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清冷雪松的气息深入鼻腔。
她抬手缓缓系上衣服的带子。
“怎么办。”顾栖迟小声懊恼道:“好像......更喜欢他了。”
*
迟鉴买了达州有名的灌汤包回来。灌汤□□薄馅大,汤汁丰富。咬上一口,感觉整个人由内至外得到了升华。
迟鉴坐在凳子上安静吃包子。
方才被顾栖迟那么一拉,他连饭都不给她喂了。
顾栖迟愤愤看他一眼,咬着包子被烫得有些炸毛。她余光看见迟鉴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于是问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蜜饯。”迟鉴轻声回应。
顾栖迟最近换了新药,汤药极苦,每次喝完药都要缓上好一会儿。迟鉴见她难受,索性买了些蜜饯回来。
“哦。”顾栖迟吞下包子:“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达州位于西部,距离京城还有不少距离。而为了远离追兵,他们不能选择来时的老路,只能持续向北,而后再向东前往京城。
“你的身体可以吗?”
“没大问题。”顾栖迟嘴里都是食物,含糊地应了一声:“拖得越久变数越多,若是要回去,不如早些动身。”
“那就......明日吧。”迟鉴转身看她一眼,愣了一瞬,而后认命起身,拿了块干净锦帕搭在顾栖迟的胸前。
“都吃到衣服上去了。”迟鉴轻叹一声:“小心些。”
顾栖迟怔怔地点了点头,发现迟鉴突然抬起手,极其自然地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食物碎屑。
顾栖迟:“!!!”
迟鉴:“......!!!”
两人又是齐齐僵住。
“多、多谢。”顾栖迟缓过神后迅速往前靠,用力在迟鉴指间上蹭了蹭嘴角:“现在应该干净了。”
迟鉴火速收回手,不自然地咳了咳:“......好。”
由于顾栖迟现在走路还不是很方便,两人便搞了一辆小马车。没有雇车夫,迟鉴买了个帽子戴上在外面驾车,顾栖迟则躺在车厢里继续养伤。
翌日一早,迟鉴便驾着车向北前行。他们将出了达州一路向北,而后在秦城转为向东。若是顺利,十日左右便可回到京城。
马车顺畅地行驶了五天,一路没有追兵,也没有遇上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迟鉴白天驾车,晚上则会寻一处安全的地方歇息。
眼看就要到秦城,顾栖迟掀起帘子看了看周围,有些烦躁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为了方便行事,顾栖迟给二人都做了简单的易容。她顶着一张平庸蜡黄的脸,恹恹地同外面的迟鉴说话:“你驾车这么这么颠簸?”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我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
迟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把软被垫在身下,忍一忍。”
“等一会儿到了秦城,我们在那里简单休整一下。”
“嗯。”顾栖迟抬起手,看着空荡荡的手腕,眼底微沉。
两人很快驶入秦城。秦城是由西疆入京的必经之路,是一处重要的交通枢纽。车马繁多,街市喧闹。迟鉴与顾栖迟两人相貌平平,淹没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迟鉴在卖被褥的店铺门口停下,他走进去买了几个软枕与软被,一股脑塞进了车厢:“你都垫着吧,能好受些。”
“我一会儿去买些吃的,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一路他们走得很快,赶路匆忙,几乎没吃过什么热乎的食物。
“是热乎的就行。”顾栖迟这几日吃的都是馒头大饼,又冷又硬,吃在嘴里索然无味。她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按了按自己的膝盖。
刺骨的痛楚传来,这腿......要过上一阵子才能走路。葛青那一脚......怕是力度极重。顾栖迟皱紧眉头,眼尾尽是郁气。
“那我去街上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迟鉴将马车停在一处空旷的位置,而后跳下马车前往街市。他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提着好几个袋子回来。
“我买了些包子和面。”迟鉴进了车厢,把袋子放在桌上。他将盖子打开,把冒着热气的面推到顾栖迟面前:“我记得你喜欢酸辣,便加了些醋和辣椒。”
“若是味道重了,可以喝些红枣豆乳。”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杯子摆在顾栖迟面前:“我买了两杯,若是不够,我一会儿再去多买几杯。”
饭菜放上桌,他本以为顾栖迟会立刻上手,没想到她直直看着桌案,愣了好一会儿才动起筷子。
“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