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露在害怕, 她和季恺之间有太多不可能的因素。只是漆黑的夜浇灭人的理智,蛊惑着人心。
“没人能养我的鱼。”他修长的指挑开前排领扣,眸色渐沉。
月色暗淡, 隐匿着他俊逸的侧脸。
妈的, 管他呢。
许露心里感慨了一句,伸手, 挽住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贴近他的皮肤,一丝火苗从他心底“腾”的一声燃起。
她回吻过去, 激烈又勾人。
没人能养季总的鱼, 特别是现在。
季恺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许露像个妖精一样勾住自己,一点点在蚕食他的理智。特别在深夜,模糊的身影彼此交织。
“不要离开我。”
季恺也在害怕。
*
按照江里传统, 季恺父亲过世的五十大寿,办的很盛大。老爷子请了几个得道高僧在庙堂念经,季恺和阎医生并肩坐在庙里,等着高僧给他们安排敬香仪式。
阎医生全程百无聊赖, 机械地配合。季老爷子难得见阎墨听话一会, 放在几十年前, 这女人可能来都不会来。
冗长的仪式结束, 阎墨坐在庙宇的长椅上休息。只有阎墨的身上飘着浓烈的香水味, 掩盖住了一屋子的香火气。
老爷子坐在阎墨身边, 两人也是很久没见。季老爷子本不反感阎墨, 她家境优渥,又在自己的领域上做到极致。两人互相的仇恨,开始于季泽对于她几近疯狂的爱。
季恺坐在他们后面,安静地看着两人。还是阎墨先开口,“老爷子,最近公司事多?”
“季恺姑姑帮我管着,还好。”老爷子毕竟体面人。
“下次来我医院,帮你拉个皮,割个眼带。”阎墨勾唇,“您这一脸沧桑,看起来可不像有权有势的大老板。”
季恺在后面呛了一口。能这么和老爷子讲话的,除了自己这个妈,真没别人了。老爷子脸色阴沉,果然,是自己高估阎墨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免费的。”阎墨扣手,百无聊赖。
“不需要。”老爷子还是回了。
“那算了哦。”阎医生淡淡道。
不知为什么,季恺觉得自己这个妈很有意思。他家老爷子在季家可是却对的权威,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这么和他说话。大家似乎都很怕老爷子,时常,季恺都会忘了他是自己的爷爷,大多时候,季长明的角色是季氏的季董。
“仪式结束了?”又是很长的一段沉寂,阎墨终于没了耐性。“你这么着急走?”季长明不满。
“约了个美容。”阎墨看了一眼手机锁屏,“快到点了。”
终于,老爷子生气了。他本不怒自威,生气起来脸色更加肃杀。
“阎墨,从小泽出事到现在,你到底有没有一次伤心过?”
从季恺父亲车祸去世至今,老爷子没见过阎墨流一次泪。就连太平间看到季泽的尸体,阎墨都只是说了一句,混蛋。
阎墨起身,提着她的包。“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什么用。”
“你还要我怎样,儿子留给你了,江里的一切都没带走。”阎墨冷声,“你还要我在你面前痛不欲生,哭的死去活来?”
“季董,你对我要求也太高了。”
季长明无言,也是,他对这个阎墨能有什么要求。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她就这样,什么事都好像与她无关。
阎墨走了,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季恺一眼。外面,开始下起绵绵的雨。
*
季恺回家的很迟,公司准备游戏比赛,很多事要他解决。到家时,只有阳台亮了一点微光。季恺望去,阎墨正抱着酒瓶躺在阳台的长椅上。外面的雨渐渐大了起来,她静静地看着窗外倾盆的雨,一动不动。
季恺轻开了拉门一条缝,让屋内的暖气进去一点。阎墨似乎察觉到了季恺回家,醉熏的眼对上他的。
“不冷么?”季恺问。
“我不冷。”阎医生回。
母子间,客气如路人。
一会,季恺的门铃响了。从猫眼里看去,居然又是岁荣这丫。所以外科医生真的有这么闲么?
“季总,开门送温暖。”季恺开门,岁荣提溜着一扎乌苏,一整袋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