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笑了笑,拉着她道:“5皇妹只要过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这1路赶得急,想必皇妹也累着了,先去我院子里喝杯茶休息会罢,午间的席还得一个时辰才开呢。”
五公主微微点头,扔了马鞭,便径直走向正院。
宁王妃看着她不发1言从自己面前走过,脸色有1瞬间僵硬,然后强笑着安慰了姑娘们几句,也回去了。
经过方才的事,众人间轻松的气氛也微微沉重了些,没有了欢声笑语,大家都在低声交谈。
“五公主真是能拉仇恨,方才掉进水里的是周6姑娘,这下安王可有的忙了。”黄蔚低声幸灾乐祸道。
安王与五公主一母同胞,皆为江贵妃所出。
林棠音淡淡道:“听闻周太傅最是宠爱唯1的嫡孙女,今日周6姑娘的遭遇,怕是都会被算在安王头上了。”
周太傅是圣上老师,极受圣上尊崇,是安王1直以来拉拢的对象,私下里花了不少功夫,这下却被自己亲妹妹给坑了,也不知安王作何感想。
黄蔚的丫鬟此时走了过来,弯腰低声道:“姑娘,奴婢打听到方才五公主在前院堵谢二公子,被安王当众呵斥,出了前院后便上马在宁王府兜转。”
黄蔚“扑哧”1声笑了:“什么兜转?我看发泄还差不多,难怪她方才脸色那么难看,想必是在心上人面前受了挫又失了面子,心里堵呢。”
林棠音皱眉:“这还是在宁王府,你竟也这般大胆,堂而皇之的打听消息。”
黄蔚道:“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即便宁王知道了又能如何?放心,我有分寸的。”
林棠音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三人很快又绕过了五公主,说起了别的话题。
到了午时,女眷们在后院由宁王妃招待,席间五公主倒是未在找事,只脸色有些沉的坐在宁王妃旁边用膳。
待到未时,众人起身告辞,定国公府1行人也很快回了府。
与二老爷夫妻分开后,魏子衿拉过魏卿,边走边道:“今日没伤到吧?”
魏卿笑道:“我站在亭子里靠后的位置,没什么事。”她顿了顿,又说道,“倒是周6姑娘比较倒霉,在躲的时候掉下水了。“
魏子衿挑眉:“周太傅家的?”
魏卿点头:“周姑娘被救起后,宁王妃虽处理的及时,可到底是3月里的天,水还冷着,周姑娘怕是要大病1场了,周太傅素来疼爱小辈,只怕看到要心疼呢。”
魏子衿饱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启唇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太傅通今晓史,自是明白此理。”
周太傅再受圣上尊崇,也只是1介臣子,与身为帝姬的五公主自是无从相比。
魏卿笑了笑:“想必安王也能明白罢。”
魏子衿闻言,笑出了声,应道:“五公主倒是可爱。”
可不是么?1上来就给他亲哥捅了1刀。
如果五公主当时肯说句软话,安慰周姑娘几句,态度摆在这,周太傅怎么也不会揪着不放,可五公主自视甚高,傲慢无礼,偏偏又遇到个猪队友宁王妃在搅浑水,如此周家怕是意难平,身为五公主同胞兄长的安王,想必也不会轻松了。
“行了,回到家就不必说这些了,卿儿今日受惊,这几日就在府中歇着,养养精神。”前面的林氏回过头来说道。
魏卿对上母亲的眼神,瞬间心领神会,应了声是。
定国公府虽未明着站队,可与皇后交好,今日五公主之事并非大事,但能给江贵妃1脉添添堵,坏个名声,也是不错的。
与定国公夫妻和魏子衿道别后,魏卿便回了卿云院。
洗漱更衣后歇息了会,用了晚膳,便坐到桌前就着烛光看书。
含真端了碗汤放在桌上,对魏卿说道:“姑娘,这是安神汤,夫人说给您压压惊。”
魏卿抬头,笑道:“又不是真的受了惊,哪需要喝这个?”
“这是药膳,对身体也没坏处,姑娘这便趁热喝了罢,夫人也是担心呢。”含真说着,端起了碗。
魏卿放下书,拿起勺子,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时辰不早了,便都收拾了歇息吧。”
含墨走上前来服侍她更衣解发:“今日事情不少,先是祁王,后是五公主,奴婢到现下都没想清楚,这祁王究竟是何意?”宁王妃的首饰突然不见,然后祁王就出现了。
明明是宁王府后宅深处,祁王再不认路,也不能走错到那里。
魏卿动作稍顿,后扬唇道:“祁王倒是有趣!”
含墨道:“姑娘,咱们虽与皇后娘娘亲近,可到底不了解祁王,以后还是避着些吧。”
魏卿失笑:“我只觉得他有趣,又没说要怎么样,不必如此紧张。”顿了顿,又道,“再者男女大防摆在那,我就算想做什么也得有机会才是。”
含墨叹气,自家姑娘看着规矩严谨,言行有礼,可私下里思想奇特,出人意料。就像今日,明面上对祁王言行不苟同,可心里指不定多有兴趣,旁人见了,也只感叹魏三姑娘端庄大气,举止有度。
魏卿褪了外衣,余光瞥见含墨蹙眉忧思,轻拍了拍她:“我不过是在深闺待的无趣,偶然瞧见个有意思的,当然感兴趣了些,你可别瞎想了。”
含真也笑道:“姑娘聪慧过人,外面的人哪个不夸1句贵女典范,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含墨姐姐快别杞人忧天了。”
含墨闻言,笑了笑,点头称是。
第12章 .2姑娘和表姑娘1同落了水
初春的太阳清洵温和,远没有夏日浓烈,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放眼看去就是1片平和。
“姑娘,昨日2姑娘和表姑娘1同落了水,2姑娘还好,只是受了凉,表姑娘可是足足昏迷了1天,才刚醒过来。”魏卿刚用过早膳,含芙端了漱口的浓茶上来说道。
含墨笑道:“虽说现下寒冬刚过,可湖水到底没之前冷,表姑娘身子也是弱了些,近来怕是要好生养着了。”
魏卿抚了抚衣袖,起身道:“含芙去库房拿些金丝燕窝和灵芝,昨日回府时辰晚了些,今日合该去看看两位姐姐。”
魏绮的芷荷院离卿云院更近些,所以魏卿先去了芷荷院,进门时,魏绮刚用完早膳。
看到魏卿,魏绮笑了1声:“今日吹的什么风,3妹妹竟肯踏足芷荷院,真叫姐姐受宠若惊啊。”
看到下人们收拾了桌子,魏卿笑着在她旁边坐下:“二姐姐落水受了凉,妹妹自是应来探望的,看如今姐姐已能下地,想是身子无恙了。”
魏绮嗤笑,眉目张扬:“我身子向来爽利,可不比人家,身娇肉贵,惹人垂怜。”
“表姐自小在南方长大,那边气候温和,身子养的娇了些,来到京都难免不适应。”魏卿回道。
魏绮慢悠悠摇着团扇:“不过就是矫情!某些人没去成宁王府露脸,现下不知怎么惋惜呢!”说完,又打量了魏卿几眼,道:“听闻昨日宁王府也不太平,你倒是好命!”
魏卿抿了口茶,回道:“身子无事,就是有些吓着了。”
“受了惊还不忘来看姐姐,真是让人感动。”魏绮懒洋洋靠着迎枕。
魏卿点头:“自家姐妹,应该的。”说完,便放下茶杯,道:“二姐姐无事,妹妹也就放心了,不过到底落了一遭水,姐姐这几日还是在院子里好生养养吧。”
魏绮冷笑:“我便是出门,又有谁敢在我面前说3道4。”
“姐姐是主子,自是无人敢放肆。”魏卿起身,道:“二姐姐当心身子,妹妹这便走了。”
说罢,便带着丫头们出了门,出了芷荷院,含墨感叹:“2姑娘还是如此脾性!”
含芙接道:“可不是,现在下人们中都传遍了,2姑娘嚣张跋扈,害的表姑娘落水重病,幸好二夫人管家严,这些话才没传到外边去。”林氏回来不久,管家权一时还没交到她手上。
含墨扶着魏卿:“姑娘那番话也是为了她好,2姑娘也是烈性子。”两人1起落了水,她没事人1样,那边可是昏迷了整整1天,再加上她平日里就张扬的性子,可不就让人以为她又仗势欺人。
魏卿让她别出门,也是能少些闲言碎语。
魏卿缓缓走着,回道:“二姐姐率直,听到这些谣言,自是意难平。”
含芙点头:“可不是!”
主仆三人说话间,已走到了客院。
1进屋子,1股浓烈的药味传来,郑玉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见到魏卿进来,忙撑着身体起来,不知是不是动作太急,牵动了哪里,又掩着嘴1阵咳嗽。
魏卿见状,忙上前扶着她躺下,劝道:“表姐快些躺下,你我姐妹何须如此虚礼。”
郑玉柔握着她的手,低低开口:“妹妹见笑,说来还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只落个水就如此疲态,扰的大家都担心,是姐姐的不是。”
魏卿温声道:“哪能怪得表姐?既知道我们都担心你,还是养好身子才最要紧。”
秋雨端了药进来,听到2人的话,抱怨道:“若不是2姑娘,我们姑娘何须受苦?”
郑玉柔急忙阻止她:“秋雨,不可胡言。”
秋雨上前几步,直言道:“姑娘就是太心善,那时奴婢虽离得远些,但情况如何,还是看的清楚,可不就是2姑娘滑倒了还非要拉着姑娘垫背么?现下倒好了,2姑娘无事,可连累我们姑娘又是昏迷又是发烧,险些去了半条命!”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哽咽。
郑玉柔低声呵斥:“我说过了不关二姐姐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说罢,又是1阵咳嗽。
魏卿忙对秋雨道:“快些服侍你家姑娘用药。”
秋雨快走几步,端着药碗,喂她喝了药。
魏卿在旁劝道:“无论如何,现下最要紧的是表姐养好身子,旁的莫要多想,老太君也惦念着表姐呢。”
郑玉柔眸光盈盈:“妹妹说的是,等姐姐身子好些了,就去给老太君请安,让她老人家放心。”
“我带了些燕窝和灵芝,表姐时常用些,这些东西最是补气养身。”魏卿为她掖好被子,起身道:“表姐刚喝了药,想是没精神,我就不打扰了,表姐好生歇息吧。”
郑玉柔微笑点头,目送她出去了。
出了客院后,魏卿便径直回了卿云院。
含雁在里间整理,见到魏卿回来,忙上前服侍更衣。
事毕,魏卿躺在软榻上,懒洋洋捧着书在看。
含雁笑道:“也不知这两日是怎的,一个个都跟水杠上了1样,听说今日周太傅进了宫,大抵是在跟圣上禀明昨日宁王府之事吧。”
含芙接道:“此事既闹到了御前,就算依着周太傅的面子,五公主也是讨不了好,更诓论她是纵马伤人。”
含雁点头:“今日东街画舫有诗会,谢二公子大抵会过去,江贵妃若是拦住五公主还好,若是五公主今日去了,传到圣上那里……”
魏卿轻笑1声:“五公主若是听话,还能是如今的名声?”
含真端着点心进来,闻言笑道:“姑娘明慧,奴婢方才去厨房听到刘管事说起,今日五公主在画舫纠缠谢公子时,被御林军带回宫了!”
含芙接过点心,说道:“都出动了御林军,想必圣上怒气不小,应是不会像从前那般雷声大雨点小了。”
魏卿翻过1页书,慢悠悠道:“有江贵妃在,总不会伤筋动骨。”
几人闻言点头,魏卿倒是放下书,对含芙说道:“我记得月华锦还有1匹,你去拿来给我,含真把针线篓子也拿过来。”
含芙疑惑:“姑娘若是要做衣裳,交给绣娘就是,何须亲自动手?”
魏卿起身道:“月华锦料子柔软,给孕妇穿最适合不过,衣裳交给绣娘做,剩下的布料我做个荷包给姐姐,薄荷清爽,放些进去,能缓解孕吐。”
含芙了然,下去拿月华锦了。
含真拿了针线篓子过来:“姑娘如此用心,大姑娘想必也会心情开阔些。”
“明日我告诉母亲1声,也多备些东西,待准备妥当了,就去秦王府看姐姐。”
魏卿笑道。
含真接话:“大姑娘最是疼爱姑娘,就算只见着人,心里也高兴。”
魏卿笑意浓浓,待含芙拿了锦缎后,便专心做起荷包,中间用了午膳与晚膳,待到睡前,已经基本完工了。
魏卿放下针线,更衣洗漱,1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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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卿起床打理妥当后,便径直去了静恩堂,陪老太君用了早膳。
老太君气色如常,问魏卿道:“你昨日去看了绮丫头与柔丫头,她们身子如何了?可还好?”
魏卿如实回道:“二姐姐身子健康,恢复的快,表姐大抵是还不适应京都气候,故而虚弱些,需得再养养。”
老太君点头:“那便好,这些天让她们把身子养好了,一个月后7公主及笄礼,可不能出岔子。”
说话间,林氏与二夫人也相继到了。
老太君对二夫人道:“你最近也多管束绮丫头,让她收收性子,还有1年就及笄,亲事也不能再耽搁了。”
天裕女子素来都是134岁相看好人家定亲,待及笄后1年嫁人,当然,如果父母不舍延迟婚期不论。
且若是公主,天家便是不舍想留到20岁,驸马也只能等着,不然五公主也不能快18岁了还肆意妄为。
二夫人闻言,回道:“儿媳知道了,今日与大嫂刚交接完了管家事宜,正好抽出空来教导绮儿。”
二夫人心里也不忿,前日去宁王府多好的机会,那可是林氏回京后第1次出门赴宴,若是魏绮1同去了,身份也能抬高些,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给落水了,二夫人怎能不气?
老太君点头:“你大嫂刚回府,许多事上手不易,你在旁也帮衬些,府里3个丫头也都不小了,正好跟着你们1同学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