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又调笑着抱住江夏,华丽的黑底金线旗袍裙摆在小腿处柔软地擦过肌肤,老板娘狠狠地亲了一下江夏的额头,“回家一路平安啊,小姑娘。”
江夏无奈地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对老板娘的轻浮习以为常,在心里倒是有些奇怪老板娘突如其来的郑重话语。她眼角余光撇见前来结账的客人拿着钱包伫立在离她们不远处,一脸暧昧,客人眼中隐隐的激动,让江夏的脸有些红了。
已经不敢想象客人眼中的中餐馆是什么样子了。
呜呜,我们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江夏避开围观凑热闹的顾客的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头,对着结好账的彼得他俩问道:“我家在皇后区,我们顺路吗?”
“额,是的,我家也在皇后区,我们可以一起走!”
彼得从江夏和店长间的亲密举动间缓过神来,也想起了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
少女杀手的事前段时间他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都快一个月了,凶手还没有落入法网。
他看着在和内德边走边聊的小同桌,她白皙的侧脸软软的,黑色的眼睛像珍贵的黑宝石一样美丽,蓬松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胖胖的团子,毛茸茸的。
一想到笑嘻嘻地给自己拍黑照的她也可能成为杀人魔下一个杀害的目标,彼得的内心就皱成了一团。
直到凶手落网前,纽约的好邻居要给小前桌更周密的保护,他暗自下了决心。
——真希望蜘蛛侠不会被认为是跟踪狂。
……不过,最近恶□□件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彼得皱起眉,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
彼得一直把江夏送到了公寓楼下,直到看见她公寓的灯亮起,彼得才转身往回走。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掏出手机站在楼下发消息给江夏。
【……你一个人住?】
【我妈出差去英国了^_^】
彼得皱着眉头收起了手机。
江夏在他心中受害的可能性继续上升。
江夏回完信息,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朝着空气做了一个接纳的姿势,只见一个蓝色的半透明的史莱姆突然出现在地上,弹跳着冲进江夏的怀里,江夏抱着软软的冰凉凉的史莱姆,径直向后倒下身子,不偏不倚落在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感叹出声:
打完工在家躺着的感觉也太爽了吧!
史莱姆是在江夏初中时突然出现的神奇生物,刚开始就是一个蓝色的软软的球,一弹一弹地跟着江夏,并不能像现在一样自如地隐身,也听不懂简单的指令。因为这个小意外,江夏妈妈决定中断自己正在上升期的事业,在家陪着江夏自学初中课程。
妈妈很温柔地说,她本来就觉得很累了,正好给自己一个理由陪陪江夏,给自己放个假。
小小的软软的江夏当着妈妈的面,垂着头,抿着嘴,沉默不语。
一到卧室,把门一关,江夏就扑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像个蚕蛹一样,在被子里呜呜呜地泪流不止。
好好的学业被迫中止,与同学老师分布,今后只能当个网友,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重新踏出房门。
妈妈在即将升职的时候辞了职,只能在家偶尔接接单、没有稳定的收入,家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大了起来。
明明才刚从小学踏入初中,江夏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这样断断续续时常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来释放自己的压力将近一年。
又一次抱怨中,江夏突然从被子裹成的蚕蛹中探出脑袋,软蓬蓬的黑发炸了毛地在空气中,她拽过傻傻地窝在床头的史莱姆,勒在怀里揉捏着,喃喃低语道:“……你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妈妈一个人带自己本来就很辛苦了,如果想休息,那也应该是妈妈她自己的选择,而不应该是被拖累。
她哽咽道,软软的小手擦着脸颊上不停滴落的泪水,就看见眼前的软软的、蓝色的史莱姆,逐渐变得透明,如果不是手上的肌肤仍能感受到的弹弹的特殊触感,还以为史莱姆消失了。
江夏:!!!
江夏怔了一下,一抹脸上的水,蹭地坐了起来,抱起史莱姆举在半空中,眼含期盼与激动:“你能听懂我说话?!”
手里的软绵绵没有反应。
江夏试探性地、弱弱地说:“那,显示?”
她看见手里的一团果冻,就像是一杯水被填充了颜料,颜色一点点地加深,最终显示出一片水汪汪的蓝来。
江夏抱着史莱姆,先是委屈地小声哭泣,很快掩盖不住地变成了嚎啕大哭,最后她委委屈屈地,一边抱着史莱姆,一边抬手擦着眼泪哭着嗔道:
“你就不能早点有反应吗?”
后来江夏妈妈又陪了江夏一个学期的时间,陪着她训练史莱姆,一日一日的训练下,史莱姆逐渐学会了自如地显现和隐身,还可以吞噬或者存储一些小东西。
江夏妈妈能放心地去出差,也是因为史莱姆体内已经存有的防狼必备的全套武器——辣椒水、电击棍,甚至还有美国一家商店里买的枪械。
江夏嘎吱嘎吱地吃着薯片,顺手喂怀里的史莱姆一些,可可爱爱地放空脑袋,一边顺手rua着史莱姆,一边点开手机里的小蓝鸟。
她上传了彼得给她今天拍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蓝色旗袍扎着头发,倾着身子在收拾桌子。金色的阳光透过中餐馆的玻璃窗,照的室内满眼亮堂.
在这雕梁画柱的建筑内,除了她,在照片里,都只留下模模糊糊的映,只有她,从鬓边的碎发、眉眼的温和轮廓,到触着插瓶的纤长手指、微微抬起露出的手腕,无一不精细入微。
米歇尔:【春丽?cos……照片很好看!】
内兹:【这套非常适合你!这是写真吗?】
江夏兴致勃勃地回复着姐妹们。
这张照片小火了一把,网上冲浪的小伙伴们各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江夏一手胡噜着史莱姆,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被逗趣的网友逗的眉眼弯弯,笑成了一朵花。
她快乐地回复着网友:是哦,我的确是亚洲人哎!
第4章 ’少女杀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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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杀手’事件的受害人一共有四个,皇后区有三个,布鲁克林区一个,受害者都分布在‘平民区’……”
“不,有一个受害者,琳达·巴敦斯,也是一头黑发。她住在富人区,家庭条件优越,她是怎么会被凶手盯上的呢?”
“受害人特征除了黑发、年轻、女性外还有什么?她们的人际关系……没有什么共同特征,尤其是最近的一个女孩,是个乖孩子,人际关系简单,推特和ins上也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纽约警署里,警员们像是蚁巢里的工蚁,来回地在不同工位上转着圈,交换着文件,头疼地忙忙碌碌。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少女杀手”,他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手染四条无辜孩子的性命,而警方对他的身高,外貌等信息却一无所知,这让纽约的警察也收到了很多来自社会舆论的压力。
而黑发女子,尤其是亚裔,这段时间是人人自危。
凶手的目标都是看上去偏乖巧的身材矮小的黑发女性,第四个受害者出现后,原本有些乖巧女孩子们难得都换上了嚣张的大耳环,力图让自己稚嫩的脸上显示出“老娘不好惹”这一讯息来。
“前两天,就连我老婆还在上学的表妹,知道我在这上班,也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任何的,即使是不能写上报纸的揣测也好,”年轻的警员站在茶水间里煮着咖啡,苦笑一下,补充道,“她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是亚裔。”
年长一点的警官叹了口气,“我们也希望能得到些什么消息。这次的凶手有着很高的犯罪能力和反侦察能力,被害人尸体出现地点全都没有监控。河中,学校的灌木丛中、被监控死角覆盖的街道……”,
凶手抛尸的地点逐渐往闹市偏移——这是一种对警方的挑衅。
而且凶手的手法也逐渐娴熟,下手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这样下去抓捕的难度会越来越大。
警官皱紧了眉头,烦躁地将咖啡灌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根据女孩子被肢解的情况来看,凶手对人体器官很了解,操作娴熟,嫌疑者很可能是医学生、医生、屠夫之类的人群;女孩子没有被性.侵的痕迹,排除性.欲产生的仇恨;被害人全部身材娇小,不排除是女性犯罪……”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些含糊不清的、被每个调查人员反复念叨、铭记在心的条件,并不能带来多少对筛选嫌疑人有效的信息。
*
“第五个受害人尸体被发现了!”在物理课上,肖娜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尖叫道,“受害人尸体上还带着狗链,而这次的抛尸地点——西奈山医疗中心!”
西奈山医疗中心,美国排名前五的医院,高耸的建筑位于第五大道旁,人来人往,监控设备覆盖全面。
没有人会认为凶手是怀着自曝的心情选择这个抛尸地点的。
“在这种闹市区也没有抓住凶手?纽约的警察也太废物了吧?”汤普森双手交叉抱着脑袋,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又想起了什么,吊儿郎当地回头冲着江夏喊道:“喂,还没断奶的小矮子,最近纽约这么危险——你需要妈咪来接你回家吗?”
江夏“啪”地一声合上书,把书重重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白了汤普森一眼:“是是是,你既然这么厉害,倒是把凶手给抓住啊。”
江夏前排的妹子已经回过头,担忧地小声对她说:“夏夏,我姐夫说凶手的的目标是看上去乖巧的黑发女孩——要不然,放学后我陪你去理发店,把头发给染成红色吧!”
江夏听了,有些蠢蠢欲动,她倒是真的有些想染头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色彩鲜艳嚣张的红色。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染头发,总有种微妙的认怂的感觉,哪怕为了生命“怂”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一想到染完头发就会被汤普森那个傻子笑话,还是算了吧。
——也不一定就是我呀,纽约这么多人呢!
江夏怀着知道不可取的侥幸的心理,叛逆地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
直升飞机在云间穿梭,前往阳光灿烂的纽约。
金发的JJ翻着报告,和BAU的侧写师们讲着这次案件的资料。
一下飞机,众人直接前往纽约警察特遣部队总部办公室里,那里糟糕的咖啡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
“第五个受害人,贝莉,十三岁,身高161,黑色及肩短发,有目击者看见周五贝莉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了奶茶店……然后是两天后的周一,尸体在西奈山医疗中心靠第五大道旁的一条小巷子内,小巷没有监控覆盖,尸体上没有虐伤痕迹,也没有长期捆绑的痕迹。”
一个黑人警察给侧写师们讲着这次的情况,他将最新一起案件的现场照片贴在证据板上,板上满满当当的照片和便利贴,是这五起案件中警方得到的全部资料。
“没有长期捆绑的痕迹?”吉迪恩皱起了眉头,走近证据板,凑近了脸,仔细观察着前几起案件的照片,“所以,他给第四、五起案件的受害人注射了镇定剂,而前三起却没有。”
“是的。”黑人警察回答道:“我们也在怀疑最新的两起案件和前三起案件是否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还是只是出于模仿的新的犯罪者。”
“是同一个凶手。凶手的抛尸地点逐渐大胆,行为愈发熟练,只是出于模仿的杀人犯还不能做到如此的娴熟。”吉迪恩回答了黑人警察的问题,低头沉思了一下,“最近的两个受害人尸体非常的完整,而前三个受害者尸体上都有明显的虐.杀的痕迹。
——他能从受害人那里得到比虐.杀更大的快感。”
那么,犯罪者到底从受害者那得到了什么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死亡时间不能确定?”摩根有些奇怪地问。
“是的,我们推测尸体在冰柜中保存过,无法确定死亡时间,但是根据第四起案件受害者死亡的时间,我们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尸体被发现前的三到十小时内。对尸体的解剖分析正在进行。”
很好,那么现在凶手还拥有一个能装下一整个人的冰柜。
“目击者是否看清与贝莉同行的男性的外貌特征?”摩根继续追问。
“没有,目击者是贝莉的同班同学,贝莉在学校口碑很好,是大家眼中那种不惹事的乖乖女,但是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同学以为是他们一起去的饮品店,没有仔细观察。不过贝莉的同学说贝莉当时边走边仰着头在和男生聊天,并没有被强迫的表情,应该属于熟人作案。”
“实际上贝莉这个年龄的女孩很难被生人诱拐,”瑞德柔顺的棕毛梳的整整齐齐,他彷佛是被触发了关键词的智能语音,下意识地播报起来,“一年之中只有百分之一的诱拐案发生在这个年纪的孩子之中,受害者被营救的几率很低,因为在这些案件中,44%的孩子在被拐的第一个小时内就被杀害了,在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死亡率……”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瑞德不自在地渐渐减小了声音,“我的意思是,既然不是虐杀,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那凶手为什么会保留女孩的性命这么长的时间呢?”
“好问题,”虽然吉迪恩刚刚就已经思考到了这个方面,但是他还是很欣慰地鼓励着瑞德,“或许我们已经可以公布初步侧写了。”
警察们拿着椅子,在报告厅围着站着的G叔排排坐,BAU的其他人站在一旁,方便解释和补充。
吉迪恩排着证据板上的线索,开始侃侃而谈。
“凶手应该是30-50岁的成年男性,是贝莉可能认识的人,和贝莉认识的场合可能是学校、社区、俱乐部等。每个受害人都或多或少地注射了镇定剂,贝莉体内还有大量其他药物,凶手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绑架通过药剂辅助,并且凶手很有可能在医院、诊所、药店等地方上班,这些地方获取药物比较容易。凶手并没有侵犯任何一个受害人,可以排除性冲动导致的绑架杀害,受害者都是黑发偏幼女性,凶手对此类型的女性有执念,身边曾出现过这样的女性和他关系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