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了吧。”
顾栖迟冷冷看着面前的人,用剪刀在其纤长白皙的脖颈上比了比。
牡丹顿时开始鬼哭狼嚎:“督主大人求求您放了奴家吧!奴家不该深夜打搅您,奴家有罪,求求您留奴家一命!”
似乎是合欢香的原因,她这番鬼哭狼嚎听起来绵软无力,甚至还有几分诡异的缠绵悱恻。
听上去一点也不带劲。
顾栖迟双眉皱了皱,声音淡淡:“我为何要留你一命。”
牡丹被噎住了。
不是,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突然来句反问真的很要命很要命。
她脑子疯狂装着想着说辞,可脖颈处一凉,寒光消失后,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
她怔了几秒,然后迅速开始了第二轮乞求:“求求你!求求你大人,只要您肯放了奴家,奴家什么都愿意做!”
“比如呢?”顾栖迟把手上的剪刀放到一边:“你能为我做什么?”
“奴家已经是大人的人了,自然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顾栖迟冷嗤一声,又挑了一把尖刀在手里转了转:“哦?”
“我让你杀国师。”
“你能做么。”
她说着话,长而冷的眼睛直直注视下方。尖锐的眼角微微下勾,眼尾挑起,遥遥的连着双鬓。
牡丹又一次被噎住了。
这上来就这么刺激啊。
这位督主的胆子着实大,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说。国师现在可是陛下爱最为看重的人,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去杀掉他。
况且……她是从国师府里出来的人,怎可能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牡丹攥紧拳头,眉毛绞成忧伤的八字,思忖着如何应答。
顾栖迟看着女子一张俏脸尽是焦灼,不免有些好笑。她以为,她听见这句话之后,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她只能死。
不管她这合欢香从哪里来,不管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时间那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
毕竟……何苦费心揣摩死人的想法呢。
顾栖迟俯下身子,葱白的手指虚虚点上牡丹不停翕动的唇。
“别想了,不如省些力气。”
她抚平女子皱着的眉头,手指轻柔摩挲着女子细滑的皮肤,似乎能从其中读出一丝怜惜的意味。
真是绝妙的美人皮。
用来做扇子,最好不过了。
她甚至能想象到美人扇扇面细腻的纹理,柔嫩的好似新生的嫩叶。
“你知道吗,这合欢香倒不是没有好处。”
顾栖迟重新拿回剪刀,用指腹抹掉刀刃上的血迹,随意抹在了女子的寝衣上。小小的红色一点,看起来倒像一个专属的标记。
微哑的声音语调平平,声线带着彻骨的凉:“携裹欲念的身体,有着最好的一张皮。这种皮做出来的美人扇,最好看。”
她没有听到牡丹的回应。
因为牡丹已经听不到她说什么了。
合欢香的药效,到现在终于完全发作。
牡丹无意识地仰起头,再也压制不住腹中蔓延的热意。阵阵热浪袭来,好似千万只食人蚁的啃噬,疼痛酥麻,又有些奇特的痒意。
顾栖迟沉默地看着她潮红的双颊,纤细的手指轻轻蜷了蜷,慢慢伸进剪刀上端的圆圈里面。她吐出一口气,在冰冷的地底,绽成一朵雾白色的花。
这样也好。
她缓缓举起剪刀。
衣帛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底听起来十分清晰。
她在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