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纳妃了,纳的还是东阳候府嫡女。这个妃位尚有些巧妙,皇上赐了封号为静,这可是后宫第一个被赐了封号的妃子,何等光荣!
可是…
这东阳候府位高权重,东阳候夫人又是宁芝大长公主,怎么说那嫡女也该封个皇贵妃的,一个妃位,说到底还是委屈了。
宁芝大长公主气的发抖,直言要进宫见太后,求太后讨个公道。
李清尘拦住了母亲,眉目沉静,淡淡道:“母亲若是去了,便是不满皇上的安排,让女儿进宫后如何得皇上欢喜?”
宁芝大长公主闻言觉得有理,但还是气不过,又说了些皇帝出身卑贱的话。
李清尘不爱听,拧着眉头打断:“如今皇帝就是皇帝,母亲这话要是让旁人学去了,侯府满门该当如何。”
宁芝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是侯府众女中最冷静沉着的一个,她双手抚上李清尘的脸:“入宫后事事小心,如今中宫失势,太后必希望于你,总能熬出头的。”
李清尘点头,应下。侯府姓李,相府也姓李,这两个李氏向来交好。太后一定会帮她。
“小姐,东西收拾好了,夫人准备了一箱碎银子一箱银元宝与金元宝,宫里需要用钱,便都带上了。”
李清尘出神的点点头,窗外一群鸟儿飞过,她这才回过神来,回身问:“你去打听打听阿幸如今在何处。”
夭儿皱了眉头:“小姐,你找卓小姐做什么,她都已经被赶出卓府了。”
李清尘喃喃道:“她是自己走的。”
卓府没那么蠢,卓幸深受皇帝宠爱,卓府恨不得把往日缺了短了的都给她补上,又怎么会将她赶出府?
不说得罪了皇帝,还在众人面前落了个坏名声,亲女谋害养女,卓府苛待养女…
事到如今,卓府还哪有什么名声可言。
只是自打卓幸离府之后,这临都像平白无故少了一个人,有人说她声名狼藉,在临都呆不下去,远走了。
也有人说她被赶出卓府,心中郁结,自杀了。
更有甚者说她嫁人了,嫁了乡下的农夫,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李清尘在进宫前到底是没能见她。她也说不清怎么就想见卓幸,似是想在那丫头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还是入宫了。
但没见到卓幸李清尘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消失也好。
——
宅子里,粉萃与平华各搬了一条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花瓣儿。
粉萃抬头瞥了一眼平华,状似无意问:“平华姐姐昨日将货送去了哪里?那数量可是铺子里一月的量,哪家贵人要这么多的?”
平华手中一顿,小姐没有说,她自然也不能说,便道:“就是一个贵人。”
粉萃牙关紧闭,昨日她问小姐,小姐也是这么敷衍她的!
以前小姐与她最亲,什么都跟她说,推心置腹,可自打有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平华,小姐便疏远了她。
而且这个平华,全身一股子沉稳的感觉,在粉萃看来,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粉萃放下竹篮,道:“我去给小姐做午膳。”
平华胡乱点点头,忙着手中的动作。
粉萃站起来垂眼望了下平华,满目冷意与怒气,她捏了捏拳,转身往小厨房走,
原本这个宅子就不大,粉萃来了之后便只能与平华同住,可小姐晚上对账本时都只找平华,粉萃咬了咬嘴唇,甚感委屈。
听到外头栅栏咯吱一声,粉萃忙跑出来,见卓幸在与平华说话,扬了扬嘴角道:“小姐,今日有你爱喝的鳕鱼汤。”
卓幸也朝她一笑,开玩笑的说了声鳕鱼要大只的,便又转头与平华说话了。
粉萃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回了厨房。
卓幸让平华放下手中的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卓幸的房中。
平华不由问道:“今儿才七月初,怎么就要看账本了?”
卓幸眸子闪了闪,唔了声:“闲着无事,看看。”
将账本给了卓幸之后,平华便出去忙了。半个多时辰,粉萃喊着用膳,卓幸也正好算完这笔账。
桌上,卓幸抿了一小口鳕鱼汤,许是被宫里的御厨养叼了嘴,这汤喝起来好像也没过去鲜美。
卓幸朝平华道:“我方才算了算,你这两日便将铺子的所有盈利都取出来。”
平华惊讶,问:“小姐可是出事了?”
粉萃也紧张得看向卓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