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右侧的皇后出声:“还不向你父皇请安,不要失了规矩。”
宁瑾瑜本想继续辩驳,可一见洁贵妃娘娘端坐在左边,脸色十分不好。
又想起母后平日的教诲,只得遵从母意:
“是,儿臣知错,是儿臣莽撞了。”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儿臣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起来吧。”
望延帝抚了抚下颌上半长不短的胡须,示意宁瑾瑜起身。
天生威严的脸色稍稍和缓:“瑾瑜,你且说说御花园之事。
“是,父皇。”
宁瑾瑜年纪虽小,却老成持重,讲述起刚才的事来,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
不过他不知宁妍的伤另有隐情,此时一股脑儿将锅全盖到了沁敏的脑门上。
“我、我没有——”
沁敏公主惊慌失措地否认。
宁瑾瑜道:“可眼下皇姐躺在长宁宫中起不了身,难不成是她假装的吗?”
“我、我——”沁敏被他一吓,一时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了。
望延帝同皇后对视一眼,道:
“如此说来,你们兄弟姐妹三人均有过错,朕便同时罚你们三人,沁敏,瑾瑜,你们可有异议?”
宁瑾瑜瞟了一眼抽抽噎噎的哭包,尽管心有不服却不敢不认。
“儿臣知错。”
“你们同为皇室子女,却在御花园里手足相残。妍儿贵为大公主殿下,是朕的长女,你们的皇姐,大庭广众之下,言行无状,不重仪态,同皇妹争吵甚至动手,有失皇家体面,朕罚她一月之内不得踏出长宁宫。”
望延帝道:“福德,你去长宁宫宣朕口谕。”
“奴才遵旨。”
“记得传上张医女。”
“是。”
“瑾瑜,你乃东宫之主,却顽劣成性,今日皇姐皇妹于你眼前争执,你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袖手旁观,朕便罚你半月内不得去长宁宫,你可服气?”
宁瑾瑜苦着小脸认罚。
父皇这是怕他和皇姐又凑在一起顽皮么?
望延帝的目光最后落在沁敏公主的身上。
“至于沁敏——”他停顿了两秒,忽然又看向左侧一脸忐忑的洁贵妃。
“沁敏年幼,做错事必是大人管教无方,朕罚洁贵妃代其受过,抄写《金刚经》百遍。况今日之事乃沁敏的奶嬷嬷绿鬓多舌所致,朕再罚绿鬓调职浣衣局,不得有误。”
洁贵妃泪眼婆娑地拜倒在地:“臣妾教女无方,愿受其罚,谢陛下垂帘。”
望延帝蹙眉:“以后多看着点沁敏便是,你身子骨弱,先回去歇着,朕晚些时辰过去看你。”
“谢陛下,臣妾告退。”
洁贵妃掏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对皇后福了福身:“姐姐,妹妹先退下了。”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眉眼不动,散发着国母的威严贵气,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容亵渎。
洁贵妃脸色僵了僵,退至殿下牵起抽泣的沁敏公主,再度行礼告退。
……
宁瑾瑜被罚了不许去长宁宫探望宁妍。
整日里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便是太傅让他背书,也磕磕绊绊的不能流畅表述。
陈太傅气得白胡子都翘上了天。
“太子!您已有三天的功课不曾按时完成了,若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
陈太傅几欲老泪纵横,苦口婆心地劝宁瑾瑜认真学习。小太子不肯念书,家国的未来就不能光明啊!
宁瑾瑜小脸上的五官都拧巴成一团了,又来了又来了,天天给他讲些大道理,他都能背出来了。
真是越老越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