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也多少沾到一些,却丝毫不觉得恼,就连平日里略嫌吵闹的沸腾的人声也觉得可爱。
蓝天上的云很可爱,树的影子很可爱,跑来跑去不小心撞到她的小孩子很可爱,门口趴着假寐的小狗很可爱。
进了店里,她先是看了会吧台的工作,就在陆琛和陆兆以为两人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时,才笑眯眯地扔下一句「今天做得很不错」,让两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又去厨房待了会,随手掰了块蛋糕放嘴里,吞下去后夸赞道,“好吃,今天的料配得很成功。”
王婆婆也尝了一口,面露疑惑,“这不是跟昨天的一个味吗?”
谭笑笑嘻嘻道,“反正我觉得今天的更好吃就是了。”
然后又去大厅里转了会,嗯,地板也擦得很干净,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
陆琛和陆兆悄悄咬耳朵,“老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我觉得是,难不成又捡钱了?”
门口进来两个男子,正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神气地将两万两银票拍在桌子上,面有得色,“喂,欠你的两万两可是一分不少的在这了,从今天开始咱们算是两清。”
谭笑数都不数一下,将银票放入怀里,笑得一脸祥和,“司空大侠短短几天就能筹到这么多钱,业务一定很忙吧?”
“赌坊走一趟,不就什么都有了。”司空摘星脸上一副这点钱而已小意思啦。
“我过来还有件事要问问你。”他继续说道。
谭笑道,“什么事?”
司空摘星问,“那天无情来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谭笑故作惊讶,“当然不是巧合,是我让人去给他送了封信,就说我的员工被掉包了,我现在有危险,请他速来一趟。”
陆小凤道,“难道是你支使他去给你买杏仁豆腐那段时间?”
“你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谭笑笑眯眯说道。
陆小凤也跟着笑,“你既然发觉了,就丝毫不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还有你那个帮工,你也不担心?”
谭笑耸耸肩,“其实吧,我猜出来是你了。”
“这你都能猜出来?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司空摘星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怀疑,自己的易容术是不是倒退了,让一个从不涉足江湖的小丫头给发现了不说,连他的身份都能看出来,他要不还是闭门修炼上几年再出来吧。
“这当然得多亏了盛大哥,上次你来过之后,他就给我说过,你这样的大盗,栽在我这样一个丝毫不会功夫的女孩子手里,想必很不甘心,一定还会来的,果然。”
谭笑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继续说道,“他说过,你的易容术天下第一,要是身边有哪个人不对劲,叫我一定小心提防,要不是你对店里的工作实在陌生,我也不会发现你有哪里不对劲。”
陆小凤估计又想起了司空摘星在吧台里手忙脚乱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噗噗」地笑,叫后者白了好几眼。
“而且陆小凤你那天的行为也很奇怪啊……”她看着陆小凤,在后者笑嘻嘻了悟的眼神里继续说道,“我故意折腾他干活的时候,你还嘴欠的去招惹他,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个会喜欢对完全陌生的人落井下石的人吧,你这完全就是朋友倒霉了专程来看热闹的。”
她眼睛一弯,笑得一脸甜蜜,“当然啦,这依旧得感谢盛大哥,是他告诉我你们两是朋友,而且他也说过,司空摘星只偷东西不伤人,所以我那会对陆兆的处境也就没那么担心。”
司空摘星看得牙酸,他翻着白眼说,“无情什么时候对抓贼这么积极了,你一叫他就来,他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他这话也就随口一说,谁想此话刚说完,就看到谭笑脸颊慢慢泛起红晕,眼神躲闪,羞羞答答的,怎么看怎么有鬼。
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不是吧,他真的是你的相好?”
谭笑红着脸故作镇定的点头,这种事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藏着掖着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陆小凤双眼微睁,随后意味深长说道,“无情啊……他可是树敌不少。”
“我知道……”她不在意地微笑,“不过,人这一生所做的每一个关键的决定,哪个不担点风险呢?”
“这倒也是。”陆小凤笑笑。
他两似乎专程来还钱的,没说两句话就准备走了。
起身时,司空摘星眼角扫光休息室的大门,他顿了顿,突然就很想再进去看一看,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一样。
谭笑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去。
她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二……
司空摘星怒气冲冲地冲过来,就像个被渣男欺骗受了情伤的女人一样,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你不是说那盏灯世界上就那一个吗!为什么还有一个?”
谭笑在他愤怒的指控里淡定微笑,“我没说错啊,它的确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仅此一个。”
司空摘星一脸你少睁眼说瞎话,手指着门内怒道,“那这个呢?为什么和上次那一盏一模一样?”
陆小凤好奇走进去,室内没有开灯,拉着厚厚的窗帘,凸显出墙上和天花板上璀璨的幽蓝的星河。
“这可真是……”他一脸惊叹,似乎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形容的词语,转头对司空摘星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现在觉得,让你赔十万两真是赔少了。”
司空摘星不听,他暗暗磨牙看着谭笑,一脸你不给我个解释我今天就没完了的样子。
后者顶着他谴责愤怒的眼神,淡定自若说道,“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每一朵花也是,不存在两个相貌完全一样的人,也不存在两朵长得一模一样的花,你认同这句话吗?”
司空摘星看上去很想骂人,他憋着气不甘不愿的点点头,谭笑继续说道,“连蚂蚁都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我师父留给我的灯,自然也是如此,你弄坏的那一盏,和这一盏自然是不同的,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盏灯的存在了,所以我哪里骗了你?”
“他们两个哪里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这一盏比那一盏上的星星多了十五个,不信你数数。”谭笑说得理所当然。
陆小凤又开始「噗噗」的笑,他靠着门框不停的抖,像被点了笑穴一样。
司空摘星呆滞地盯着眼前这盏美得如梦似幻的星空灯,良久,他突然凄厉地喊道,“你还我血汗钱!”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晚喝了茶百道的豆乳米麻薯,半小时后又是恶心反胃又是拉肚子,一直到今天都不得劲,看了下还是新开的店,想说新店的卫生应该不会有啥问题吧……
第50章
还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对于司空摘星这样一心热衷于为她买房大业添砖加瓦的热心好青年,他所有的努力和奉献,她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对于热恋期的情侣来说,几乎是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一起的,才刚分开几小时,她又开始想念无情了。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该睡觉的时间点,谭笑在床上滚来滚去,睁着大眼毫无睡意,嘴里时不时冒出一句傻笑。
好想跟他说说话哦,或者抱抱他……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想我……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闺怨词了,丈夫常年不在身边,又没办法联系,也不能随便出去玩,除了在家里当个望夫石,人生真的是毫无光彩。
反正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找了纸笔,在上面郑重写下一行字,情侣之间一定要做的事。
一,约会。
写了之后她又开始犯愁,这时候又没电影院游乐场什么的,逛街也很无聊,就那么两三条街道还繁华一点,但也一眼望到头了,再说无情那么忙,也不一定天天有时间跟她出来瞎转。
她在约会后面写了待议,开始想下一条。
二,互送对方礼物。
说起来她也给无情送过不少次了,但从没收到对方的回礼,难道是这时候不流行男人给女人送礼物吗?
可是她也不能张口要吧,那多尴尬,再说要来的总是比不上主动送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嘛。
她烦恼得丢开笔重新躺回床上,长叹一口气,后世那些套路在这里完全行不通,不能套用啊。
窗外月光融融,一片静谧,弯弯的月牙在窗户上只露出一个角。
她想起无情完全没有知觉的腿,和病弱的躯体,突然满心的欢喜和激动就淡了不少。
不知道在她走后,他那边又是什么情况,治疗会不会很辛苦,会不会痛。
想到什么,她打开系统,经验条那里显示2542/20000,大概算了下,距离下次升级至少还得有两个月的时间,按照她前三次抽奖的概率来看,三次里至少有一次是能抽到好东西的。
第一次是清洁术,第二次是舒筋活络丹,第三次是九阴真经和那只丑蛤/蟆,没有一样是没用的。
她的视线移到九阴真经上,脑海里某一个非常久远的记忆点突然被触发,断骨疗伤!
对了,九阴真经有断骨疗伤篇!
谭笑「噌」一声坐起身,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着九阴真经,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断骨疗伤那一篇。
她强忍着激动,仔细地一行一行看下去,但是越看越失望。
九阴真经确实是最顶尖的武学秘籍,无论受了多重的内伤,都可通过练习它恢复如初。
然而,九阴真经疗伤是有条件的,受伤之人必须能自行运转内力,在经书的指导下打通闭塞的脉络,使之运行正常。
可是无情自小便经脉受损,无法修习内功,甚至连稍微高一点的外家功夫都不能练,他身上没有半点内力,断骨疗伤篇对他而言根本没用。
谭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若是她没有发现九阴真经的疗伤效果,便不会抱有希望,从而产生这种希望落空的巨大落差感了。
一切又绕回了原点,他只能按部就班地先治好腿,否则其他都是免谈。
或者等过段时间他的身体有起色了,拿过去让他试着练一练看有没有效果。
对了,一定要带着她一起练!她的侠女梦永远不死!
不对啊,既然是教她,为什么要过段时间呢,她天天都有空啊!
至于无情,他可以过段时间再练嘛,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她的进度的。
明天就让无情教她练九阴真经!
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正点的闹钟恰好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她抬头看去,一点了!
赶紧睡赶紧睡,熬出来黑眼圈可就不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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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睡了个懒觉,洗完澡后,她依然是扭扭捏捏地拜托刘娘子给她梳了漂亮的发髻。
今天要习武,她穿了便于活动的窄袖衣,头上也仅用两根发带装饰,没有带那些步子迈得大一点就会掉的发饰。
对她这样一身装扮,刘娘子笑着夸赞道,“掌柜的这么一打扮,看上去格外清新。”
“咳……是吗?”谭笑被夸得耳根发热,她对着镜子臭美一会,对自己也十分满意,“对了,我去神侯府,有急事的话可以去那找我。”
“又是去找大捕头啊?”刘娘子笑吟吟地八卦道。
谭笑低低唔了一声,不等她追问,赶紧走人了,不走就要被中年婶婶团们抓着问恋爱经历了。
到神侯府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侍卫小哥格外热情,连通报都不用就让她直接进去了。
被告知无情这会在小楼,她一路走去,看到她的仆从侍卫们总是在经过时自以为不经意地偷偷看她几眼,她还遇见了追命。
这人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含蓄,一见她就笑嘻嘻地,古怪的眼神看得她一阵不自在。
“三爷,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摸摸头发又扯了扯袖口,总以为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不然怎么都一个个这个反应。
追命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几眼,朗声笑到,“自然是来看看我大师兄的相好啊。”
谭笑差点被口水呛到,感情整个神侯府都已经知道了吗,难怪今天都那种眼神看着她。
她红着脸随便嗯了一声,便绕过他往小楼内走去。
一直进到小楼里,她脸上的热度都未散去。
她敲门进去,案几后的青年手执书册,静静地望着她的方向,星星点点的笑意晕染了眉宇间,那张冷峻淡漠的脸霎时显得温柔起来。
他好像正在忙,案几上摊开的卷宗和书本,砚台里未干的墨,写满字的纸,让谭笑意识到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她犹豫着说道。
“没有……”无情浅笑摇头,“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听了这话,谭笑心里雀跃万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欢喜,忍不住笑得露出两个小梨涡。
她问,“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我给你的药有作用吗?”
无情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在那两个好像一直勾引着他的梨涡处停留了一瞬,才放下手说道,“效果很好,昨天只吃了一颗,便已能感受到下肢的存在了。”
谭笑大喜,灿然笑道,“那就好,用不了太久,你的腿肯定能好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有好多美景我都想亲眼去看看呢。”
“好……”无情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万水千山,我陪你去。”
谭笑的脸又有变红的迹象了,她赶紧岔开话题,“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的,你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我练武啊?”
无情诧异地看着她,“你想习武?”
“当然啦,谁不想当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