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那符咒加持的兵器终究比不过符咒本身,要真讲打起来,肯定比不过茯苓的。”
“但茯苓经常这样,也是该管管了,看谁都不顺眼,上次我小师弟就被她打了,三天下不来床呢。”
洛水秦当然能听到这些话,眉紧皱,转眼间转向岑昭,“对不住,是我教徒无方,今日之事全然在我。”
茯苓看见洛水秦这番模样,自然不情愿,“师父,你向这种人道歉做什么!”
洛水秦心一惊,刚想说什么,谁知一旁的左执事开口了。
“你师父今日向她行礼也是应该的,无知。”他瞄向周围看戏的众人,“都散了,别围在此处。”
茯苓闻言呆住了,不解地看向洛水秦,后者此时只觉得自己真是有个猪一样的徒弟。
岑昭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佩剑,向左执事点头略一行礼,“师兄,先走了。”
言罢径直下了山,不想跟这里的人有任何交流与接触,没等洛水秦有什么动作。
洛水秦表面无动于衷,“齐师兄。”
左执事看岑昭离开,背着手施了个咒也离开了。
广场的人逐渐散去,快绷不住的洛水秦拂袖离去,茯苓在身后紧紧跟着,“师父!”
好不容易追了许久才追上,茯苓又紧张又害怕,“师父...”
一向温柔待人出名的洛水秦此时居然脸黑的离谱,委实让茯苓愣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洛水秦这模样。
“她岑昭当日没出主阁就看不起我,如今沦落到这番模样竟还是如此,倒是个硬骨头。”洛水秦气笑,一旁的茯苓也不敢出声,“齐唐也是,就守着你这宝贝小师妹吧,我看你能护到几时。”
后面的话茯苓没听清,但大体猜测出来洛水秦跟岑昭应该有什么渊源,此时又觉得洛水秦的气都冲着岑昭去了,于是犹豫着问“师父,那我还要去刑罚课吗?”
洛水秦闻言迅速转头看向她,看的茯苓心一毛毛的,谁知洛水秦突然恢复原来那股温柔体贴的模样,微笑着。
“去。蠢货,为师不是告诉你谨言慎行吗?今天要不是她走了,丢脸的就是我了。”洛水秦虽表面微笑,可那话音里却听不出半分的温柔。
“我原以为你有些用处,没想到岑昭都敌不过。”
茯苓听到后急了,连忙解释道:“师父,不是!你看她剑鞘符咒加持,肯定是强弩之末!”
洛水秦面色冷下来,走近茯苓,“你以为她凭什么能呆在这里这么久,她剑出鞘你又胆敢断定她不敌你?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小看人,否则害人害己。”
洛水秦一字一句道:“小心她一切武器,不要与她近身,你赢不过她。”
说罢留下一句“去领罚”便不再听茯苓继续说话,茯苓只能含恨离去。
洛水秦整理好衣襟,想起当初岑昭掉下巅峰之前,那极具天赋的武功,曾被人称作武学鬼才,虽然此时两人法力天壤之别,她相信自己可以轻松碾压岑昭,但思及之前的惨败,还是心有余悸。
转念间,洛水秦开怀了。
武学鬼才又怎样,还不是得做个只能靠着符咒加持的废物,没了法力的捉妖师算什么捉妖师,充其量是个炮灰。
在主阁的另一头,宗阁中,一人一虎正在屋内僵持,四周一片狼藉,双善面色不善,一只胳膊藏在暗处,小老虎呲着牙嗷嗷着,两人谁也不服谁。
半晌,小老虎刚往前一扑,双善化为阴影遁地无所踪迹,让小老虎扑了个空,就在它四处搜寻之时,双善仿佛鬼魅一半送它身后蹿了出来,眸底发青,毫无感情。
手背笔直,上面覆了一层青色羽毛,但与普通羽毛不同的是,这羽毛根根分明,尖锐无比。
手刃刺破空气,即将捅在小老虎的后脖颈,突然外面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人一虎马上偏头去看,小老虎注意到身后无影无踪的双善,恼怒起来马上蹦起来,而此时手刃已经不知何时恢复原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老虎敏锐的闻了闻,发觉是岑昭回来了,在继续跟双善争斗和去门口接岑昭之中,选择了后者。
走前还不忘冲着双善呲了呲牙,那意思仿佛是在说:
给我等着。
双善负手而立,右手拇指轻轻摩挲左手手背,看着小老虎离去的方向没动,眸底的青色逐渐退却。
杜夔退化成未开智的幼年,一切完全都是凭借本能,它可以感知一瞬的危机感,此刻觉得没什么,只是小打小闹没分出胜负而已,但如果恢复神识的杜夔,必然会轻易觉察出来不同。
比如那危机感中暗藏的杀意。
此时的双善站在阴影之中,而大开的大门外,小老虎围着岑昭四处乱转,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光影明明暗暗,宗阁的一扇门仿佛一道无形的隔阂,将他们分离开来。
岑昭没注意到这些,将挂在身上的小老虎抓下来,有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她知晓此时的小老虎什么都不知道,她与杜夔的恩恩怨怨仿佛与它无关似的,但理智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厌恶这个世界,厌恶一切虚情假意的丑恶嘴脸,她也不是没想过寻找办法恢复法力,可事实便是如此,时间长了,倒也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