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妙受宠,钟家有权有势又有,她在自己圈子里常年受着众星捧月,素日里重话都没听过几句,更别说这种话。
她脸胀得老红,憋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字骂人。
她平视跟齐津斗嘴,伶牙俐齿,遇到这样的话,搜刮着脑子里所有骂人的词汇,最后只变成一句:“你再说一遍。”
金源霖更断定面前的人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人,不然哪里不敢回击,钟鼎崇几个长辈宴席开场后也离开了,厅里几乎全是同辈,这让他更肆无忌惮,今天受得窝囊气全部发在她身上:“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怎么了,以为自己很高贵是吧,站在齐津身边是不是特别得瑟,人齐津不学无术,身边的女生走马灯般换,”他靠近,轻拍齐妙妙的脸,“说你们这些女的,就是给人玩的。”
动静越来越大,围上不少人,金源霖要故意彰显自己的身份,他话更难听了:“齐津怎么样,外头传他不行吗,要不考虑跟我,保准你满意。”
“哐”一杯香槟,一碗汤,金源霖从头淋了个遍。
齐妙妙眼眶红了,她自诩身份,憋住眼泪,身子颤抖,握在身侧的拳头捏得老紧。
香饼是梁雪婧泼的,乌鸡汤是钟晴泼的,金源霖头上还挂了两粒枸杞。
梁雪婧率先开口:“金源霖,你是不是脑子又什么问题,这是什么场合,你在这闹?”
金源霖连中三发,不对,是四发,理智不负存在。
他拉巴一下头发,手上黏糊糊的,开始口不择言:“你们钟家算什么,你一个半道进门的,做什么宴,平白惹笑话,”他看着钟晴突然恶狠狠地笑,“你以为存什么好心思吗?你们家没儿子,两个女儿总比一个女儿好啊,多一个多换一桩生意,多美满啊,一个当真小姐养大发现是假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是真的,真是叫人笑掉牙…”
话说一半,脸上多了道青菜,钟晴砸的,盘子砸到脸,撞到地上“哐次”好大声。
钟晴站在不远处,身姿笔直,明眉皓目,黑色的晚礼裙服,掐的人身段纤细,半缕秀发垂至香肩,她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金浩霖,我们家家事如何,不容你一外人说道,你身为男儿,受了辱气,只敢找比自己更弱的女子发泄,这本就是你的自卑,用欺凌弱小来彰显自己的伟大,不觉很可笑吗?至于你对身旁的女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今天宴席厅有专人录像,”钟晴看向不远处的摄像机,“我相信金伯伯,金伯母看到一定很开心,教导出这样一个胆小、怯弱、龌龊的儿子。”
灯华流转,钟晴像竹般立在那里,眉目间满是坚韧,身姿纤细却仿佛有千般力量,“如果靠侮辱别人,你才能找回自信,那你真是可悲。”
她面含鄙意,“也恶心。”
梁雪婧叫了保安,同钟晴对视一眼,钟晴挥了挥手,叫人把愣在原地的金源霖拖了出去。
钟晴一一同现场的宾客道了歉,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生日宴。
人送得七七八八之后,梁雪婧和钟晴软在宴席厅的软椅上,梁雪婧手垫在椅背上,看了钟晴好一会。
钟晴许久不曾穿过高跟鞋,弯腰捶腿,察觉到梁雪婧的目光,疑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梁雪婧喃喃道:“只觉得你变了个人,你以前也很漂亮,像个橱窗里的洋娃娃。”
钟晴笑,梁雪婧又说,“你别不信,我刚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洋娃娃,还是上了发条的那种,叫你往东就往东,叫你往西就往西,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也,今天好像看到你活过来了,有血有肉。”
“你是看我动手了吧。”钟晴道。
“早知道我也泼菜了,香槟好洗多了。”
两个人交谈之中,听到啜泣声,钟晴脚疼的厉害,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寻找哭声。
齐津带过来的女伴,正伏在椅子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钟晴犹豫片刻,拍本想拍她肩膀,心底一阵烦闷,敲了敲桌子:“你还好吧。”
语气谈不上好,甚至算得上冰冷。
哭泣的人抬头,原本精致的妆容哭花,睫毛蹭到眼圈周边,她发丝凌乱,拼命摇头:“不好。”
钟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梁雪婧走过来,柔声询问道:“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要,”原本哭泣的人,开始打嗝,“能借我点钱打车吗,顺便给我找件衣服。”
钟晴眨了两下眼,要求还挺多。
她没忍住问:“同你一起来的人呢?”
“那能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吗?”她询问,梁雪婧掏出手机,钟晴快她一步,递过去,用我的吧。
电话没有接通,手机重归钟晴手里,面前的人咬着牙道了句:“同我一起来的人,应当是死了。”
钟晴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哽在心头。
-完-
第59章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事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