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皇帝是病娇(重生)——堇色蝉
时间:2022-03-29 09:38:39

  看她变了脸色,裴英勾起嘴角,笑道:“惊讶吗,你对他说的话,怎么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眼前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她能够随意掌控的少年郎,他心思深沉,仿佛一只狩猎的野狼沉寂在黑暗的森林中,暗中积蓄力量,只等待一个时机,瞬间亮出利爪,将她扑倒,一口咬断她的脖颈。
  玉明熙满心惊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没想到自己算计裴英许多年,到如今却反被他困在局中,彻底败在了他身上。
  裴英微笑着,仿佛炫耀一般继续道:“你把他当成知己,还想嫁给他,就没有想过他也会背叛你吗?”
  说着,将人圈在怀里压倒在床上。
  玉明熙从他颈肩处探出一只手来,挣扎之间扯乱了男人头上的金冠,柔顺的头发如瀑般散落,迷离了她的双眼。
  她低声呢喃着,“祈安不是这样的人,你别想离间我们……”
  裴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压在枕边,方才游刃有余的笑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怖,冷嘲热讽说:“这才认识多久,就叫上祈安了,你跟他是我们,那你跟我呢?!你这么信任他,他怎么不来救你?”
  一向沉默镇定的男人在她面前爆发了,玉明熙吓得身子发抖,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她不认识这样的裴英,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她。
  她救了他,给了他可以避风的港湾,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却独独没有给他一份真挚的感情。
  她对他的所有好,都是有条件的。对他的所有温柔,在背后全都是算计。甚至为了自己能安稳生活,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把他推上皇位。
  全都是报应……
  如果说裴英欺骗了她,那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他说一句真话,更是可恶。
  她竟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欺骗利用别人感情的人。
  玉明熙将头偏向一边,卸了所有的脾气,眼泪落在枕头上,冷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利用你作为博弈的工具,是我的错。”
  她不敢奢求裴英的原谅,只是想对他道歉,尽管一切都已经晚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裴英怔住了,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道歉只是形势所逼,她只是因为现在的境况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依旧想着那个张祈安,还是想着从他身边逃走。
  玉明熙并不十分聪明,做事只用阳谋,不会杀人灭口也不会威逼利诱。这样的做事风格给她积累了不少声望,让朝中一些品格正直的臣子愿意为她做事。但弊端也很明显,她不会揣测人心,看轻了人性的恶。
  裴英顺势而为,一手按在她腰间,勾着那轻盈的腰带把玩,随时都能扯断它。
  “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做大靖国最尊贵的女人。”他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些,从刚才的暴怒中平复下来。
  身下的少女小声抽泣着,裴英随手一扯就会让她衣不蔽体,她又羞又怕,开口道:“我不能……”
  闻言,裴英又一次强硬起来,俯下身去吻她,被玉明熙恐惧的躲开,哭道:“你别碰我,你如果敢动我,我……我就咬舌自尽!”
  “你敢自杀,我就屠了整个郡主府给你陪葬。”裴英不由分说的扯掉她腰间的衣带,束缚着内裙的腰带如同绽开的花瓣一样滑落向两边,玉明熙惊叫着伸手去挡,却被裴英的肩膀压的结实,动弹不得。
  她的尊严,她的身子如今全都在裴英的掌控之中,这个男人会把她吃得骨头连都不剩。
  玉明熙满心恐惧,哭的梨花带雨,“裴英你不要这样,我……我害怕,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强硬撑着的尊严碎了一地,早在她被金链锁在密室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尊贵的郡主,只是一个被新帝囚禁的罪人罢了。
  玉明熙止不住哭声,又委屈又害怕。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这具干净的身子还想留给未来的驸马,可是……她还能出得了这密室吗,裴英还能放过她吗。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什么都看不清。
  裴英从她身上坐起,皱着眉头,一听到她的哭声自己就忍不住的难受。
  她躺在绣了花色的锦被上,雪白身子上松垮的穿着内裙,因为哭泣而微微抽搐着。眼中仿佛盈了一汪泉水,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枕上云鬓乱挽,秀颈缠着一圈绷带,仿佛是锁着她的项圈。
  高高在上的郡主,成了他的帐中人。
  裴英感到畅快的同时,也因为她的眼泪于心不忍。
  “你自己想想吧,要么嫁给我,要么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这儿。”裴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往石门边走去,随着石门的移动,他的身影消失在密室之外。
  玉明熙哭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定他暂时不会折回来之后,慌忙坐起身来,柔软的内裙从身前滑落,她赶忙用手拢住,从床上摸回腰带,重新系好。
  静静坐在床榻上,玉明熙忍不住抹起眼泪。
  ——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宫人们清扫大殿,礼部的人一同善后。林枫眠从议事大殿里出来,路上听到走在前头的官员小声议论。
  “这么重要的日子,明熙郡主竟然没到,真是可惜了。”
  “说不定是天命如此,女子入朝,怎么说也有些僭越。或许是郡主也觉得不能风头太盛盖过天子,才称病不来吧。”
  “所言极是,想来郡主是有自己的打算,高瞻远瞩,不是我等能猜得透的。”
  两人结伴走远,留下林枫眠在后面陷入深思。今日登基大典上不见玉明熙,他本没有多想,冬日寒冷,生病告假的官员也不少,可现在想来,越想越不对劲。
  玉明熙如此看重裴英,今日是他的大日子,更是她能够一展风头的时机,她却没有来。
  林枫眠不敢多想,出了宫门后,同车夫说:“先别回府,去郡主府上吧。”
  小厮在马车外提醒:“老夫人说了今天让您早些回去。”
  林枫眠回道:“娘亲无非又是要劝我早些成亲,都是些老话了,不听也罢。明熙她病了,我若是不去看她,只怕她怕苦不肯乖乖吃药。”
  小厮不情愿的嘀咕:“郡主又不愿意嫁给您,您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
  林枫眠撩起窗帘,皱起眉头,“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多少年的情分在这儿,岂能只为了男女之情。”
  小厮并不觉得理亏,小声说:“可是郡主不是有意于张家的小公子吗,说不定张公子如今正在郡主的病床前服侍,您去了……就不怕当场撞见人家郎情妾意?”
  玉明熙近来与张祈安走的近。身在高位,亲近谁疏远谁,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在眼里。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放不下她。
  林枫眠轻叹一声,狭长的凤眸微微垂下,“别说了,他们有感情是他们的事,我不去探望是失了我的心,总归要看看她病得重不重,不然我不放心。”
  如此坚决的态度,小厮也不敢再多言。
  马车在郡主府前停下,林枫眠走到府门前,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许久之后里头才有人来应门,站在门里说,“郡主染了风寒不能见客,烦请大人回去吧。”
  小厮回他:“我们是太师府林家的,我家大人与郡主是知交好友,得知郡主生病特来探望,烦请开门让我们进去。”
  里头人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门。
  林枫眠走进郡主府,路上的雪扫的干净,他走在路上环顾庭院,并未察觉异样,下人们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一片井然有序。
  一个小丫鬟为他们引路,来到郡主寝室的院子。
  院子里服侍的女使瞧见来了客人,神色有些紧张,上来对他说,“郡主病了,暂时无法见客,还请大人回去吧。”
  外头开门的家丁说了一遍还不够,女使又上来说。林枫眠感觉不对,问道:“怎么是你在这里,郡主身边的贴身女使呢?”
  女使不知如何回答,眼神躲闪着垂下头去。林枫眠便往院子里头去,走到她卧房门外,犹豫着推开了门。
  门里走来一人,正是玉明熙的贴身女使,伶牙俐齿的小燕看到门口站着人,张口就说,“大人不要进来,郡主病中仪容不整……不能见外人。”
  林枫眠心中担忧,问道:“她病的很重吗?有没有好好吃药?”
  小燕紧着回答:“郡主是受了风,有些发烧,现下吃过药,已经睡着了。”
  既是她的贴身女使这么说了,林枫眠也不好久留,嘱咐了她们好生照顾郡主,便离了院子。
  林枫眠走在路上,总觉得哪里说不通。玉明熙没有去登基大典,新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听说她生病了也没有显露担心之色,好似漠不关心一般。
  刚走出不远,路旁突然跑过来一个孩子,手上攥着巴掌大的雪球,跟身边与他同龄的小厮打雪仗,一个雪球扔出来,打到了林枫眠身上。
  孩童的欢笑声戛然而止,两个孩子看着林枫眠,有些紧张。
  “见过小王爷。”林枫眠躬身行礼,在起身时就瞧见长孙怡从一旁院门边走了过来,看到李澈沾了雪的手和林枫眠脚下的雪球,顿生怒色。
  长孙怡把李澈拉到身边,好一顿训斥,“如今你姑姑生病没好,不要在她院子附近打闹,打扰她休息。”
  李澈委屈的低着头,“孩儿知错了。”
  长孙怡又看向林枫眠,“澈儿不懂事,给大人添麻烦了。”
  林枫眠躬身行礼,“见过誉王妃。小王爷活泼可爱,颇有誉王当年的风范。”
  新帝登基后,追封了先太子为誉王,李澈年纪还小暂无封赏,便尊称一声小王爷。
  长孙怡腼腆的微笑着,问他:“你见到明熙了吗?”
  林枫眠摇摇头,问:“王妃何出此言?”他一个男子不好进玉明熙的闺房看她衣冠不整的模样,但长孙怡是女子,应该进去看望过她才对,为何要这么问他呢。
  长孙怡面露难色,“昨夜明熙从外头回来就说身子不适,进了院子后一直没出来,也没有让我进去看望,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染了重病……”
  她的夫君从前很健康,十几岁的时候心脏出了问题,后来久治不愈,撒手人寰。长孙怡经历过生离死别,对这些病痛灾祸格外害怕。
  林枫眠安慰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她身边的贴身女使都说没事,王妃您也不用太担心,当心身体才是。”
  虽然这么说,但见不到人,难免要多想。林枫眠留了一个心眼,问,“您昨晚瞧见她回来了?”
  长孙怡点点头。
  “亲眼看到是她吗?”
  “这倒……”长孙怡回想昨夜听到侧门处有马蹄声,离她住的院子很近,她以为是玉明熙深夜晚归,便出门来看,“当时院子里的石灯被雪埋了一半,夜里太黑,灯光有些昏暗,我只看到一个背影。”
  只看到背影……
  林枫眠疑心道:“王妃可知道昨夜明熙去过什么地方?”
  站在两人中间的李澈抢着回答说:“我知道,姑姑昨天说她心里高兴,就出门去找张家的哥哥吃酒去了。”
  林枫眠若有所思。长孙怡看他表情不对,心慌问:“她没事吧?”
  林枫眠微笑着回她:“王妃不用担心,明熙她应该是在户部累着了,再加上天冷冻出了病,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
  简单寒暄过后,林枫眠走出郡主府。
  他的心好像被一根线提起,总感到不安。
  是不是他想多了呢?玉明熙好久都没有因病请假了,之前她就算是生着病也要硬撑着把手上的事做完,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政局稳定下来,她终于敢放松一下,才借着病忙里偷闲。
  当天夜里,天上又下起大雪,纷纷扬扬,将漆黑的夜景染上雪白。
  身着轻甲的羽林都尉进御书房禀报,“今日有几位官员前去郡主府探望,听说郡主因病不能见人,他们便没有进府,只有林大人一人进了院子。”
  来人抬起头,正是裴英身边的常柏。经过叛乱一事后,宫内的禁军上下清洗一遍,将领通通斩首,家眷流放三千里,又招纳了新的将士补充,常柏便顺势被提拔为了羽林都尉,彻底成为新帝的心腹。
  坐在案边批奏折的新帝没有抬头,捏着朱笔问:“杨宏没有说漏嘴?”
  同是郡主的护卫军出身,常柏与杨宏有些交情,害怕新帝迁怒到自己的故友,忙说:“他不敢,这算是为了郡主,他也不敢。”
  裴英抿着唇,俊美的脸上已生愠色,“为了郡主?”
  常柏平日里对着裴英毕恭毕敬,神色如常,这会儿却仿佛受了惊吓,微微瑟缩了一下,忙改口,“为了……娘娘……”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你如今为朕做事,就该知道,她是朕的女人。”
  常柏跟在他身边久了,瞬间就听出了他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杀意,当即跪下,“是微臣失言,请陛下饶恕。”
  御书房里明亮的灯火照得奏折上的字如此清晰,裴英的视线落在奏折上,看到臣子们上表的字端正俊秀,他的批阅去字迹潦草,一时感到头疼。
  做了皇帝,字可以写的不好,做事可以不用再顾及别人,可以为所欲为。
  但依旧得不到她的人。
  就算得不到,至少现在想见就能见到,除了他,谁都见不到她。
  裴英放下朱笔起身,离了御书房,踏着雪走回帝华殿,心情急切,归心似箭,身侧打伞的宫人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走到一个拐角,转过去便是帝华殿前的宫苑,裴英却稍稍放慢了脚步。
  静静的雪夜里,几个扫雪的小宫女趁着夜色天黑没人看管,握着扫帚聚在墙角处嚼舌根,他们背后议论的内容,常柏听了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一个声音尖利的女声神秘道:“你们知道吗,昨晚明熙郡主进了陛下的寝宫,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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