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雨一眼就从新进门的人群里发现了邬泽。
第三十七章 总裁竟是她
和他同行的一共有四人，
当先的一人是一位学者气十足的中年人，只是脸上隐隐有几分病色。
左雨在公司网站上见过图片，他正是天穹的现任总裁：吴戈。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是副总裁叶权，他看上去不到四十，长得五官清隽，但因为有些过于消瘦而显得气质沉郁，看人的眼神阴恻恻的，让人不敢接近。
排在第三的就是龙傲天男主邬泽了，他真人比视频里还要帅气许多，长得完全就是男主角三个字的具象化。
什么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眼神中透露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全都可以毫不违和地套在他身上。
一旁的王幽幽已经兴奋得浑身颤抖，仅靠着不能在爱豆面前丢脸的最后一点坚持，死命地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左雨的目光却只在帅哥模板的邬泽脸上一掠而过，更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是跟在三人身后的人物：她之前找不到人的小缘。
‘这个家伙不会是迷糊到找不到会议室，然后刚好遇到邬泽被带过来吧，小助理X大明星，倒也很符合这个世界的玛丽苏逻辑。’
除了这种荒谬的猜测，左雨也想不明白，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不过眼见着小缘坐到了顾衍的身边，左雨也就放下心来。
她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的软萌经纪人，会被堪称美女吸铁石的邬泽给骗走。
重要人物齐齐入场，会议自然也就正式开始。
随着吴总正式宣布自己将很快因病隐退，天穹的总裁之位将在不久之后空缺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公司员工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八卦，但八卦一旦变成现实，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考虑，这场变动会对自己的影响。
一瞬间，望向副总裁叶权的灼灼目光一下子多了起来。
毕竟他们听到的八卦里，一人之下的叶权可是总裁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而早早站队叶权的支持者们，已经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
他们一个个面有得色，看向同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傲然和轻视。
同坐在第一排的严冰冰转过头来，不屑地望向顾衍，高高扬起的嘴角宛若一面胜利的旗帜，写满了反败为胜的快意。
“现在，我宣布董事会决定的新总裁人选：邬缘。”
吴总像是丝毫没发现台下的暗流涌动，不疾不徐地宣布了新的任命。
叶权故作沉稳的淡定瞬间碎了一地，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看了眼吴戈，又瞟了眼微笑端坐的顾衍，张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不可能，邬缘是谁？按照对赌协定，董事不能空降人选，只能在公司内部选拔才对！”
严冰冰的声音尖利得宛若骂街的泼妇，那通红的脸庞搭配扭曲的五官，就像烂透了的毒苹果，再没有半点平日里的优雅。
“对啊，我记得协定里有这条。”
“邬缘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冰冰姐，我，我就是邬缘。”在乱哄哄的讨论声中，一个小小的人影举着手站起身来。
“小缘！”连左雨也被这诡异的反转吓了一跳。
她虽然猜到了：这个小女孩跟顾衍的关系不一般，但这种麻雀翻身变凤凰的戏码还是太过震撼。
“你，一个新人？对公司有什么贡献，凭什么坐那个位置？”
叶权阴恻恻地质问道，短短几十秒，他的神色就冷静了下来。
而他口中的问题更是宛如火上浇油，让躁动的人群更加闹哄哄地抱怨起来。
“去吧，给他们看看。”顾衍冲着小缘点点头，本还有些紧张的小缘顿时眼神坚定起来。
她自如地打开投影仪，开始展示自己的电脑画面：
“这是我和国外卡尔实验室合作的研究项目，利用业内数据搭建的人工神经网络模型建模。”
“这个模型可以预测文娱行业项目收益，误差不超过6%，这份表格就是随机抽取的几十个项目结果对比。”
这一番宛如天书般的展示,让在场之人全都云里雾里，但表格上那误差极小的数字却让观众们目瞪口呆。
“你说准就准吗？我怎么知道这些数字是不是你瞎编的。”
严冰冰眉尾斜挑，一脸不屑，可眼角的轻轻抽搐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
“也对，大家谁手上有还没公布的项目报告，不妨一试。”
顾衍站起身，笑意融融地望着大厅众人。
片刻的安静后，有好几人跃跃欲试地走了上来。
严冰冰瞄了一眼，见不全是顾衍派系的人，也就冷笑一声不再多话。
不一会儿，按照项目信息计算出的结果就狠狠地打了严冰冰的脸，数值和提前藏好的结果误差甚至不到5%。
看着这神奇的结果，绝大多数观众都只觉得呼吸不畅。
如果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工具，那天穹以后的投资岂不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如此重大的贡献，就算是叶权和严冰冰几年来的成绩加起来，也不够比的。
“所以董事会这是觉得科技比人重要了，我们辛辛苦苦为天穹卖命，在他们眼中还不如几行代码？”
面对这种神一样的对手，叶权仍旧不愿服输。
他神情激愤地转向众人，想要继续煽动他人心中的妒忌和恐惧。
“其实这个模型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却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邬泽开口。
左雨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难道顾衍压迫得太狠，忍无可忍的男主准备揭竿而起，直接反水去对面。
“对，而且误差很大。”
接话的竟是“不知死活”的顾衍。
而左雨只一眼就发现，他的眉眼间又多了那种熟悉的笑意，这是要开始坑人的节奏。
“所以你们刚刚是在故弄玄虚，撒谎骗人？”
叶权机警地选择沉默，奈何猪队友严冰冰已经昏了头。
她还以为自己抓到了天大的破绽，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
“严部长猜对了一半，确实有人撒谎骗人了，但那个人不是我们。”
顾衍打量着瞬间面如土色的严冰冰，就像在看一个不知死期将至的蠢货。
“冰冰，闭嘴。”叶权终于看不下去，厉声呵斥自己的老部下。
“叶副总这般着急，莫非是猜到了。”
邬泽瞧着气焰全消的二人，眼神冷若寒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总和严部长经手的项目收益总是和预估结果差距不小，这些钱去了哪儿，不用我多说了吧。”
顾衍一抬手，小缘就将对比结果展示在大屏幕上，那鲜红的数字看得台下众人一片惊呼。
“你，你这是诬陷。”严冰冰厉声辩解，“一定是顾衍你和这个小贱人串通，故意造假想害我，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她彻底失去了冷静，赤红着双眼就要冲上前去撕打邬缘。
第三十八章 老板的邀约
“砰。”
左雨早察觉到严冰冰不对劲，几步赶了上来，反手就把她扣在了桌子上。
“左雨，你竟敢打我！你们俩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敢惹我，我要让律师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严冰冰脖颈青筋直冒，却兀自涨红着脸，高傲地仰着头，恶狠狠地威胁道。
“哦，倒是勇气可嘉，忘了告诉你，你要告的这位邬缘，可是天穹的大股东---乌木集团的大小姐，要让她倾家荡产，你恐怕还不够格。”
顾衍的一席话，让严冰冰瞬间呆住了，她扭动的身躯一下子僵在桌上，那对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更是瞪得差点掉出眼眶。
左雨也被惊得不自觉地放开了手。
原来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麻雀变凤凰，而是凤凰装作丑小鸭的经典桥段。
“冰冰，你先出去！”叶权的神色也倏地灰败了不少。
“大家也都回去工作吧，散会。”
吴总同时开口，将不相干的众人都请出了会场，只留下少数几个高层和邬泽，顾衍，小缘三人。
左雨拖着遗憾不能多看爱豆几眼的王幽幽离开，心中却不太痛快。
顾衍看起来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而被当皮球踢来踢去的自己，多半就是那个诱敌深入的香饵。
被当做棋子的自己居然还曾担心过他的处境，想想还真是可笑。
而有这么个信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老板，总不免让人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半小时后，面色凝重的大佬们终于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顾衍和身边人礼貌告辞后，带着小缘和邬泽朝角落里的左雨走了过来。
瞧见邬泽越走越近，左雨身边的王幽幽紧张又兴奋，最后竟不知所措到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随即又觉得太丢脸，直接掩着脸撒腿跑掉了。
这奇怪的一幕让在场四人都愣在当场。
“幽幽她怎么了？”饶是老谋深算的顾衍也猜不透追星少女的疯狂。
“她可能想到了伤心的事情。”左雨努力打着圆场。
“这样啊，本来想请你们一起吃个饭，既然她心情不好，就不打扰她了。你不会也突然想到伤心的事情吧。”
“吃饭？我，我可以，走吧。”
左雨本打定主意对顾衍敬而远之，可眼下这情形，她要是再当面拒绝老板的邀请，怕是下一回就不是做诱饵那么简单了。
到了地下车库，左雨本想去找小缘，却发现对方径直上了邬泽的车，而顾衍则站在车旁悠哉地等着自己。
她刚想小心翼翼地爬进后座，顾衍已经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大门。
“你在怕我？”车辆缓缓驶开，顾衍目不斜视地问道。
“没，没有，阿嚏。”左雨被这直接的审问和空调的凉风夹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顾衍不动声色地调高了空调温度，“怕我没事，但别误会小缘，是我要求她保密的。”
“她和邬泽是兄妹？”左雨问出了心中猜测。
“对，邬缘她是个数学天才，小小年纪就拿下了国外顶尖大学数学和人工智能的博士学位。但她一心想着要帮她哥哥做事，我才勉强答应让她进公司试试。”
“但为何会选中我？”
“如果我倒了，和这位大小姐结一个善缘，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顾衍打量着不远处的红灯，下垂的眼眸掠过一丝沧桑。
左雨总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软弱，刚想开口询问。
顾衍却停好了座驾，为她拉开了车门。
“到了，下车吧。”
左雨识趣地没再追问，转头观察起眼前的别墅。
她本以为吃饭的场所会是什么豪华餐厅，高级酒店，可看眼下的架势，莫非是顾衍亲自下厨的家宴不成。
进了客厅，左雨发现除了眼神躲闪的小缘，居然还多了两个陌生人。
一位身着运动T恤，高腰热裤，粉嘟嘟的小脸看上去活力满满。
不过她头上却扎着一个道姑发髻，让她在可爱中又多出几分素雅。
另一位则是萝莉面容，魔鬼身材的都市丽人，此刻正毫不顾忌形象地趴在餐桌上，一副时刻等待投喂的架势。
“介绍一下，顾茗，我师妹。”顾衍指了指道姑头少女。
“何萌萌，公关女王。”他又指了指紧握刀叉的都市丽人。
“这位是……”他转身正要介绍左雨。
“不用你介绍，爸爸好。”顾茗腾地一下站起身，十分亲切地握住左雨的手。
“爸爸？！”除了皱眉的顾衍，其他人都一头雾水。
左雨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只听说过碰瓷被车撞的，这种碰瓷非要当别人女儿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是落尘哥哥的女友粉，而你是落尘哥哥的爸爸，当然也就是我爸爸了。”
顾茗摇着左雨的手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这次没准备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补上落尘的签名海报当见面礼。”
左雨莫名有种当了长辈，要给小辈礼物的责任感。
“我就知道左爸爸最好了，难怪师兄让我跟着保护你。”
“保护我？”左雨秀眉微蹙，身旁的顾衍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
被海报收买的顾茗却直接无视了他，自顾自地说道：
“对啊，师兄一个多月前就委托我了，那个在宿舍门口胡闹的家伙，就是被我打晕丢走的！”
“所以广告现场的视频也是你拍的啰。”一旁看热闹的何萌萌突然插嘴。
“对啊，我看缘妹妹在拍，也就跟着拍了一个。”
“幸好有这个视频，不然公关起来还有点难度。不过老顾你人在深山老林，居然还能及时找到我……”
顾衍咳得更厉害了，偷偷在左雨背后比了个三的手势，何萌萌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而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却突然停止，邬泽穿着便装围裙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过男主就是男主，随便一条卡通围裙，也能穿出大牌独家设计的时尚感。
如果他不是右手上还拿着一把沾血的菜刀，送去走秀也毫不违和。
像是猜到顾衍又在背后出卖了自己，他冲着何萌萌和顾衍坚定地摇摇头，甚至无声地扬起菜刀以示威胁。
左雨有些庆幸王幽幽没跟来，否则肯定会被自家爱豆的可爱模样直接清空血槽，做出什么不受控的事情来。
“左雨，你来厨房帮我吧。”没想到邬泽居然直接点名了自己。
邬泽说完就闪身进了厨房，丝毫没留给左雨拒绝的机会。
无可奈何的左雨只能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