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昀州看着,所以他也不敢乱分,每家都是一两,公平的很。
村民们得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田埂上就留下了沈蜜,傅昀州还有那个依旧被绑着,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的贺史。
傅昀州也不着急去救人,反而转身,用委屈的口吻对沈蜜道:“夫人,为夫的手脏了。”
沈蜜知道他的小心思,甩了条帕子给他Hela。
傅昀州举起了与她相握的手,在两人中间摆了摆,语气低低的,像是私语。
“为夫不方便,你替我擦擦。”
无赖……
沈蜜暗骂了一句,但是碍于旁人在场,做戏要做全,便拿着帕子不情不愿地替他擦了擦。
傅昀州翘起了唇角,满脸都是受用。
沈蜜替他擦完手后,他才想起了被晾在一旁,早已凌乱了的贺史。
傅昀州替其松绑,沈蜜点了替他取下口中堵着的布条。
贺史获得自由后,颀长人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虔诚致谢。
“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说:
大肥章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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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9章 误会解除55%
傅昀州眸中带着促狭:“好,那夫人现在坐到我身边来。”
“起来吧。”傅昀州出声让他起来, 又问道:“他们何故要抓你?”
贺史满面都是焦灼的神情,无力地辩解,仿佛眼下让人相信他,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我……我真是被冤枉的。”
听着这番苍白的解释, 傅昀州却略略垂眸道:“我可以信你, 不过, 你得把实情全部告诉我听才行。”
闻言,贺史浑身一震, 眸子霎时亮了起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急急道:“好, 我说,我什么都说。”
“村上的田地本是农户私田,可里正和那些乡绅却同县府官员串通, 寻了恶霸占了村民的田地,让村民都变成自己家的佃户,方才那群人, 就是被抢了田地的村民。”
傅昀州默默听着他的话,不经意地问道:“听他们方才说的, 你好像是个秀才?”
秀才回乡,身份不一般,属于士绅阶层,照理说里正会优待他, 让他去参与管理村上的事务, 那么着贺史应当与里正他们是一个利益集团才是。
贺史看出傅昀州的疑心, 着急忙慌解释道:“正是因为我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傅昀州垂眸深思, 并没接话。
贺史更急了,“恩公不信我?”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开始进一步解释:“我是去年考上的秀才,县里太爷本想收我做内衙主事,可我推拒了,就想着能回乡来做一番事业,造福百姓,全了杜工部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志向。”
“岂料,这世道却容不下我贺某人这份心志,回乡后,我才发现里正和乡绅们沆瀣一气,唯利是图,鱼肉百姓,颠倒黑白。”
“我就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才会被他们推出来顶罪,做那替罪羊的!”
“恩公若是不信,县太爷给的任职书还在我家里裱挂着,您可随我回家去看。”
听了贺史句句掏心的诉说。
两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贺史是本着良心做事,不愿与那些官绅一同为恶,鱼肉乡民,可如此一来他变成了黑心窝里的异类,才会被那些串通一气的人推出来顶罪,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傅昀州思忖着道:“贺公子别急,我没有不信你,那你,可有打算好接下来怎么办?”
贺史颇有些丧气:“唉,这村里我是呆不下去了,好在家里祖上还留了一些私产,过两日卖了,带着一家子去城里安置,再求助朋友找点营生吧。”
傅昀州颔首:“贺公子能如此想,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贺史打量着二人道:“看恩公和夫人的打扮。应当是从城里来的吧,若是恩公不弃,留下个地方,到时候我必定登门道谢。”
傅昀州淡声道:“道谢就不必了,我们也是刚来德州,地方还没安顿好。”
贺史:“原来恩公和夫人是从外乡来的,我城里倒是有几个朋友,在生意场上混的,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可以帮忙牵引牵引。”
傅昀州来了兴趣,掀了眼睑望向他:“哦?那倒真是要多谢谢了。生意场上,有人引荐引荐,总比素昧平生要好。”
贺史作了一揖,很是认真:“恩公哪里的话,您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交代完事情后,两人辞别了贺史,回马车上去了。
这一出事情闹完,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本打算造访那寡妇口里的老刘头和勤哥家,也因此搁置了。
回程路上,傅昀州垂目琢磨着,若有所思。
沈蜜问他:“今日的事情,都督怎么看?”
傅昀州曲指抵着唇,沉沉开口:“这件事看似是几条人命,可背后牵扯出来的关系,或许能连成一条线。”
“巡抚衙门蕃臬司道,恐都有干系。”
沈蜜见他愁眉不展,不禁问道:“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引而不发。”傅昀州思忖着说道:“只有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将这群蠹虫,一举消灭。”
沈蜜轻轻颔首,不得不承认,傅昀州说得很有道理,想来他这回选择暗访,放弃明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些贪官污吏既然能在调查司手中瞒天过海,必定是有全套的应对之策来对付上头。若是傅昀州直接摆着巡察御史的仪仗过来,那些人定会早做准备,也就查不出什么了。
里正他们之所以杀人灭口,定是受了上头的意嘱,旨在消灭人证,斩草除根。
沈蜜心中天人交战,一弯罥眉轻蹙,看起来思虑重重。傅昀州怕她忧思,故作轻松地对她道:“怎么,夫人在担心什么?”
沈蜜抬眸,看到傅昀州正看着自己,回答道:“这原不是我一个女儿家该操心的,但事情摆到面前,所谓家国一体,如何能不忧思呢?”
傅昀州听她如此说,摆正了态度道:“你放心,我们此番定能查清真相,肃恶扬清。”
沈蜜受到鼓舞,点了点头,“好,我亦会尽力配合你的。”
傅昀州挑眉,开始调侃,“怎么配合?”
沈蜜想了想道:“与你扮演夫妻呀。”
傅昀州眸中带着促狭:“好,那夫人现在坐到我身边来。”
傅昀州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用眼神示意她坐过来。
沈蜜见他得寸进尺,面上生出薄怒,嗔道:“干嘛?”
“你坐过来就知道了。”
沈蜜虽表现得不情愿,但身子还是乖乖地挪坐了过去。
傅昀州清冽的眸子盯着她,道:“来,把手给我。”
沈蜜惊愕抬眸:“什么?”
傅昀州又重复了一遍道:“把手给我。”
沈蜜愕然不动,呆呆坐着。
傅昀州见她木讷的,便伸手去捉她放在膝上的手,沈蜜下意识地想逃避,把手往后缩:“你这是做什么……”
收回手的前一瞬,傅昀州却已经伸出另一只手,将一只色泽釉绿的镯子,套在了她细嫩皓白的手腕上。
沈蜜微讶,吃惊的睁开眸子看他,檀唇轻启:“这是……”
傅昀州嗓音如冰泉般清澈,“这镯子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配你,买了许久了,一直没寻得机会给你。”
沈蜜垂目去看镯子,那镯子的款式,釉色,彩头,都是她喜欢的样子,傅昀州算是挑到她心坎里了。
说实话,这镯子,她喜欢的很。
倒是应了那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了。
“谢谢。”
傅昀州这般费心思,沈蜜也不好意思拒绝,轻轻地讷了一声,表示感谢。
傅昀州轻笑了一声,十分畅快的模样,“客气什么,夫人一路相陪,酬劳定不会少。”
又来了…
沈蜜没好气的睇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马车,刚好在客栈外头停了下来,两人下马车,傅昀州先下车,张开双手在下面接沈蜜。
“来,把手给我。”
在众人面前扮作恩爱夫妻,是她眼下的本分,沈蜜如此想着,便握住了傅昀州的手,由他搀着自己下车。
傅昀州握紧她的手,上前几步搂住她的腰肢,一个转身,将沈蜜抱下了车。
沈蜜轻若无骨,身子纤盈地仿若轻巧的飞燕。
傅昀州低头瞧着身前的女子,轻声笑道:“夫人可要努力加餐,太轻了可是会被风吹走的。”
下了马车后,两人回到悦来客栈内,店小二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指着坐在大堂角桌上的一个缎袍男子,对他们道:“两位贵客,有人找。”
傅昀州和沈蜜转头看去,正是白日惠民牙行接待他们的一位牙人,名叫许升。
许升是寻着傅昀州留下的客栈位置找过来的,那会子见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就在此地边喝茶边等。此刻看到两人回来了,立即站起身迎了上来,兴冲冲道:“二位贵人,符合您们要求的宅子,我下午去考察了一番,觉得有一处特别合适,不知你们现下可有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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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0章 误会解除60%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
看着外头天色未暗, 傅昀州答了一声,“好。”
那处宅子离客栈不远,两人跟着那牙人穿过三四条巷子就到了,在武安坊内, 这一带环境清幽, 朱门林立, 基本都是有钱的富商所买下的宅子,修筑得富丽堂皇。
那牙人将带他们进了那处宅院, 介绍道:“这宅子三进三出,位置优渥, 您们随我来看。”
两人穿过院子, 进到里头,正堂很宽大,后头的院子和厢房格局也很好, 屋前种了银杏,槐树,腊梅, 大水缸里养了锦鲤,水龟, 倒是很有人情气息。
那牙人笑眯眯地说着,察言观色。“两人贵人来此地做生意,这处屋子最合适不过,这一片住的都是生意人, 也方便结交了解不是。”
傅昀州看向是沈蜜, 征询她的意见, “夫人瞧瞧, 是否小了些?”
沈蜜摇头, 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不小,这宅子瞧着就挺舒服的,这样就很好。”
傅昀州微微勾唇,“那就听夫人的。”
说罢,他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那牙人,“这是定金,明日我来签文契。”
那牙人瞧着金子眼睛都发了光,捧在手心里乐不可支,“贵人可真是爽快,好,那就这么定了。”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临走的时候,傅昀州对那牙人道:“还有件事也得请你替我办一办,招几个能干些的下人,负责家中的杂事。”
那牙人笑着应下,“好嘞,我们牙行最擅长这个,保管让您满意。”
处理完这一阵事情后,天色已经暗了,两人回到客栈,拾掇拾掇也就安置了。
接连几日的同榻,沈蜜现在已经不戒备着傅昀州了,她很自然地将脸转向他,同他说话。
灯火明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落在沈蜜莹润的面颊上,宛如羊脂白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
少女嗓音娇柔,带着些香甜的气息。
“傅昀州,那明日我们做什么?”
傅昀州瞧着他,眸光深深浅浅,“去茶馆里头听说书。”
沈蜜很是震惊,疑惑的瞪大了的眼睛,黑密长睫如羽,微微扇动着,“啊?”
不去村里面找今日没来得及找的相关人调查情况了?
傅昀州瞧着檀唇微张的沈蜜,她刚刚沐浴过,唇瓣娇柔红润,像是鲜嫩欲滴的花瓣,十分勾引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山茶香,混合着发上特有的芳香,让他忍不住想贴近她多嗅几口。
傅昀州的喉头忍不住滚了滚,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你在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吃了你。”
傅昀州的嗓音带着些闷闷的嘶哑,好像是被热水烫了似的,又低又沉,带着浅浅的磁性。
沈蜜发现他的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想把自己一口吞入腹中似的。
害怕地转了个身背过去,不在于他对视。
傅昀州,他又发什么疯……
沈蜜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举动,瓮声瓮气地催促睡觉,“我很困了,咱们睡觉吧。”
“好。”
那头传来一声低哑的,带着隐忍的喉音。
紧接着,是一记轻吹蜡烛的气息声。
室内倏然间黑了下来。
傅昀州静静躺回榻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沈蜜冥冥中感觉出来他在克制,在隐忍。
一时间心中滋味难言。
傅昀州,还真是为她改变了很多。
这一回两人出行,他是真的对她做到了十足的克制和忍让。
沈蜜如此想着,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沉沉进入了梦乡。
关于傅昀州的梦境,也再次出现了。
这一回,是在盛京郊外的佛寺中。
菩提深深,树荫浓密,正值盛夏,虫鸣唧啾。
送子观音殿前的长廊上,傅昀州瞧着殿内焚香跪拜的女子,眉宇深锁,薄唇轻轻抿着,面色暗淡。
同行的燕歌看出主上心情不好,忍不住对他进言:“大人,看得出来夫人很想要个孩子,可您为什么……”
“燕歌,如今我的处境,没办法与夫人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