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容易。”拉兹罗脸色变得十分微妙,他硬着头皮说。
“那就这么定了,先生。”切茜娅踮起脚吻着他,“到那一天我就会是你的了。”
拉兹罗无法说服切茜娅回心转意,他懊恼的将切茜娅送回了家里,临走前不忘叮嘱她,尽管他的神力会避开她,但切茜娅还是需要离那些病人远一点。
切茜娅跟他道别之后,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蓦地感觉疲惫从四肢涌了上来。
她已经日夜不停的忙碌了一个月了,今天晚上又使出浑身解数缠住了拉兹罗,她揉了揉太阳穴,踢掉鞋子往卧室里走去。
一支蜡烛在黑漆漆的房间了亮起来,切茜娅撩起眼皮,看见了怀亚特从暗处浮现出来的苍白面容。
她没有说话,象征性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背身向自己卧室里走。
“你跟神明出去了,切茜娅?”
“我没有。”
怀亚特没言语,他捡起来切茜娅的皮鞋,往旁边一倾,亮闪闪的钻石和玫瑰色珍珠滚了一地。
怪不得我脚那么疼,我还以为是走路多了。
切茜娅烦躁的摆摆手,“你看出来了还问我干什么?我碰见瘟疫神了。”
“神明要这里变成地狱,那一天不会远了。到时他们才会离开。你若能的话可以做好准备,但是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能做的。”
怀亚特却没有再说话,他犹如圣体蒙着的黑天鹅绒幕布般的睫毛垂了下去,他站了半晌,把蜡烛放在了切茜娅手边,低声说:“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不要起来的太早了。”
切茜娅洗漱完回卧室以后,惊奇的发现一杯助眠的热牛奶放在了床头,房间里点起来了安神的香薰。她的脚虽然没有被钻石磨伤,但是一管药膏依然被放在了床铺上。
那一瞬间切茜娅几乎以为是家里的仆人跟来了,但是她很快醒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是怀亚特为她做的。
他从来没有为她做过这些,或者说,切茜娅身边的一切都由她的仆人代劳了,怀亚特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按照习俗,红衣主教大人动手做家务是一定会被嘲笑的。可是在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城市,他尽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可是怀亚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切茜娅太累了,没心思去想怀亚特到底想干什么。她喝了牛奶,很快就睡着了。
***
昂贵的信纸被揉成小球,一团团的扔到了地上,一直到凌晨,瘟疫神房间里的灯都亮着,疲倦的眨着眼睛。
黎明前,夜晚最黑暗的时候,亚迈伊蒙从浅眠中警觉的醒来,“什么事,拉兹罗?”
拉兹罗悄无声息的坐在亚迈伊蒙床前,他幽幽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看上去很有几分诡异。
“没事的话赶紧离开,”亚迈伊蒙说,“我不动手杀你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进出我的卧室。”
“我是来讲和的。”拉兹罗声音里居然透着些疲惫,“杀戮暂时终止,亚迈伊蒙。”
“你以为这种事情是你说了算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居然会从瘟疫神的嘴里听见这句话。”亚迈伊蒙轻蔑的说。
“我想给一个女人写封信,你知道的吧,那种情书之类的。”
亚迈伊蒙暗红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切茜娅?”
“不是。”拉兹罗矢口否认,“别的女人。”
“把你平日里那套哄女人的鬼话写下来就行了。你该不会要我教你怎么写字吧?”
“不是那么回事。”拉兹罗无视了他的嘲笑,烦闷的说,“有一千人原本应该死在瘟疫手里,我可以用他们的命跟你交换。”
亚迈伊蒙半晌才回答,“你付出的代价真够大的。”
“闭嘴吧,亚迈伊蒙。”拉兹罗说,“你可能不止需要写一封信。你现在就得起来写。”
“现在?”
“不然你以为我深夜来找你干什么?”拉兹罗不耐烦的说,“少说废话。”
“你就是这么跟你的兄长说话的,拉兹罗?”
拉兹罗强忍下动手的冲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神力之下,房间里全部蜡烛呼啦一下亮起,照的整间屋子如同白昼。
他拿来了纸笔,递给亚迈伊蒙,忍耐的说:“我道歉。现在你可以写了吗?”
眼看着亚迈伊蒙蘸了墨水就要动手写,拉兹罗补充说:“要有真情实感,要表现出来爱她。你写内容就可以,我回去会再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