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伊莲高兴的说,“他一直纠缠着我,问东问西。我只说小姐请亚迈伊蒙先生到家里去,甚至连信也没告诉他。”
“你做的真棒,”切茜娅笑着说,“我一定让女管家下个月给你涨工钱。”
伊莲的棕色眼睛一闪一闪的,她捏着自己的围裙说:“工钱不重要,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小姐。”
她紧张了半天,终于说:“拉兹罗、亚迈伊蒙和今天下午送小姐回来的那位先生,小姐想嫁给谁?”
切茜娅差点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去,她呛了一声,努力的正常说:“为什么会在他们三个中间选呢?伊莲,我认识的年轻绅士可不止这几个呀。”
“可是他们长的最好看啊。”伊莲理直气壮的说,“我都要怀疑他们是兄弟了,他们长的都是那么漂亮,又那么相似!”
你没怀疑错……
切茜娅还在为伊莲的推理能力而震惊,伊莲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以前还没发现这么多信仰灾难神的人,甚至不惜和神明叫一样的名字!小姐,你已经集齐了瘟疫神和饥荒□□字了,哪天再遇见一个和暴|乱神同名的先生,你好像是在跟神明们谈恋爱了!”
“是的,伊莲。”切茜娅干巴巴的说。
伊莲忽然想起来,“所以今天下午的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瓦勒斯卡·柯里昂。”
伊莲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她呆呆的说:“你在骗我吧,小姐?”
切茜娅思索了半天,试探着问道:“伊莲,你有没有怀疑过他们就是神明?”
“这怎么可能呢!”
伊莲大笑起来,“虽然说禁止刻画神的面貌,但是神明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想灾难神一定都是一群白胡子老爷爷!”
“……哦。”
切茜娅还是觉得很奇怪,就好像伊莲刻意避开了对神明身份的猜测一样,不禁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伊莲说,“这太离奇了。”
可能是神明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法术,使得人们避开对他们身份的猜测了吧。切茜娅无奈的想,这明明很明显啊好吗?
“所以小姐,”伊莲不依不饶的说,“您到底想嫁给谁呢?”
切茜娅不得不正面回答了,“我没想嫁给任何一个人。”
伊莲吃惊的看着她,“可是先生们都很爱你啊,而且他们都和你门户相配!”
“他们对我很热情不代表他们爱我。”切茜娅说,“他们只是想把我搞到手罢了。”
伊莲疑惑的看着她,“我不明白,小姐。”
“我是拉兹罗的女伴,瓦勒斯卡的宠物,亚迈伊蒙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切茜娅说,“反正不是结婚对象。”
“就像过去别的人为了洛佩兹家族的钱,怀亚特在教廷的地位和我们世代的贵族头衔接近我一样,”切茜娅慢条斯理的说,“是因为我的脸蛋加在了这些东西上面,他们才被我吸引。”
“可是他们不图你这些东西呀,小姐。”
伊莲竭力劝说着,“他们想得到的都是你。”
切茜娅微微笑了起来,“孩子总是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玩具。伊莲,我的先生们都很孩子气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娇美的脸隐没在了窗帘投下的阴影里,声音有点凄凉。
伊莲很想劝说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见切茜娅漂亮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奇怪的呆滞,小姐好像是一个人站在很远很冷的孤岛上,遥遥的望着自己。
而切茜娅平日里那种会感染所有人的欢乐也变成了一种模糊的影像,似乎那不过是她站在孤岛边上跳起来绝望的求救,而所有人都只是远远观望着,把那痛苦的呼喊当做了舞蹈和歌声。
伊莲并不是从小服侍切茜娅的,她只是在五年前才住进洛佩兹庄园。
她曾经有几次碰巧看见,怀亚特红衣主教大人在深夜里走进小姐的闺房,跪在她床边求她吻他。她听见了小姐在深夜里的哭喊和尖叫,却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蜷缩成一团,不敢走过去。
伊莲常常觉得对不起她,可也无计可施。她有种预感,那会是这个奢华城堡里最肮脏最黑暗的秘密,所有知情者都被那秘密吞噬了。
不然,她怎么从未听小姐提起过以前服侍她的贴身侍女呢?
切茜娅膝头的书忽然落到了地上,倒是吓了伊莲一跳。
伊莲慌忙站起来,看见门口的怀亚特·洛佩兹红衣主教时,不由得低下头去,行了个屈膝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