头:“校尉看错了吧?本将方才什么都没做。”
君韶皱眉,正待再问,王铁柱却是几步走到前面去,朝她招呼:“营中要开始操练了,校尉且来看看。”
君韶无法,只得跟上去。
可没看几眼,她便憋不住了。
“王将军,这也能叫操练?”
东倒西歪,虚软无力,嘻嘻哈哈,与其说是操练,倒不如叫做嬉戏打闹。
这般做派,别说上战场打仗,即便遇见贼人,她们也招架不了!
皇姐那边虽不重武,可军饷却也是给足的。
这些人,便是这般浪费朝廷的钱,浪费皇姐的一番心意!
她气得胸口憋闷,再一转头,却是对上了王铁柱的笑容。
君韶气闷,没好气地问:“王将军笑什么?”
王铁柱摇摇头,笑容不减,却是摇了摇头,视线错过君韶往她身后扫了一眼。
君韶一惊,借着与王铁柱离开转换前进方向的时机往那边一看,竟瞟见几个不在操练,反在营中自由行走的兵士。
不知怎的,她总觉那几人似乎在关注着这边。
君韶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紧走几步跟上王铁柱。
白日里,她再出来闲逛,便总能看见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跟着人。
君韶便不再外出于营地中查看,反正,这地方惫懒至极,也并无好看。
她一直歇在帐中,到上官安请人来叫,这才出了帐子。
夜间的营地与白日的一片昏沉截然不同,竟变得热闹起来。
来来往往的兵士手中捧着酒坛,高谈阔论着几十人一群聚在篝火边,而主帐那边更是称得上繁华,张灯结彩,酒肉满桌,甚至,还铺了毯子,叫几名男子轻纱浓妆在上面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