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先四处瞧了两眼,都说财不外露,可卓幸却一点儿不低调。这尊进贡的羊脂玉佛像就这么赤/裸/裸摆在这儿,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
太后眉间一蹙,她是礼佛之人,按道理说,皇帝应该将这个给起宸宫送去。
卓幸见太后不说话,盯着那佛像看,以为太后看上这佛像了,她捏了捏两颗珍珠耳饰,有些为难。
这个看起来可金贵了,她舍不得送……
卓幸撇开眼,假装没看见那般。
待太后回过神来,发觉旁边这人好像没有出声的打算,心中一窒,更气了。
便道:“哀家听说皇上这些日子都快住在凤栖宫了。”
卓幸心下一转,轻叹一声,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是啊,臣妾觉得不大好,可惜臣妾劝不动皇上。”
太后又是一窒,话被卓幸抢着说,她这一肚子气反而没处撒。
太后拧着眉头,又道:“哀家还听说,内务府送来了不少东西到凤栖宫?”
这回没等卓幸说话,太后继续道:“幸妃啊,虽说皇上如今对你宠爱有加,可宫中规矩不能坏,什么位分拿什么月供,可不好让旁人捉住了把柄,说三道四的。”
卓幸弯了弯嘴角,原来是这个呀……
她眸子一敛,苦恼道:“内务府也真是,什么都往臣妾这儿送,之前皇上是有吩咐过,但太后您说,臣妾这寝宫也装不下呀,怎么说都不听……”
太后捏住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她本就是匆匆来的,准备不周,倒不知道要与卓幸说些什么。
原本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可却找不到机会!
李嬷嬷轻轻拍了拍太后,提醒她稍安勿躁,太后闭了闭眸,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了一半。
门帘被掀开,一道明黄色身影进来,恭敬的朝太后微微弯腰,道:“儿臣请母后安。”
他即便做着如此动作,却也并未让人感觉到半分恭顺,反而冷的很。
太后一愣,她之前差人打听过,还特意挑了皇帝不在的时辰过来,没想到还是撞上了皇帝。
不由的,太后心中有些后怕,还好方才没有冲动罚了幸妃……
可这念头一出,她立马皱了皱眉,她是太后,如今怎么瞧着,她这太后一点分量都没有?
赫连慎往卓幸那瞥了一眼,卓幸朝他咧咧嘴,他又将头扭了回去,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正在拿捏措辞,卓幸便替她说了:“太后说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太多,臣妾坏了宫中的规矩,臣妾也觉得不妥。”
卓幸边说还边点头,一副乖的不得了的样子,那小戏精的模样可爱的让赫连慎想掐一掐她。
他忍住了手中的动作,只淡淡道:“后宫诸事有皇后,母后大可放宽心,这些小事,便免得操劳了。”
太后气的一顿,皇后?!哪里还有皇后!她病成那个样子,还哪里能操持后宫?
皇上这是嫌她多事了?
太后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掌心,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硬邦邦道:“皇上宠爱幸妃不是大事,但独宠便不好了,雨露均沾后宫方可祥和,这些话哀家不说,皇上也要懂的,”
赫连慎轻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他悠悠道:“父皇在时倒是雨露均沾,可也未见后宫有多祥和。”
太后被噎的一时无言,与皇帝大眼瞪小眼许久,这才带着满腔怒火不情不愿走了。比来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太后一走,卓幸立马松了口气,道:“皇上要不来,我还以为太后想在凤栖宫用午膳呢。”
赫连慎终于有机会掐掐她,便将她的脸揉成了包子。这几日他住在凤栖宫,监督着卓幸的饮食,倒是将她养的白白胖胖。
连徐太医都说了,如今她的身子比从前强健了不少,最适合受孕了。
卓幸拉下他的手:“皇上准备如何处置粉萃?”
说到这个,赫连慎脸色一沉:“杖毙。”
卓幸微微停了半响,倒是没觉得可惜,却还是想留她一命。
“不如,让她出宫去吧,被宫中打发出去的宫女,又身无分文,卓府也不可能再要她,左右她是过不好的。”
赫连慎视线在卓幸脸上停留了一瞬,其实这个宫女死不死他倒是不在意,只是处理这种事,他向来都是杖毙二字打发的。
如今她想留那宫女一命,没什么不可以,于是赫连慎微微颔首,许了。
卓幸拉着赫连慎的拇指,朝她一笑,软着声音道:“皇上,这么好啊?”
如今,她都学会撒娇了。赫连慎勾了勾嘴角,心下微动,就这么养着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晚上九点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