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曲子,看着眼前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只有金舒,面如死灰,眼角突突直蹦。
“金先生才学出众,我今日很受震撼,先敬先生一杯。”边说,边给金舒倒了一杯酒。
大魏的三皇子亲自为自己倒酒,金舒就算是有一肚子怨言,也只能打碎牙齿咽肚子里,陪着笑脸,一饮而尽。
一曲落幕,李锦看着已经上桌的鱼,满是笑意地唤住了酒楼的小二:“你家掌柜的可方便来此一叙?”
他笑着,从袖兜里,拿出一锭金灿灿的元宝,放在了桌上。
有这东西,何来不方便?
莲香楼的掌柜的,一路小跑,点头哈腰,因为笑得太开,脸上的横肉都堆起了褶子。
他挫着双手站在一旁:“这位公子,在下就是莲香楼的掌柜,敢问是有什么旁的需求?在下当竭力满足公子!”
面前,一身淡黄衣衫的李锦,捏起自己的袖口,先为金舒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模样优雅,不慌不忙。
手法上,气势上,衣衫的材质,配饰价值,都让掌柜的更加确信,此人富庶,有得赚!
“也不是什么大事。”少顷,李锦笑着询,“我看这鱼,像是长江产物,而定州距长江百里,是如何运来这的,稍稍好奇了些。”
“原来如此!”掌柜的笑起,“公子有所不知,这鱼乃是定州城外的鱼坊,从长江捕捞之后,用麻绳绑好,装在满水的大桶子里,而后运送至此。”
“哦?那便是死鱼了?”
掌柜一听,慌忙摆手:“非也非也!活鱼,全是活鱼啊!”
他站在那,手脚并用地比划着:“这长江的鱼大,若是不几条几条绑在一起,放在水桶里,恐走不了多远,就都蹦出来了。所以江上的渔家都是将几条鱼一起捆好,这样谁也跑不了,能运得远一些。”
李锦一边听,一边吃着桌上的花生米,思量了片刻:“掌柜的方才说是麻绳……麻绳纸做,遇水就软了,如何能绑鱼?”
他说到这里,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金舒。就见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也看着自己。
原来这闲散王爷来吃鱼是假的,找线索才是真的。
“普通麻绳确实遇水就软了,撑不了多久,但是咱们定州鱼坊,有个祖传的手艺,他们自己做的麻绳绑鱼效果极好,泡水也得两三天才会化开。”
“哦?”李锦的目光犀利了不少,“竟有如此神奇的麻绳?不知我能否有幸开开眼?”
“这……”掌柜的十分为难,“这个确实没法子,鱼坊将鱼送来以后,绳子解开后,全都带走了,一根都不留下的,连摸都不让摸一下。”
说到这,掌柜的心头就觉得气:“你说我这莲香楼,也算是他们家大主顾了,先前我绑个账本,想着他们鱼坊的绳子好,还专门去要过一次,结果人家二话不说,把我给赶出来了。哼,就一根破绳子,搞得跟什么机密一样。”
“这绳子竟然如此与众不同?”李锦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有些逗趣地说着,“不知是不是金色的,亦或者当中夹着金线,弄成三股,所以才格外值钱。”
“这谁知道啊!”掌柜的沉浸在被赶出来的回忆里,不忿地抱怨,“肯定没加金子,那绳子一点都不亮,但是……公子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那绳子还确实是三股的,十分与众不同,比寻常的麻绳粗多了。”
“三股麻绳……”李锦在口中念了一遍,不经意间,却看到方才还精神满满的金舒,此刻居然一个人拿着酒瓶子,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了。
侧面看过去,从脖子跟到耳垂,都是通红一片。
这该不是喝醉了吧?!
第5章 能不能换个人?
原本,金舒是想多喝两杯,然后装醉,好逃脱最终结账的悲惨命运。
后来,听着掌柜和李锦一人一句地聊着,就一杯又一杯,忘了控制节奏,喝多了。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就是这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了。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下意识地掀开上面盖的被子瞧了一眼。
仵作的缁衣不知是谁给脱了,但幸好里面这件白衫还在,抬手摸一摸,裹胸也都完好无损。
嗯,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应当是没有暴露。
她起身,在屋里看了一圈,瞧着已经洗净叠好的新衣衫,稍微愣了一下。
这衣服,看着和昨天的缁衣有点不太一样啊……
“咚咚”两声,屋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姐,你醒了么?”
金舒一怔,转身走过去,将屋门打开了一条缝。
瞧着外面只有金荣一个人,她才放心地让他进了屋子:“不是说了么,出了家门,要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