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从善如流:“奴婢不敢。”
转身去取了一柄美人戏蝶的圆形蒲扇,对宁妍道:“奴婢为公主打扇。”
“哼。”
宁妍用眼角乜她,这个明雀,上回用滚水烫了她的舌头,宁妍正生气呢,还没想好怎么罚她,就被杜公公给打断了。
过后得知长宁宫被人团团围住,心情不愉,也懒得再在一个宫女身上动脑子,随口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
她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宁妍看着她那副淡定的表情总觉得不爽,就跟戴了一层面具似的,还是那天她惊慌的时候看起来舒服些。
宁妍不无阴暗地想道。
明雀见宁妍大咧咧敞着领口,歪着身子靠在绣榻上,从高处隐隐可窥见几分半遮半掩的春光。
不由得面色一红,出言提醒道。
“公主,请您把衣裳穿好,蒲扇风大,容易受凉。”
宁妍不耐烦地皱着眉毛看她,正想说窗户都关上了还着的哪门子凉。无意中瞟见女精英泛红的耳根和低垂的眼帘,心中一奇。
略一深想,宁妍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薄薄的宫廷版丝绸睡衣,又看看明雀裹得密不透风的衣领,忽然福至心灵。
该不会这姑娘觉得她有伤风化,才一直不让开窗?
宁妍头痛不已,她可学不来这些土著居民见天裹在两三层布料里的行为,自己又不是没考虑过“伤风败俗”这个事情。
这不是已经只有躲在自个儿屋子里的时候,才敢只穿一件衣裳了么?
宁妍忽然觉得,也许明雀并不单纯只是一个精英,她同时也是一个局限在时代背景下的老古板。
这么一想,宁妍才觉着自个儿的气顺了些。是吧,她跟一个不知道几百岁还是几千岁的老年人计较什么?
抬手将衣领拢了拢,宁妍十分不要脸地将自己归为了“小姑娘”一类人里。
……
每天吃吃睡睡,宁妍在“被软禁”期间过得优哉游哉,除了温度稍微高点儿,明雀日日鞍前马后的,都将宁妍照顾得很好。
这天宁妍吃饱喝足,又躺下打盹,忽然记起她以前在小说里看见过,但凡是女主角,夏天的时候必定会在屋里备上几个冰盆子。
怎么轮到她,就成了天天打蒲扇?
这可不行。
宁妍越想越不舒坦,急急忙忙将明雀叫来问话:“为何本宫的屋里不见冰盆子?”
明雀道:“回公主,娘娘说今年入夏的时间较晚,如今还算不得炎热,公主身子弱,轻易受不得寒凉,长宁宫这边的冰等入伏之后再发下来。“
宁妍:“……”
好想爆粗口。
合着是她的便宜娘不给她用?
苍天啊!
宁妍身子一歪,重新倒在大迎枕上,欲哭无泪。
虽然这里的夏天没有现代社会全球变暖那种程度那么夸张,可是再凉的夏天,它也是夏天啊!
它是夏天,就架不住人一天穿三件衣服啊!
宁妍正在悲痛地怀念空调和冰箱等物,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凉风。
不用看就知道,又是那柄大圆蒲扇的功劳了。
宁妍方才动了一阵,后背出了点子细汗,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被风一吹,立刻感到凉丝丝的。
她稍微侧了侧身子,好让后背完全暴露在这微弱的风里,却不妨背上突生一阵痒意。
应该是汗流动滑过脊背的感觉。
宁妍蹙眉,反手想去摸一把,抚平那阵不适感,哪知这一手探下去,竟摸得满手软腻的肥肉。
“啊——”
宁妍惊呼一声,当即翻身坐起:“我竟然发福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肯死心,又伸长左手手臂,绕过自己的脖颈,努力去够背部右边的肩胛骨。
平平的。没有蝴蝶骨!
微微用力一按,明显感觉到一层肥肉往下陷了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