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就做了,哪来那么多原因。”
贺俊智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周围一片骚动,卫指挥使丁鹏威端着酒碗走了过来。
丁鹏威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贺俊智,又眯着眼看谢韫之。
场地内光线昏暗,灯下看美人,本就容易生出朦胧想象,更何况“美人”本身长得也十分不俗。丁鹏威一时意动,伸手就要去拉谢韫之:“顾佥事,来,咱们喝一杯!”
谢韫之一皱眉,避开扑面而来的酒气。
“抱歉,我不饮酒。”
贺俊智暗道不妙,连忙上前一步,把二人隔开:“指挥使,顾佥事喝不得酒,我陪您喝!”
然而丁鹏威是个混的,一把把他推开:“谁要跟你喝——顾韫之,你今日不喝,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场面陷入僵局。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贺同知扶着腰,暗骂丁鹏威混账——抢了人家的功劳还跳得这么高,顾韫之再怎么说也是从京城里贬出来的,万一有朝一日皇帝记起来了,把她召回京城,到时候她在御座前面多说两句,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在心里把丁鹏威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还要端着笑去劝:“指挥使,这不合适!您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和下属一般计较?来来来,我陪您喝,咱们不醉不归……”
谢韫之看着他们俩这番拉扯,挑了挑眉。
“行啊。”她勾起唇角,“既然指挥使坚持要喝,那也没办法。”
她端起酒杯看了看,故作可惜地咂了咂嘴。
“不过呢,这酒不够好,喝得没滋没味的。这样吧,我府上有两坛好酒,京城带出来的,我这就让人取来。”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
两坛酒很快就送到了他们面前。
谢韫之拍开坛口,十分热情地给丁鹏威倒上满满一碗:“来,喝!”
“顾佥事爽快!”丁鹏威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酒果然带劲!”
谢韫之笑了笑。
一旁的贺俊智总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
这两坛酒还是当初崔韶光试探她用的,谢韫之存在了系统仓库里,后来又倒出来装坛。根据仓库检测结果,酒精含量在四十度左右。凉州卫条件有限,丁鹏威平日喝的,也只不过是十几二十度的酒,这种高度酒香是香,就是有可能喝到酒精中毒而已。
谢韫之喝了一口,剩下的全倒回仓库,朝丁鹏威一亮碗底:“来,再满上。”
丁鹏威有点犹豫了。
他先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经感受到了明显的酒劲。但看着谢韫之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是不肯认输,咬牙道:“满上!”
谢韫之连灌了他五碗,直接把他灌吐,才停了手,嫌弃地退开。
贺俊智围观全程,暗暗咋舌。
“贺同知也想尝尝?”谢韫之拎着酒坛看向他。
“不不,不必了。”贺俊智很识时务地后退两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回去之后,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不能安眠。
一个不在乎功名利禄的人,远比一个趋炎附势的人可怕。
不在乎功名利禄……那她在乎什么?
她想做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顾韫之这个人城府深沉,翻来覆去,睁眼到天亮。
……
这边在开宴会,另一边在办丧事。
草原上的葬礼向来简单,因为没有尸体,祭祀仪式也十分简单,隐隐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乌察笃汗达日哈赤站在王帐中,眼神阴鸷。
“可汗。”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向他行礼,“情报传回来了,根据晋朝京城那边的消息,小王子是被凉州卫指挥使丁鹏威率人杀害的。”
“凉州卫……”达日哈赤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丁、鹏、威。”他用生涩的官话一字一句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既然如此,就先从凉州进攻吧。”
“他们一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