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死后我疯魔了——雪中画
时间:2022-03-29 09:26:19

队友二号,无节操无底线只要给钱跟谁走都一样,表面芝兰玉树内在吊儿郎当,没钱了就蒙上面具街头卖艺,有钱了就溜去喝花酒的斯文禽兽四师兄。
顾无言:“我也不想去,但是我真的没有裤腰带换了。”
一大一小两个团子坐在竹屋廊檐下,为各自奔波劳苦的多舛命运长吁短叹,泪流满面。
苏暖人是疯的,手是巧的,积累了上一世隐居经验的她练就了一番过人的缝纫技术,大剪刀咔咔两下,小绣针嗖嗖两下,三件合体贴身的夜行服横空出世,耀目全场。
“有点卡裆。”
顾老四面色铁青的发表评价。
“穿习惯就不卡了。”
苏裁缝无情回复。
两大一小三个团子换上夜行衣,按照计划向山腰处进发。
第一次打劫,苏暖准备搞一票小的练练手感,号召队友躲在上山必经之路旁的灌木丛中守株待兔,先拿自家下山采买补给用品的弟子开刀,等那几名弟子一出现,立刻饿虎扑食,劫了他们的货和灵石。
顾无言虽然是个败家子,但是个有尊严的败家子,打劫自家未成年小徒弟这种事,他做梦也干不出来:“咱们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抢自家人么?”
穷逼何苦为难穷逼。
苏暖啐道:“呸,自家人的事情能叫抢?这叫借。”
“我有个疑问,”汤元举起藕段一样的小胖手,“现在是白天,咱们有必要穿夜行衣?”
苏暖:“……”
顾无言:“……”
正当气氛凝结到了极为尴尬的冰点时,三名身穿低阶藏青色弟子服,打扮极为简朴的无岐峰弟子抱着大包小包的补给上山来了。
这三名弟子两男一女,女孩儿还是个扎着丸子头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副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苏暖管她叫“丸子头”;左边的男弟子相貌普通,气质倒是温文尔雅,给人一种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苏暖给他起的代号是“路人甲”;另一位男弟子皮相虽好,却冰冷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就叫他“小白脸”吧。
三人都是练气期剑修,并且刚好符合苏暖的实验标准:够傻,够弱,够欠。
她一巴掌拍在队友背上,将他们震出灌木丛,在实验对象面前表演了个手摸脚后跟前滚翻下台阶。
丸子头不出众望,“哇”地一声吓哭了:“好大的黑狗!”
她还是个六十八岁的孩子啊!
在一众惊愕的视线聚光灯中,劫贫济贫的女土匪闪亮登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
“苏峰主!”路人甲惊喜呼唤。
留下……
买路财三个字如鲠在喉,苏暖咬紧牙关,怒目瞪着那叫出自己真实身份的老好人:“你叫我什么?”
路人甲沉默半晌:“呃……苏师……爷?”
苏暖年纪小辈分高,教导他们入门基础的老师也得毕恭毕敬称她为师叔。
唤她一声师爷也不吃亏。
打劫的时候被一眼看穿真实身份,所谓社死的终结也不过如此了:“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她极力狡辩,同伙顾无言早已脚底抹油,一道化形符消失在渺渺天地间。
其余众人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台阶上对话的二人。
“你怎么会不是苏师祖呢?”路人甲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全剑派只有苏峰主,才有这道心魔印啊!”
心魔印啊…印啊…啊。
为人不齿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成了一桩值得称赞的美谈。
苏暖捂着额头龇牙咧嘴:这心魔印倒变成她的身份证了。
应该学蝙蝠侠蒙住上半张脸再出门的。
完全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的路人甲:“弟子温如玉,拜见苏峰主!”
中气十足的少年音回荡在幽幽山谷间,回音绕耳不绝。
他闭上嘴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倒的确称得上谦和,一开口什么都毁了。
苏暖呵呵一笑:“既然尔等识破本座的伪装,不装了摊牌了,本座是故意试探你们的应变能力——恭喜及格!再见!”
她手臂一伸,夹起汤元御剑腾空而去。
众弟子:“……”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温如玉直起腰背笑盈盈道:“一如传闻所言,苏峰主很有趣呢——沈师弟认为呢?”
那沉默寡言的漂亮少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冷哼:“无趣。”
“可在下听闻无念峰主天赋异禀,天地洪炉之体,修为大成后心火可淬炼万物,这样的好体质没能利用得当反而堕入魔道,着实是可惜了。”
沈寒声冷睇一眼苏暖离去的方向,只见她用御剑术在云层间画了根状如某不可言喻之物的中指,顿感无语:“与我无关。”
……
青山层叠翠,孤云绕日斜。两行飞雁排成人字,悠闲飞过无量峰前栽种的一排迎客松,顺便落下几坨白色粘稠物体以作纪念。
无量峰作为灭绝山第一主峰,承担着会客、议事、掌门居所等作用。
第八代掌门越千重被海选评为灭绝剑派历代最咸鱼的掌门人,然而现在,他蹲个茅厕都能感觉到危机四伏的紧张感。
“掌门师兄,有弟子来报,苏师妹假扮黑衣人劫道门内低阶弟子,最近师妹言行越发狂放不羁,师兄是时候出面约束一二了。”
大护法白芃在外面敲门。
越千重捂着耳朵:“本座在拉屎。”
白芃,面无表情:“化神期不需要拉屎,你是在躲避现实。”
越千重:“……”
那就让他变成一坨屎,噗通一声随着水流远离这喧嚣的凡尘吧!
茅厕内传出一声悠长绵延的叹息。
“本座也不想这样的。”
“事情已然发生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阻止那小疯子在疯批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越千重重重叹了口气:“师妹她……哎!随她去吧!师娘走的早,师父他老人家常年云游在外,小师妹心理扭曲也有咱们当哥哥不尽心的责任,怎忍心一味指责因刻苦练功才走火入魔的师妹?”
这一刻,圣父的辉光照亮了整个茅坑,门缝里透出的强光剌的白芃睁不开眼。
熟悉越千重一贯套路的他迅速反应过来,抬脚踹开茅房大门,只见坑位上方空空如也,人已化光遁去。
“仙道神咒金光遁用在这种地方……污秽。”
白芃捏着鼻子,心中暗暗赌咒发誓,他定要代替这不靠谱的掌门师兄重整门内日渐猖獗的不正之风。
尤其是苏暖,她若再这样疯下去,不知要捅出多少令人啼笑皆非的篓子。
不知是他近日思考苏暖的事情太多脑子上火产生了幻觉,还是苏暖此时真真正正地朝着自己奔来,只见红衣少女御剑从云端落下,裙摆随风摇曳,脸上的妆容因风速过快糊成一团。
她来了她来了,她脚踏祥云飞来了。
“二——师——兄!”
这充满违和的亲切感,白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半个月前,他的小师妹还是一朵清冷出尘、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高洁小白莲。
那时候的苏暖不爱讲话,做什么都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的小大人模样,他偶尔会去无念峰偷偷听她弹琴,那琴声婉转悠扬,似有倾诉不尽的女儿惆怅。
再看看现在的苏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表情夸张挤眉弄眼,不成体统。
——魔女!还他高冷小师妹!
“二师兄~”苏暖脚刚沾到地,两只手便像两条蛇攀上了白芃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那个~人家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少女带着暖意的躯体紧挨着自己的臂膀,白芃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自掐人中:“什么事?”
苏暖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想和你——借点钱。”
俗话说,借钱是绝交的第一步。
灭绝山上就没有一个不抠门的修士,现存平辈弟子中,苏暖和白芃之间的关系又是最差的。
以往苏暖性子冷清,白芃待人严肃,二人即使碰了面也只是点点头擦肩而过,她总觉得他刻意在躲着自己,不论是上学那会儿挑座位,还是开会的时候站位置,他总选离她最远的对角线立定。
关系差成这样,她反而不怕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了。
反正他俩的友情从一开始就沉在谷底,从没雄起过。
不出苏暖所料,一听到她要借钱,白芃的脸立刻刷的比驴还长:“干什么用?”
“做横幅。”
“?横幅?”
苏暖双手捧脸作害羞状:“招生的日子就要到了嘛~咱们拉一个五百米长的横幅在山上,上书:灭绝剑派,做大做强,干垮皓月,踢飞剑皇,再创辉煌。怎样?”
不怎样!打上这行标语,灭绝剑派真就离灭绝不远了。
她果然疯入骨髓,无药可救。
白芃心中诸多不满,都在看见苏暖失望的神情后化为烟消云散,板着脸沉声道:“招生期已过,来年再招生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嗳?”苏暖呆若木鸡。
门派招生不都是十月份吗?现在才九月初啊!
她又穿越了?
白芃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竟然会同意拉横幅这荒唐胡闹的请求,轻挑眉梢,依旧端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心了吗?”
苏暖的石化脸一点点裂开:“呃……可咱们通常不都是十月份招生吗?”
“师妹你忘了,开春的时候门派提前招了一批新生入学,算上日子合该有半年了。”
白芃心说,剑修门派本身就穷,比不上那些富得流油的综合型门派,加上山门经费吃紧,倘若不提前招生收学费,山门就该喝西北风了。
小师妹自幼隐居山林,从不关心门派发展问题,她不了解剑派招生的事情在白芃眼里反而是理所应当。
苏暖继续石裂:“今年是几几年来着?”
“寻仙历1414年。”
苏暖清楚的记得,1414年是大魔头沈寒声上灭绝山拜师学艺的第一年。
他现下就在这座山上,甚至曾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走过,而她却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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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沈寒声:无趣。
苏暖:你再说一遍?!
沈寒声:……的人是我。
 
第3章 第三颗灵石
 
“师兄可记得新入门的弟子中,有个叫沈寒声的弟子?”
“确有其人。”白芃记得很清楚,这名弟子以极其优异的考核成绩选拔进了无岐峰,他在幻境中的表现甚至吸引了几位长老的注意,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才。
苏暖目如死灰。
真·要死要死。
她原本打算在招生的过程里横插一手,把这磨人的祖宗反手送去霍霍隔壁的皓月宗,或是其它随便什么剑派蛋黄派都行。
反正只要别在灭绝山,别进那位素来有着“灭绝师公”之名的五师叔门下,他干什么都行。
这下可好,计划全乱了。
不带这么玩的!
她的心碎了,碎片随风飘远,再也粘不成个心形。
“师妹?”
白芃惊了,只见豆大的眼泪如同河蚌吐珠,一颗接一颗涌出少女湿润的眼眶,温热的液体滚落在他的手背上。
“二师兄。”她紧紧攥着白芃的袖角,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小动物在察觉到巨大威胁时才会产生的应激反应,连带着声线也变得起伏不定,“我怕……”
她是真的怕。
每每入夜,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前世遭遇的那些血腥的场面便如同投影般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掌门师兄万箭穿心,耗尽最后一丝修为爆体而亡;二师兄与魔族血战至最后一刻,直到剑断人枯,油浸灯灭;;生平最擅临风而行的四师兄坠崖身死,身上是无数道深入骸骨的魔族血咒;大师姐、汤元、珞珞师侄……他们都是活跃在她生命里的鲜活人物,却都为了造就某人的传奇无端失去宝贵的生命。
而他们的名字,甚至都没有在正文中出现过一次。
这一切的惨剧,矛头皆指向一个名字。
一个令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名字——沈寒声。
……
苏暖陷入了可怕的焦灼情绪,一会哭一会笑,抽搐着打嗝不停。
这可把素来以剑心坚毅自居的白芃吓坏了:师父只教过他打架遛鸟和管理弟子,可没教过他哄姑娘,急忙抱着打嗝打得快断气的苏暖御剑飞向无药峰求救。
那天,半个灭绝剑派的弟子风传:大护法的剑上绑了一只大鹅,“嗝呃鹅”地叫唤了一路。
灭绝山有五座峰:无量,无岐,无念,无为,无药。无药峰面积虽是最小,弟子也最少,但隐居其中的药修们几乎都是药剑双修的奇才。
说白了,只有脑子和剑法同样优秀的弟子,才有资格进入无药峰。
白芃赶到药庐的时候,无药峰首席弟子麦珞珞正在屋前的药圃里照料草药。
“小师叔这是怎么了?”见苏暖脸色惨白,止不住的打嗝,她好奇地搭了一手脉,竟不像是生病的脉象,“师父在屋内,二位师叔请进。”
峰主骆子禾双腿废于万妖窟血战,常年避世隐居,性子比前世的苏暖还要冷淡三分。
冰凉的手指轻搭少女脉搏,轮椅上的骆子禾轻蹙眉头:“师妹可曾受过什么惊吓?”
苏暖一边摇头一边打嗝。
白芃帮她补充道:“师妹看了入门弟子名单后,就这样了。”
骆子禾更迷惑了,思索片刻,命弟子取来纸笔,挥毫泼墨写下四个大字:多喝热水。
白芃接过药方,茫然:“多喝水就可以了?”他怎么觉得这药方开的些许敷衍呢?
骆子禾瞥了他一眼,淡然反问:“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苏暖的嗝症是受到强烈刺激后气滞于胃中,多喝水把气压下去是最好的办法。
她的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气从胃部涌上喉咙时通过这块石头,引起强烈的不适感,苏暖一边抽搐起身一边提起桌上的茶壶:“我鹅,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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