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抬着眉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他故意抬手揽住金舒的肩头:“都是兄弟,这点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但他话音一转:“只是……五百两左右也不是个小数字,你得拿个什么东西抵押给我,好让我心中踏实些。”
“东西?”金舒不解,直接摇头,“我一穷二白,什么都没。”
就见李锦眼眸微眯,笑着说:“那金荣呢?”
金舒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她看着李锦:“那我回去问问他,您也别抱太大希望,一个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佩玉什么的就可以。”李锦收了手,注视着金舒的神情变化,“定州人,不家里有儿子出生的时候,母亲都会送一块佩玉给孩子,你母亲当时送他的那块,虽然不值钱,但意义重大,在我这做个抵押,还是够得上的。”
佩玉。
金舒迟疑了。
当年,金荣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后,确实交给金舒了一块白润的佩玉。
她抬起头,迎着李锦的目光,思量了许久,半晌才说出了一个字。
“好。”
那一刻,李锦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
第84章 戏园女尸案
有儿子出生的时候,母亲都会送一块佩玉给孩子。
这不是定州的传统,是大魏皇族的传统。
寻常人家,哪里有那个资金和精力,去为了尚未出生,不知性别的孩子,准备一块生辰玉?
他睨着金舒的面颊,几乎对她会拿出哪一块玉,没有一点怀疑。
那西域进贡的一对玉佩,那当年在李牧大婚之时大放光彩,价值连城的绝世贡品,另外一只果然在金舒的手里。
那只玉佩,几乎就是证明金荣身份最有力的物证,但……却也是悬在金舒头上的一把刀。
在李锦没有翻案成功之前,若是被别人拿到,都会要了她和金荣两个人的命。
屋外的雨渐渐小了,金舒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回去。
而李锦站在屋檐下,看着一颗一颗的水珠,低落在面前的石阶上,面无表情地自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
这是周正从陈文的书房里搜出来的。
盖出来,是未曾见过的,不属于那十二个印花之中的,第十三个图案。
一只牛头。
陈文,在李锦那张绘制着印花的长卷上,成为了第十三个人。
与四瓣花的方青,和一只鸟的许为友,一起成为了李锦的目标之一。
经此一事,陈文心力交瘁,没几日便向刑部辞官了。
年近五十,他失去了自己的二儿子,而女儿一家又进了大牢,被邻里不耻。
陈文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灰白交加,面颊上多出了许多皱纹,神情里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他不吭不响地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
在京城土生土长的他,带着自己的管家,两个人和一辆马车,在六月清晨的薄雾里,消失在城门之外。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引起李锦的注意,坊间就又出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
柳员外家的表姑娘,三日前出门游玩后失踪。
等再被人发现的时候,却是在戏园子里。
从天而降,在一众观戏的宾客眼前,“砰”的一声落了地。
“哎呀,别提了!我都吓傻了!”掌柜的一边顺气,一边说,“这戏刚唱到一半,我们这出戏的武生刚出场,人都还没走到正中呢!”
戏班掌柜抬手抹了一把汗,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模样,抬手计划着:“就听着咣当一声,就戏台子正中间,掉下来一个人。”
说到这,五十多岁一脸胡子茬的掌柜,呲牙咧嘴,指了指戏台中央:“别提了,血肉模糊的!”
那之后,戏园子里乱成了一团,冯朝带着京兆府的捕快赶来的时候,看了半晌,毫无头绪,干脆让人再去六扇门搬救兵了。
京兆府这种擅长处置家长里短的衙门,对这种案子,实在是不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