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赢得比赛
沈蜜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过去,她望着傅昀州,有些许局促。
“蜜蜜!”刘澜的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沈蜜回头望去,刘澜拨开人群望着她,眼眶红红的,对她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看刘澜的样子,她应当是没找到大哥。
沈蜜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刘澜微微勾了勾唇表示安慰,复而转身向傅昀州走去。
最终与他并肩而立。
“好。”
她轻轻应和了一声。
傅昀州眉梢轻挑,将侍从递上来的球杆呈在她面前,沈蜜动作爽利地接过,露出淡淡欣然之色。
人群中赫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傅昀州与她一前一后往赛场中央走,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肩贴着肩,行走间,沈蜜可以清晰地闻到傅昀州身上淡淡的松竹之香。
再加上人群中时不时传来的阵阵非议和流言。
沈蜜的耳根不由得隐隐发烫。
“我听说这傅都督借住在沈府有一段时日了,许是这层原因吧,所以才帮沈姑娘的。”
“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我看呀,傅都督许是早就看上了沈家女。”
“诶诶诶,我想起来了,上回沈家女过寿后,这样的传言就不少了。”
沈蜜因着这些话心乱不已,身后的傅昀州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蓦然在她耳畔落下话音。
“心无旁骛。”
那道嗓音醇厚又低沉,如山岳潜形一般厚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因着傅昀州的话,沈蜜渐渐平静了下来,站到了击球的起始线处。
此时,场地西侧立在一处刘敏和王渊慌了神,王渊没料到傅昀州这等人物竟会为沈家女出头迎战,一时间进退维谷,游移不定。
刘敏扭头看了看王渊,见他神色张皇起来,憋着心中的一口气激他:“王渊哥哥,你这就怕了?”
“我才没有。”王渊不想在美人面前跌了面子,当即矢口否认。
刘敏轻哼一声,眸子微微转了转,朱唇轻启:“王渊哥哥,他傅昀州平日在营帐中指点江山行,捶丸场上可未必就能敌过你这个清河第一,再说了,若是今日哥哥赢了,那哥哥捶丸胜过大都督的名声必定能传出清河,传到永州,届时,哥哥必定名声大噪,成为整个清河最炙手可热的年轻俊杰。”
王渊听着她的话,眼中精芒凝聚,越汇越多,他咬着牙道:“所以今日咱们只许赢,不许败!”
说罢,他挺直了身板,气势昂扬地抬着头,同刘敏肩并着肩,一起步上了赛场中央。
天光大盛,比赛场上,两方对峙局面已成,气氛剑拔弩张。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下,公正人上场放球,而后转身退出中场线外,对着场内一声令下。
霎时,两方开始了紧张激烈的比赛。
球杆翻飞,球丸如流星般飞射出去,稳稳地落在洞里。
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雀跃声。
*
捶丸场外的雅室内 ,沈如陪着沈洛在内间休息。
听到外头激昂的欢呼声,沈洛缓缓从软榻上翘起了身子,面色虽犹不大好,但眸中却带了几分焦灼之色。
“二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怕蜜儿被人欺负了去,要不你还是同我过去看看吧。”
方才刘澜来找过他们,说了沈蜜叫自己来找沈洛去比赛的事情,可看到沈洛面色极差,拖着病体根本打不了球,刘澜最终还是告歉离开了。
说实在的,沈如心里头也有些放心不下,她知道自家小妹的性子,就算没人帮她,也定会咬牙坚持去比赛,虽说她从捶丸打得精,但对手是王渊那么强劲的对手,不吃亏都难。
沈如忧心地看了两眼面色尚且不佳沈洛,蹙眉为难道:“可大哥你……”
沈洛撑着软榻站起身,对沈如道:“二妹,我现在觉得好多了,真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没事的。”
沈如又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他好像确实些了,方才颔首应下。
“好。”
两人来到赛场外,围栏外已是人山人海,喧闹不已,沈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着沈洛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勉强能看清场内的情况。
他们一眼便看到,自家小妹劲装革履,英姿昂然,手中球杆高高扬起,重重挥下,那球便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下飞进最远处的洞中。
公证人宣判:“十分!”
“好!”
“好啊!”
掌声四起,叫好声不断,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呐喊。
沈洛和沈如亦在人群中鼓起掌来,沈如更是欢欣的跳了起来,拉着沈洛的袖子兴奋不已:“大哥,快看,小妹进球了,是最高分的球!小妹太厉害了!”
沈洛咧嘴笑得粲然,不住地颔首,但当两人看见与沈蜜同立一处的男子面容时,双双一惊。
沈如摇了摇沈洛的胳膊,双眸瞪如铜铃。
“大哥,我没看错吧,与小妹站在一起的,是傅都督?”
沈洛不可置否地颔首,眉宇轻拧,神色凝重,“确实是傅都督。”
*
球场上,傅昀州交替沈蜜上场,轻轻松松又击入了一个最高分的球。
那一头王渊和刘敏尽管拼红了眼,却还是因为太过激进而多次空球,最后以极大的落差,败下阵来。
“咣当”一声锣响,赛事结束,公正人上前来宣布获胜一方。
“此局,傅都督,沈姑娘胜!”
一时间,尖叫声,掌声,欢呼声,响彻球场。
沈蜜挽起唇瓣,笑靥如花,只觉这一场捶丸打得酣畅淋漓。
由于场面太过嘈杂喧闹,傅昀州稍稍低下头,附在她耳畔同她说话。
“沈姑娘,现下可高兴?”
温热的鼻息铺洒在她耳畔,让人觉得湿湿痒痒的,沈蜜蓦然回首,他的唇几乎擦过了她的额头。
两人离得很近,一双深邃凤眸近在咫尺,沈蜜稍稍往后靠了靠首,起唇同他道谢:“这回多谢傅都督帮忙了。”
傅昀州翘了翘唇角,眸中缀满温润。
“沈姑娘高兴就好。”
沈蜜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一阵默然。
刘澜从人群中冲进场来,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喜极而泣。
“蜜蜜。真是多亏了你了。”
公正人将彩头捧了过来,点头哈腰对着傅昀州道:“傅都督,这是您和沈姑娘赢的彩头。”
傅昀州随意一挥手,淡淡道:“给沈姑娘便是。”
那人便把东西捧到沈蜜面前,沈蜜将盘中的镯子拿起,送给刘澜。
“澜儿拿着,以后这镯子便是咱们今日赢了她的证明。”
那声音软软绵绵的,听着莫名让人觉得舒服。
很难让人把眼前娇俏可人的女子与方才捶丸场上英姿勃发的少女联想到一起。
“谢谢蜜蜜,谢谢傅都督。”
刘澜喜不自胜地接过镯子,捧在掌心,连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这时,王渊和刘敏在一旁灰溜溜地退场,从刘澜身边经过时,刘敏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刘澜捧着镯子,故意对着刘敏回敬道:“姐姐,方才你让别人小心些,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啊,这会子竟是面子里子都折了的那个。”
听闻此言,刘敏蓦然扭头瞪她,目光凶狠,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你……”
刘澜继续激她,“下半场我还没出赛呢,你怎就想着溜了。”
刘敏铁青了一张脸,但败局已定,根本不需再打下半场,比分差距太大,根本无法逆风翻盘。
她隐忍了半天,最终扭头走了。
有人因着刘澜的话议论道:“古人云,自满必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是啊是啊,还有那王渊,今日整场比赛,统共才进几个球啊,还还意思整日吹嘘自己的捶丸清河第一呢!”
“就是,说是被打的满地找牙都不过,这样的人若是能做清河第一,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了。”
一旁的王渊垂着头,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只觉今日丢人都丢到家了。
也不管刘敏了,只管拨开人群朝着场地外去。
刘敏见王渊走远,想着本快到手的好姻缘这会子许是要飞了,回头母亲不得骂死自己。心中一急,一路小跑追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王渊哥哥,你等等我……”
前头埋着头走路的王渊,脚步走得愈发快了。
傅昀州下场后的没一会儿,他的侍女和随从便找上来了。
与此同时,沈蜜的大哥二姐也拨开人群找了过来。
沈如冲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蜜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着呢。”沈蜜笑嘻嘻地回答。
沈洛亦走上前来,神情讳莫如深:“好了,蜜儿,该出的头也出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沈蜜看着沈洛唇无血色,脸色煞白,突然就明白方才为什么刘澜没有替她叫来大哥了。
她担心极了。
“大哥,你没事吧?”
沈洛摇了摇头,“没事,蜜儿,咱们回去路上说。”
“好,那我们这就回去。”沈蜜乖巧应和道,上前去挽沈洛的胳膊。
三人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清清朗朗的嗓音。
“沈公子留步,方才侍从来禀,说本都的马车坏了,难以上路,不知,可否与三位同行回府?”
作者有话说:
下章请期待,死乞白赖、粘人缠人的傅都督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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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3章 意外
他紧紧将她圈在怀中
三人回头,傅昀州正向他们步来,他身上依旧是那席黑色骑装,阳光下反射着光辉,整个人似笼在一层光晕中。
沈洛作了一揖,沈蜜松开挽着沈洛的手,和沈如一起福了福身。
沈洛有礼道:“都督客气了,顺道的事,我们定是肯的。”
傅昀州淡淡一笑。
“多谢。”
沈如见他如此平易近人,又想着方才他对孤立无援的小妹出手相帮,心中好感满满,忍不住插嘴道:“都督方才替小妹出头,是我们要谢谢您才是。”
沈洛态度模棱两可,但方才傅昀州帮了自家小妹的事情犹在眼前,于是亦道:“确实好好谢谢傅都督。”
傅昀州淡淡一笑,“谢倒是不必了,不过若是平日沈姑娘能多替我抚琴几首,便是最好的。”
三人将目光投注到沈蜜身上,让她觉得不自在极了。
沈洛看出沈蜜的心思,轻咳一声,伸手引他举步。
“马车就在林外,烦请都督移步。”
傅昀州收回了落在沈蜜身上的目光,负手往前走去。
沈洛和傅昀州并排走在前面,沈蜜和沈如两人跟在后头,就这么一路从竹林间的青石板道往林苑大门走。
沈蜜有些担心大哥的情况,关切道:“大哥,一会路过城中医馆,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
沈洛却道:“无妨,咱们先将傅都督送回府,回头再让门房去请大夫来,便是。”
傅昀州道:“不必顾虑本都,先去医馆吧。”
沈如道:“大哥,傅都督都这么说了,你就去看看吧,你的病要紧。”
“是啊,大哥。”沈蜜亦附和着。
沈洛转过身,固执地板下脸道:“你们两个莫要胡闹,大哥没事。”
说话间,他还将目光时不时瞥向傅昀州的方向,示意两个丫头顾虑着点眼前贵人。
沈蜜和沈如噤了声,不再多话。
少顷,傅昀州却停了脚步,侧首对沈洛道:“沈校尉,身子最重要,耽搁不得,回头永州军营中,也少你不得。”
沈洛愣了愣,回过神来后立刻道:“属下听令。”
傅昀州都用上级身份来说话了,沈洛无法不应承下来。
几人说话间,已然走至停马车的地方。
他们来的时候,用了两辆马车,此刻两辆车上都有车夫在等待。
沈洛对其中一辆车上的车夫道:“福叔,一会跟大夫人说一声,就说我们三个先回去了。”
说罢,四人陆续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内,傅昀州对着车门而坐,沈蜜和姐姐坐在一侧,沈洛坐在另一侧。
车内寂寂无声,四人各怀心思,皆默默不语。
耳畔唯有车辙滚动的辚辚声。
傅昀州突然出声问道:“沈公子是几时染的疾?”
沈洛如实道:“前个晚上许是着了凉,本想着平日身子健朗,熬上一熬不妨事,谁成想,今日却咳嗽地愈发厉害了。”
傅昀州闻言,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
沈如在一旁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大哥,你就爱逞能。”
沈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沈蜜抬起一双充满忧心的眸子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