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走后,余平瞧了眼柜上的包袱,笑了两声:“皇上不把这些个东西还给娘娘, 娘娘怕是要与皇上置气了。”
赫连慎弯了弯嘴角,心情大好的样子:“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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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一夜的闷气,卓幸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哑着声音问:“几时了?”
粉萃打来温水,轻声回:“小姐,都快午时了。”
外头平华小跑过来,白着脸道:“太后,太后又派人来了!娘娘,莫不是因为昨日皇上没去玄坤宫?”
卓幸没想到这太后她老人家这么小心眼,竟然真因为这事跟她计较?
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卓幸幽幽叹了口气。
只是到了起宸宫,卓幸一下看呆了,里头坐着几位,站着几位,着装皆华丽,看起来应该都是些位分高的嫔妃。
太后坐在右正位上,皇后左正位上。余妃居太后左下手,魏妃右下手。最先开口的是魏妃,她语气未明道:“幸妃可让太后等久了。”
卓幸一愣,随即打起精神来,这怕不是个鸿门宴?
“臣妾请太后安,请皇后安。”卓幸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众人交头接耳,仔仔细细打量了卓幸。
“这便是皇上带进宫的幸妃?”
“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皇上喜欢。”
“听说余妃还因为她被罚跪在凤栖宫外头,可丢死人了!”
众人耳语纷纷,余妃脸都气白了,再一抬头看见卓幸跟没事儿人似的立在那,气不打一处来!
余妃阴阳怪气道:“如今皇上宠爱幸妃妹妹,这露水全叫妹妹一个人享了去,真好命啊。”
卓幸掀了掀眸子,缓缓道:“客气。”
“你!”余妃一怒,身后丫鬟拉了拉她,她这才又端庄的坐下,恶狠狠的瞪了卓幸一眼。
皇后虽坐在太后身边,着华服,配华簪,但气色却不是很好,想来是那几日挫磨的。
这屋内的纷争仿佛与她无关似的,只垂着头给太后添茶。
太后却瞪了她一眼,烂泥扶不上墙!才一回就被消了锐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幸妃。”太后中气十足,叫起卓幸来,不由让她头皮发麻。
“昨个儿晚上,你陪皇帝在玄清宫用的膳?”
卓幸一怔,微微眯起了眼,果然是这事,她抬头轻声说:“回太后,确是。”
太后的目光越发不善,卓幸强装镇定的与她对了几眼。
太后一声冷哼:“这宫里最忌独宠,独宠也非好事,幸妃可要有自知之明啊。”
外头李清尘穿过一道帘子,微微一笑:“太后说的极是,阿幸受了太后的教诲,定受益匪浅。”
李清尘与卓幸站在一块,朝她使了个眼色,卓幸抿嘴笑笑,回道:“是。”
太后憋下心中那口闷气,转头却见皇后仍旧低着头不语,不由怒道:“皇后!”
皇后一惊,惶恐的抬了头,这才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道:“母后在正殿摆了膳,诸位妹妹许久不聚,就趁今日热闹热闹。”
众人纷纷谢过太后,便有序往正殿走了。
待小厅只剩太后皇后二人时,太后才重重一掌落在桌上,怒斥:“你这是什么样子!皇后不像皇后,让旁人看了中宫的笑话!莫不是你真想将皇后之位让了出去?你若是想,哀家倒替你想好了继位的人选!”
皇后面色一白,连忙跪下摇头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太后宽袖一甩:“收拾好你自个儿,待会儿给哀家拿出你中宫的威仪来!”
李清尘与卓幸并排走着,落后他人许多。她目光注视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永远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出情绪。
拐弯处李清尘停了停,扭头看卓幸:“宫中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万事小心。”
卓幸点点头,之后便再没能与她说上话。
皇后被太后一提点,后来整个人状态全然不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只是瞧着卓幸,心里头还有点发虚。
上次那事…
皇后举了酒杯道:“幸妃入宫不久,往后无事可来玄坤宫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