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笑嘻嘻道,“你不喜欢那簪子吗?挺好看的呀。”
苏纤纤闻言顺势拔下簪子,自己也看了看,不无赞同道,“确实好看,但不是我的。”
陆小凤道,“怎么就不是你的?这不是二月刚从大老板的库房里拿出来的吗?”
“你也知道?”苏纤纤一脸讶然,“所以说是真的?我成珠光宝气阁的继承人了?可是为什么呢?”
陆小凤才要张嘴,花满楼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其拉下屏风,自己解释道,“似乎是九歌与大老板做赌赢了,这才成了珠光宝气阁的继承人,你若觉得不合适,待会儿可以与闫老板明言。”
苏纤纤一想也是,攥着簪子起身绕过屏风,与外头的两人会合。
陆小凤还是第一次看见苏纤纤身穿天青色的衣裳,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夸道,“这身好看,很衬你。”
苏纤纤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
不想陆小凤又道,“你穿这一身出去,定能震住峨眉那四个凶丫头。”
嗯?
苏纤纤不解道,“峨眉四秀也在这儿?我震住她们做什么?”
陆小凤道,“你当人大师伯的,不震住她们怎么行?”
苏纤纤:“…….”
苏纤纤吓退一步,杏眼大睁道,“我什么时候成人大师伯了?”
花满楼又开始解释,“因为九歌跟独孤掌门也做赌了。”
“啊?”苏纤纤掩嘴一声惊呼,“难道九歌还是个赌徒吗?怎么到处跟人做赌的?”
花满楼道,“这你可冤枉了九歌,九歌非得跟独孤掌门结拜,似乎是为了能高峨眉四秀一个辈分。”
苏纤纤一顿,似有所觉道,“这是……为了我?”
花满楼轻笑道,“想来她是知道你与峨眉四秀闹过不愉快,为了给你出气才特意如此。”
陆小凤也笑道,“你可别辜负九歌一番好意,等会儿见到峨眉四秀,坦然受礼便是,这事儿独孤掌门也是知道的。”
苏纤纤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端起官家娘子该有的气度,一脸郑重道,“我明白了。”
陆小凤见状一把抽出苏纤纤手里的簪子,反手给她插上,还道,“气势不要输,装备也得跟上,这样才完整嘛。”说完他还冲一月和二月摆头示意道,“你们也跟上,给你们小姐撑撑场面。”
一月和二月闻言训练有素地站到苏纤纤身后两侧,颌首敛目很是恭敬的样子。
陆小凤摸着下巴打量半晌,点着头道,“很好,齐活儿了。”
花满楼摇头一笑,“那我们快走吧,莫让人久等了。”
*
一路行至水阁,凉亭里站着的正是峨眉四秀,当然她们的师傅也在,此时正跟闫铁珊一起品茗新茶。
苏纤纤刚一露面,独孤一鹤放下茶杯就冲她喊,“大哥!”
苏纤纤:“…….”
苏纤纤虽然一路上了解了情况,但被个爷爷辈的长者喊大哥还是有种折寿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峨眉四秀比她感觉还不好,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从头顶打到脚底心,整个人都木了,一时间除了瞪大眼睛没有多的表情,而心下无助地呐喊————怎么回事?!怎么谁都要喊苏纤纤做大哥?是这些人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苏纤纤这个人有毒?
下一瞬,她们知道了,有毒的不是苏纤纤,而是她们的师傅。
只见独孤一鹤一脸不虞地对峨眉四秀道,“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喊人?”
峨眉四秀不明所以,“师傅…….我们要喊什么?”
独孤一鹤道,“苏姑娘是为师的大哥,所以你们还不见过你们的大师伯?”
峨眉四秀:“…….”
峨眉四秀倒吸一口凉气,同款震惊脸————神他喵大师伯!
石秀雪性子最直,瞪着眼道,“师傅你吃错药了吧?”
“混账!”独孤一鹤拍案而起,沉声道,“你们还敢忤逆为师不成?”
峨眉四秀齐刷刷跪地,“徒儿不敢,还请师傅息怒。”
独孤一鹤道,“想为师息怒就快点喊人。”
峨眉四秀:“……”
峨眉四秀垂死挣扎道,“师傅……咱们就不能各论各的吗?”
独孤一鹤阴测测道,“你们是想被逐出师门吗?”
峨眉四秀大惊失色,齐齐摇头。
独孤一鹤冷酷无情地催道,“不想就快点喊人。”
峨眉四秀憋屈地抿紧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调转膝头,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又张,最后在大师姐马秀真的带头下,吭吭哧哧道,“马秀真/孙秀青/叶秀珠/石秀雪,见过…..大师伯。”
苏纤纤:“……”
苏纤纤心下有些复杂,这又爽又别扭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后她微微颌首,“师侄们多礼了,起身吧。”
峨眉四秀跪得利索,起身更是飞快,几乎是瞬间就站回独孤一鹤的身后,一个个闭紧了嘴巴打算做蚌壳。
独孤一鹤也没打算多为难她们,毕竟还在外头,多少得给自家倒霉徒弟留点面子,等回了山,关起门来,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这般想着,他不免要开口告别了,“老夫离山多日,也是时候回峨眉了,这一遭能认识诸位不算白来,日后江湖再见,我们再一道儿喝茶吧。”
闫铁珊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感慨道,“你也是贵人事忙,那俺就不多留你了,就此别过吧。”
陆小凤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总有相见之时。”
花满楼闻言侧首问道,“听你的话音,你也要走了?”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没正形道,“不走还待着做什么?这山西的老陈醋我可是闻怕了,还是温柔乡的脂粉味更适合我。”
闫铁珊闻言哈哈大笑,打趣道,“好个陆小凤,你这是想女人了吧?”
陆小凤浑不吝地点头道,“那是当然,谁都知道我陆小凤有三好,好酒,好友,好女人。”
这话一出,闫铁珊和独孤一鹤俱是大笑,一时间都忘了在场还有女儿家在,要么说男人之间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呢。
花满楼下意识又想给苏纤纤捂住耳朵。
不想苏纤纤却先一步扯上他的袖子,语带雀跃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嗯?
花满楼一顿,心下蓦地一动,再开口时眉眼不自觉地弯成新月,他柔声道,“是啊,我们可以回家了。”
“什么?苏姑娘要走吗?”闫铁珊在旁听了一耳朵,忙出声问道,而面上的不舍是那么明显。
独孤一鹤要走,他不做挽留,陆小凤要走,他可以为之欢送,然而自己刚出炉的继承人说要走,他恨不得涕泪横流。
“真的不再多留些时日?俺还没带你逛逛咱们自家的铺子呢。”
马车前,闫铁珊抓着车轮子,不知道问了第几遍相同的问题。
苏纤纤好脾气道,“闫老板,纤纤并无经商之才,恐会败落你的珠光宝气阁,所以你还是另寻个继承人吧。”
不想闫铁珊却道,“你怎么打赌赢了还不认账呢?说好了珠光宝气阁日后归你了。”
“闫老板该知道,与你做赌的不是我。”
“九歌就是你,你就是战神。”
苏纤纤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大老板其实是需要战神.的名.头?”
闫铁珊一顿,接着老实地点点头,他一声叹息后道,“经此一事,俺算是明白了,钱再多都是虚的,只会招来恶狼,若无人庇护便如小儿抱金砖过市,俺舍下这万贯家财,只希望能得战神庇护,安享晚年。”
他说得言辞真切,苏纤纤无法再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闫铁珊见目的达成,终于肯松手放人。
*
车辕滚滚,苏纤纤一行不出半日便离了山西,不想一封来自保定的书信停下了他们的车马。
苏纤纤一目十行地看完手中的信,下一瞬,哇一声哭了出来。
花满楼从没见过她这种动静,忍不住吓了一跳,迭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苏纤纤抽泣着道,“好….好个李探花,这般欺负诗音嗝,我…..我要让九歌打系他!”
“好好,打系他,”花满楼在旁心疼地为她拭泪,顺嘴跟她一起口糊,口糊完了才反应过来,“李探花是谁?”
苏纤纤恨恨道,“白瞎了一张好脸,扔刀子的。”
嗯?
这么不客气的形容词?
花满楼迟疑道,“你是说…..小李飞刀?”
苏纤纤一个点头,“就素他!”
花满楼一脸古怪道,“他怎么你了….不是,他怎么欺负人了?”
不应该啊……素闻小李飞刀风评很好,义字当头,仗义疏财。
然后就听苏纤纤控诉道,“他个无耻之徒,竟敢骗婚!”
花满楼:“……”
花满楼大惊失色,“骗婚?”
苏纤纤狠狠点头,接着控诉,“他还骗人感情!”
花满楼将信将疑,“…..骗人感情?真的?”
“千真万确!我最好的姐妹就被他给骗了,一骗就是十年哇,青春都错付啦!”
苏纤纤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花满楼手忙脚乱地给她拭泪,嘴里连声劝哄。
哭过一阵累了的苏纤纤,拉着花满楼的袖子就求,“花…花公子,我们嗝先不…..不回江南好不好?你嗝可不…..可以,陪我去…..去一趟保定?”
花满楼见人都哭抽抽了,没口子应道,“当然可以,说什么都要去的,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姐妹遇人不淑岂能袖手旁观呢?”
不想苏纤纤闻言又是哭,一边哭一边拉踩道,“花公子你这么好,为什么李探花却那么坏?”
“Emmmm…..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说到底,花满楼还是不大相信李寻欢人品低劣,玩弄感情。
却听苏纤纤义愤填膺道,“没有误会!他就是负心薄幸薄情寡义,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连未婚妻都能出卖!”
花满楼:“!!!”
花满楼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脸艰难道,“喜欢的…..男人?”
“嗯!”苏纤纤重重一个点头,横眉怒目道,“你说他可不可恶,这么多年一直隐瞒自己是断袖的事实,白耽误我姐妹幸福。”
花满楼:“……”
花满楼面色一肃,很是认真道,“我觉得这事儿有待商榷,你且细细道来。”
得说清楚啊,别又是陆女侠和吹雪姑娘这样的大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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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且看神一样脑回路的苏纤纤如何带瘸花满楼,顺便让李寻欢风评被害,当然,李寻欢除了不是断袖,其他基本也属实。感谢在2021-07-06 12:52:09~2021-07-09 11: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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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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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江南的车马掉转了车头,目标直指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