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精分成疾——西南
时间:2022-03-29 08:01:28

  魏卿失笑,含芙的意思她知道,这些年虽有家书礼物来往,可到底相隔万里,再深的感情也禁不住这么耗。
  这段时日,自己虽未说过,可从小在身边的含墨几个,自是能看出自己的期待。几个丫头这是担心自己1头热,所以忙着帮她收拾打扮,好让母亲看着欢喜,单凭她们挑的衣裳首饰都是母亲与大哥送回来的便能知晓她们的用心。
  魏卿笑看着她们,也不阻止她们的动作,由着她们收拾。
  在她3岁时,父母亲就远去边关,在她记忆中,甚至连他们的脸,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这些年来,她对父母亲的印象,只有书房里的画像和家书中的恳切言语。
  其上的殷殷嘱咐,爱意思念,隔着信纸都能透出来,并非作假,自己又怎会感觉不到。
  “姑娘,老太君处使人说,让您去静恩堂用晚膳。”含墨进来禀报。
  含真疑惑:“老太君平日这个时辰早就用过晚膳了,今日怎的这般迟?”老太君1般酉时1刻用膳,现下可已经快到戌时了。
  魏卿倒是淡然,起身道:“既如此,便换了衣裳就去吧,老太君肠胃弱,不好让她老人家久等。”
  含真含芙放下手头东西,忙服侍魏卿宽衣挽发。
  此时院子里掌起了灯,给昏暗的夜晚,平添几分景色,微风吹来,却是带着丝凉意。
  魏卿系着披风,扶着含墨的手,微微快步往前走。
  不1会儿便到了静恩堂,1旁的丫头打起帘子,让魏卿进去。
  老太君此时端坐于上首,手里拿着1块月牙形状的玉佩,手指微微抚摸,眼神悠远,似在回忆。
  见到魏卿进来,慈和的笑了笑,放下玉佩,温声道:“卿丫头来了?邱容,这便摆膳罢。”邱容嬷嬷闻言,笑着下去吩咐了。
  邱容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丫鬟,在到了年纪后,便自请梳发做了嬷嬷,可以说邱容嬷嬷是陪在老太君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连已故的老定国公都比不上她的时日长。
  不多时,屋子里便已摆好了膳食,魏卿扶着老太君入座。
  今日的菜极丰富,苦辣酸都有,老太君味淡,平日里吃的也不多,今日想是顾及到了魏卿,多上了几道重口的菜,连分量也比平日里多了些。
  祖孙俩无言的用完了晚膳,漱口更衣后,便坐在1起,听着老太君说话。
  讲到了老太君方才手里的那块玉佩,老太君缓缓笑道:“这是你祖父当年求亲时,给我的玉佩,是从他母亲,也就是你曾祖母那辈传下来的,以后也是要传给你母亲的。”
  说到这里,魏卿有些明了,夫君早逝,膝下两子两女,只有二老爷在身边,这换做哪一个女人,只怕都难以不介怀,老太君年纪大了,自是有些伤感了。
  因为明日父亲便会回来,老太君这才叫她来,想是忆起从前了,找个人说说话。
  魏卿笑看着老太君,开口道:“听2叔说,祖父祖母当年鹣鲽情深,羡煞旁人,祖父还曾冲冠1怒为红颜,当时可被传为1段佳话呢。”
  老太君闻言,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那平日里迫人的气势仿佛都柔和了不少,却微微嗔道:“也就只他才能做出那等荒唐事儿来,什么佳话?指不定如何被人笑话呢,你2叔也是,这等事儿竟然也与你说,等他回来我必要罚他。”
  老太君话里不以为然,可那眼中的光亮却是魏卿平日里从未见过的,不禁奇道:“祖母能说说祖父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么?2叔只在1旁笑,待我要问具体时,却又不肯说了。”
  老太君闻言1怔,摸了摸那玉佩,眼中有追忆,又似哀伤,有些恍惚道:“不过是从前战场上的1些陈年旧事罢了,过了这许多年,记忆早都模糊了。”
  这套说辞魏卿自是不信的,不过既然老太君不愿说,她也不会勉强,只是心中对祖父祖母的感情又深信了一分。
  老太君与定国公夫人1样,都是巾帼女将,不同的是定国公夫人从未上过战场,只是武艺出众,算得上女中豪杰。而老太君当年可是随着老定国公上过战场,实实在在打过蛮夷,立下战功的。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天裕皇朝,有1半是老定国公夫妻打下的,是以定国公府,是连皇室都要给三分颜面的存在。
  如今天裕皇朝不到百年历史,老定国公虽已仙逝,但当年他们夫妻的事迹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当然,作为一个甚少出门的世家贵女,魏卿自然不在这不少人之内。
  正因如此,她也愈发好奇,到底是何种深刻的感情,能让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甘愿3千弱水只取1瓢饮,让一个无双风华的贵女,甘愿换上戎装,同生共死,甚至于到了晚年,也念念不忘曾经的一切。
 
 
第3章 老太君,夫人回来了
  绿意尚未染满的枝头上,早起的鸟儿立在上头欢快的叫着,阳光暖暖的撒下来,为这尚带1丝寒意的初春早晨镀了层温度。
  定国公府内,下人们手脚勤快的干着活儿,连走路都仿佛比平常快了些。
  “快快快,都麻利点儿,这地谁扫的?落叶都下来了,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吗?”9曲廊边,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正挺身站着,催促着丫鬟小厮打扫擦地,忙个不停。
  看着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总算满意了些,正准备去别处看看,忽的1转头,喝声道:“这柱子脏了1大块,没人看到吗?都怎么做事的?赶快来个人,给我擦干净了,今日是国公爷回府的大日子,都给我把皮绷紧实了,要是惹得主子们不悦,谁也保不住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丫鬟小厮忙应声答是,打扫的更仔细了些。
  此时,卿云院内也是同1番景象,含雁正盯着丫鬟们上下收拾,1丝1毫都不放过。
  里屋内,魏卿正懒懒地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含真里里外外的打扮。
  含真看着她1幅淡定的模样,不禁急道:“姑娘,今日是大日子,您可不能再如往常1般懒散了,现下这模样是万万不能见夫人的!”
  魏卿无奈扶额:“今日卯时3刻你便叫我起床,折腾到现在,我能精神才有鬼了!”
  昨夜陪着老太君聊天,本就歇息的晚了些,结果早晨天还未亮时,魏卿就被含真喊醒,穿衣后便被按在梳妆台前,捣鼓到现在,她没精神不是很正常的么?
  “呸呸呸,大好日子姑娘说甚晦气话?快快打起精神来,待会国公爷与夫人见着也欢喜些。”
  说完又帮魏卿戴上1对翡翠滴珠耳环,至此,魏卿才松了口气,到底是弄完了。
  随即便起身,往1旁古色古香的全身铜镜走去,站定后,眼前1亮。
  镜中人1袭烟霞色曳地望仙裙,梳着极为复杂的朝天髻,虽发上仅戴个镂空兰花珠钗与垂珠却月钗,却显得整个人更加空灵姝美,玉面淡拂,略施粉黛,就已是容色逼人,端丽冠绝。
  含真捂嘴,悄声笑道:“果然咱们姑娘最是好看,这般站出去,可能收走不少京都公子的心呢。”
  魏卿勾唇微笑:“也不枉你两个时辰的辛苦了。”其实今日的妆容并不厚,大半时间都用在了朝天髻上,平日里魏卿很少梳这个,因为实在是浪费时间,今日虽提早起身梳妆,不过效果也是很显著。
  说罢,便缓缓转身出门,往老太君处去请安。
  1路走来,府里的下人们都脚步匆匆,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可不是么,国公爷回府本就是喜事,老太君更是直接发话,每人赏3个月月例,双喜临门,能不高兴吗?
  1路上魏卿神色未变,眼里却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连步伐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到了静恩堂,进去后,屋子里老太君和郑玉柔正在说话,魏卿上前请了安。
  老太君温和地看着魏卿:“卿丫头今日可是来得早,想是还未用早膳吧?你们姐妹俩倒是心有灵犀,正好陪我老婆子1起用膳。”
  郑玉柔轻笑,和声开口:“今日大舅舅与大舅母回府,外祖母天伦共享,儿孙满堂,3妹妹至亲团聚,柔儿自是极为高兴,天还没亮便早早醒来,想着外祖母必然欣喜不迭,担心您误了早膳,又伤了肠胃,于是便提前过来陪外祖母用膳,1起等着舅舅与舅母回来团聚。”
  这话说的极是漂亮,既显得自己恭俭孝顺,大方得体,又表现得友爱姐妹,温厚善良。
  魏卿听了,也禁不住心里为她拍手叫好。
  不过老太君神色倒是未有变化,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意,叫人看不出所想。
  此时,膳食已摆放齐全,三人入座,进了些食,待到7分饱,漱完口后,便让丫鬟们撤了下去。
  魏卿与郑玉柔继续陪着老太君说话,此时外间却有些微吵闹声传来,不1会儿,邱容嬷嬷便满脸喜色的进来,对着老太君笑道:“老太君,方才朱管家来报,说国公爷已经在城外驿站处了,待稍饰形容,进宫面了圣后,便能回府了。”
  老太君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忙道:“府里可都打扫干净了?还有正院,也都收拾齐整了?”
  邱容嬷嬷面带笑意,连皱纹仿佛都跳动着喜色:“您放心,都收拾好了,1定让国公爷和夫人满意。”
  老太君拍着魏卿的手,连声说着好字,脸上笑意1直未消。
  魏卿未说话,只1直笑着。
  直到此时,二夫人与魏绮才姗姗进来,二夫人气色不太好,虽用了脂粉遮盖着,但离的近了,还是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想是老太君那日的话打击到她了。
  而魏绮1见到魏卿,便微昂起头,1派盛气凌人,开口1如既往地讽刺:“今日3妹妹倒是来得早,再不是病重无法起身的时候了?也是,大伯父与大伯母就要回府,3妹妹必是欣喜的睡不着了,再重的病也都该好了。”
  定国公府人口简单,又无庶出,孙辈就那么几个,老太君喜静,也体谅她们每日辛苦早起,便让她们3日请安1次即可。
  魏卿前些日子伤寒不能见风,故未来给老太君请安,这是众所周知的,魏绮明显是在说魏卿装病,只是推辞不来请安,而定国公夫妻1回来,便巴巴的早早来了静恩堂,连病也不屑装了,这岂不是对老太君不孝?
  这话当真歹毒,嘉隆帝以孝治天下,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清贵名流,对孝之1字都是极为重视,若是魏卿这不孝的名声传了出去,即便身份再尊贵,再是天香国色,以后怕也是没有好人家议亲了。
  魏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回道:“妹妹前些日子伤寒,幸得祖母体恤,免了请安,只是妹妹早已大好,身子如何,二姐姐昨日不是见过了么?这不孝的名头,妹妹可担当不起。况妹妹已多年未见父母亲,思念心切不是很正常?”
  这话1解释了她为何不来请安,2证明了自己病愈,3表达了自己对双亲的思念,实实在在回答了魏绮的话,叫人挑不出1点不是。
  魏绮不屑轻哼1声,双手环胸,扭头不吭声了。
  魏卿淡淡1笑,并未再说话。
  倒是老太君有些不悦,皱眉道:“绮丫头,你平日里娇纵,我睁1只眼闭1只眼,你便真当自己没错?讽刺伤害,言行无忌,这就是你对待姐妹的态度?这般作态,日后哪家会接纳你?”
  这话说得就重了,一个快及笄的姑娘,终身大事是重中之重,此时却被长辈当面说言行不端,不被看好,可想而知杀伤力有多大!
  魏绮被老太君1番话说的红了眼眶,双手死死绞着,低头不语。
  二夫人更是不忿,老太君平日里就偏魏卿,今日更甚,直言绮儿无法为人妻,这叫她如何能忍?
  她沉着脸开口:“母亲,绮儿端庄娴雅,温良孝顺,即便素日里骄气了些,可哪家的贵女没点小性子?母亲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了。”
  这可是明着说老太君偏心了,二夫人也是被逼的狠了,放在平日里,她是绝不敢和老太君如此说话的。
  只是她管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林紫涵还没回来,就急着让她交权,这叫她如何甘心?而在府里,林紫涵的女儿更是处处压她女儿1头,老太君心都偏到天边去了,还不许她说么?
  老太君闻言并未动怒,只1双眼睛沉沉的看着她,浑身的威压释放出来,缓声开口:“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婆子偏心了?”老太君是从战场拼杀下来的,身上的气势连1般男人都震不住,更何况一个内宅妇人。
  二夫人被老太君的气势慑的心慌意乱,咬着牙不说话。
  魏卿收起了原本嘴边的淡笑,眼睫微垂,不动如山。
  郑玉柔自二夫人与魏绮进来后,便1直端坐着当背景板,闷声不开口。
  而魏绮则瞪大了还红着的双眼,仿佛被吓到,也不敢说话。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恰好此时外间丫鬟的请安声响起,是魏子谦过来了。
  二夫人有两子,长子魏子言在家里排行老2,年少有为,18岁便成为了天盛史上最年轻的探花郎,现下刚及弱冠,便已升至大理寺丞。
  2子魏子谦,排行老3,也是个俊杰英才,因现下才16岁,还未下场考功名,正在皇家书院读书。
  帘子被挑起,随后进来一个蓝色锦袍的男子,斯文俊秀,气质温和,脸上带着的1丝未脱的稚气,却显得更加阳光清秀。
  魏子谦上前,双手微躬作揖,朗笑道:“祖母,方才孙儿回来时,见到刚出宫的祁王,王爷说大伯父与大哥已入宫面圣,想必稍后会与父亲和2哥1同回府,大伯娘的马车慢些,不过约摸也就这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今日大伯父回府,他特地从书院里请了假,恰好在路上遇到祁王,得知了这个消息。虽不知外界传闻冷漠自持,处变不惊的祁王为何主动与他搭话,还笑的如此……亲切?
  但到底这是个好消息,故而他便没有细想,忙不迭的回府禀告了。
  魏子谦话音刚落,还未等老太君细问,外面邱容嬷嬷满含惊喜的声音响起:“老太君,夫人回来了,现下已走到2门处,马上就到静恩堂了!”
 
 
第4章 真叫孙儿伤心呐!
  老太君闻言,双眼有神,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魏卿心中也激动,直接站了起身,不过到底记着规矩,站在原地,只是目光却紧盯着门口,眼神发亮。
  魏子谦倒是意外,按理来说大伯娘该还得半个时辰才回,不曾想现下便赶了回来,应是未在驿站停留整顿,直接回府了,想来伯娘是归家心切了。
  魏子谦微微1笑,便退到了1边,扶着二夫人的手。
  方才他进来时便感觉到不对劲,对于自己母亲的心思,他多少是了解的,但也不敢苟同,只希望母亲不要在今天这个日子闹出什么事儿来,让大家心里都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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