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意动,宣纸上写出来的早已不是《三字经》,换成了在她心里遭受挨打之人的名字,王瑞。
王瑞放下笔休息时瞧见了,却不再批评她,虽然她写的字更差了。
阮飞花腹诽:自恋,臭美,自大狂,自以为是,他以为她写他的名字是为什么啊!
这次,王瑞引着她上手写了几个大字后,在一旁的书桌上龙飞凤舞笔走龙蛇之时,阮飞花趁机在一边开小差。
质量上乘的宣纸被她拿来随手涂鸦,左一圈右一圈,一只胖乌龟就出现在她笔下,上书“王瑞王八蛋”几字。
还别说,她的字不怎么样,没有风骨,这王八倒是画得活灵活现。
正兀自乐呵,手中的毛笔就被抽掉了,吓得她慌慌张张找东西盖。
王瑞两指擒着毛笔,看了一眼欲盖弥彰的阮飞花,紧盯着她不放。
被抓个现行的阮飞花不敢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的手伸过来时,她以为是他生气要对她动手,也不敢躲。她闭紧了眼睛承受,背后损人确实是她的不是。
出乎阮飞花的意料是,王瑞居然没动手教训她。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也没有弄疼她。
她感觉他打量了她好久,然后有软软毛毛的东西扫她的脸庞。
等她反应过来,她脸都要气变形了!
他居然在她脸上画画!
睁开眼,眼前是一闪而过的笑意,阮飞花被美色惊艳到了。
“呵。”
她慢半拍的模样似乎逗笑了他,清越的笑声溢出口中。
王瑞蓦然吻上她唯一没被墨水作画的嘴唇,轻轻吮吸,碾磨。
阮飞花又羞又恼,涨红了脸:“脏……脏啊。”
“没事,”他轻笑:“我不嫌弃。”
阮飞花:“……”麻蛋,重点是这个吗!!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外面的阳光可好了。”
这毛笔字是不能写下去了,她怕王瑞兴致来了,就在书房办了她。
王瑞同意了她的提议,但还有一个下午茶的步骤要完成。
今天吃的是重阳糕,喝的是菊花酒,阮飞花吃得开心,什么桂花糕玫瑰糕,都挨个尝了一遍。
而王瑞只挑了几样,略吃了几口,和他吃饭时一样挑剔。
阮飞花见他吃什么都索然无味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她想起小时候没钱买零食,漫山遍野找桑椹树莓这些野果子吃,还和小伙伴一起下河捉螃蟹,在田里烤番薯。
要是王瑞小时候也没什么吃的,简直不能想像他怎么活得下来。
王瑞问她笑什么,阮飞花便说了些山里找吃食的趣事。
“我们家后山有几棵栗子树,每到秋天都会掉落很多板栗,裂开了口子的还好,完整无缺的就只能拿石头砸了,还有前面胡阿爷家,院子里种了一棵石榴树……”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如果小王瑞和她村里的小孩调换了身份,饿得到处找能吃的东西个,然而都不合他口味……
不行,她更想笑了,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王瑞淡淡一瞥,手上轻柔地给笑得喘不过气来的她拍背,毫不介意她的不敬。
也是,他从小肯定是锦衣玉食里才大的,她的这种可笑的设想根本不会存在。
下午出门时,王瑞带上了照相机和三角架,阮飞花好心问:“我帮你分担点吧?”
王瑞一怔,道:“不必。”
阮飞花抢过他手上的三角架,扛起来就跑了:“别客气啦!”
其实,她是有点不敢看王瑞,才飞快跑走的。
王瑞今天穿的是烟灰色的一字领羊绒衫,露出精致的锁骨,肩膀上披了件乳白色毛衣,袖子打了个结,松松在胸前搭着。
这年头流行这样把外套搭在肩上,可别人这样搭配,就容易显得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王瑞就彰显出一种优雅闲适的独特风度。
阮飞花跑了一段距离,脸颊发红,心里责怪王瑞这人太妖孽,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打扮得这么嫰。
在河边搭好三角架,王瑞开始调整镜头和像素,寻找角度准备拍照。
阮飞花在一旁看着他很专业地摆弄,在他询问要不要教她时,摇摇头,另找一处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