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阁的视线很好,好到岑昭脚尖轻点便能站在高位,看到下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陆陆续续的司定监弟子有秩序的冲着门外去,岑昭看到为首者是右执事,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虽然隔着远,且有兜帽挡住,但岑昭还是能感受出来右执事那无所谓的神态,还是一副“天塌下来再说现在还不急”的姿态。
说好听点是临危不乱,说不好听点...
岑昭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她并没在里面看到齐唐的身影。
“沉鸣阁嘴上说着是来找人,实际并非如此。”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岑昭说:“你每次都喜欢在别人身后出现吓人一跳,这么多年还是这个习惯。”
齐唐没接话茬,反正岑昭说归说,他也不会改。
“宗门大会上他们为什么盯上你?”
岑昭说:“不知道,按理说我身上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仅仅是一场比赛就能让他们改变想法并付出实践,那沉鸣阁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呼吸一轻,复而恢复,转头看向齐唐,两人视线交汇之间,岑昭便知晓沉鸣阁此举何意了。
“他们并不是单纯的盯上我,而是盯上了包括司定监在内的所有宗门,只不过司定监是其中最大的宗门,因此便被迫当成了出头鸟。”岑昭问。
齐唐点头,说:“沉鸣阁现下已经不屑于隐藏此事了。”
岑昭说:“沉鸣阁阁老被你们抓到了?”
齐唐弯起嘴角,“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潜入沉鸣阁时恰巧遇见阁老在炼丹,阁老自知暴露,干脆找了个借口跟司定监撕破脸皮,转移注意力。”
岑昭看着齐唐的笑容,立马知道他想做什么,“怎么,你们进不去?”
齐唐说:“不愧是小师妹,跟小师妹交流起来就是方便。”
他们谁也没反应过来,两人的交流逐渐放松,就像多年前那样。
“要我帮忙也行,但我不干赔本买卖。”岑昭摩挲自己手上的断水说到,突然想起什么,她又问了一句:“不应该是单独找二长老。”
说到这里,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岑昭说:“沉鸣阁让二长老交出人来是故意的,他们的目标根本就是二长老。”
齐唐说:“正是问题所在,事成之后你会回到主阁,晋升高级弟子,既然他们想要二长老去,那我们便遂他们愿,让二长老去,只不过不是他一人,沉鸣阁门外布有阵法,阁老还将多数高级弟子安排在周围,我去引走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进沉鸣阁将阵眼毁坏。”
岑昭点头,就要离开,干脆利落。
身后的齐唐突然叫住她,岑昭疑惑的回头问怎么了,齐唐神色复杂,问:“你...没关系?”
岑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笑道:“当然,莫非你怕我恢复后,你左执事的位置保不住了?那你倒不用担心,我这人向来对权力地位什么的不太在乎,你还是你的左执事。”
闻言,齐唐眉一皱,“你又在跟云鹤之学。”
岑昭并未多言,摆摆手离开,接下来的话他们谁也没多说,没见过云鹤之的岑昭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三长老总跟大长老说,孩子早慧是好处,但慧极必伤,于是云鹤之就出现了。
凭借一人之力改变了岑昭和齐唐的人,也凭借一人之力将他们都送回原地。
齐唐站在原地,看着岑昭的背影,脸色及其不好。齐唐本身就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平常就没多少人敢正眼看他,更别说说话了,现下又黑着脸。
主阁弟子本来寻找左执事许久,焦急的很,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又不敢上去问现在该如何,只能在后面踌躇,转念一想门外那么多人,还有同僚尚在等着,时间紧急。
于是他硬着头皮,眼一闭心一横,问到:“左执事,门外的沉鸣阁弟子该当如何?右执事已经带人去了,但门外的人非但没少,还越来越多。”
半晌没听到回应,他抬起头,恰好看到脸上快结霜的左执事,吓得赶忙底下头。
左执事心情格外不好,看那样子像是能杀人。
“来的都是中级弟子跟初级弟子,诚心恶心人,让右执事带人守住,闯司定监者,格杀勿论。”
他听到左执事的话有些诧异,他们争斗是争斗但不会轻易伤人姓名,更何况同是捉妖师,以后指不定要共同御敌。
但左执事这话说的,满带杀意。
齐唐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我说,格杀勿论,懂吗?”
他恍然惊醒,连忙点头,“是,弟子知晓,这就去告诉右执事。”说完以后转头就想走。
“慢着。”齐唐说,“司定监不许任何人玷污践踏,守卫司定监有功者事后有奖,以沉鸣阁弟子令牌为数。”
主阁弟子打了个冷颤,忙去通报消息了。
岑昭绕了出去,让双善带着她从影子中潜出去,没让任何人发现,包括司定监的人。
“你不要呆在司定监内,去海妖楼让楼主给你找个地方,你呆在那里等我,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司定监里并不安全,二长老既然知道你身份,保不准也会有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岑昭叮嘱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