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声音渐渐远去,昏黄的光影落在红木窗柩上,洒下斑驳碎影。
窗下,姜殊余轻轻摩挲了下手中的白瓷小碗。
里面盛着外面那些人避之不及的沂河水。
河水清澈见底,碗底,墨蓝色的小章鱼轻轻吐了个透明泡泡。
这是她昨天在沂河边上捡到的。
外面的人似乎很忌讳那条河,在得知姜殊余要去那条河边上走走时,侍女脸色都变了。
可姜殊余本就不在意她们。
运气不错,她沿着河岸走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家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来回涨退的河水冲懵了,这个小家伙在她俯身触碰河水的时候,直直地撞了上来,混着清凉澄澈的沂河水,就这么撞进了她的手心,墨兰色的小触手紧紧地扒着她的指缝,圆滚滚的脑袋密密地贴着她的手心。
也不知道沂河怎么会有这种生物。
小小的一只,不过巴掌大小。
可那么小的身体,却有八条细细长长的触手,上面蓝紫色的吸盘看久了仿佛会让人眩晕一般。
姜殊余曾试图将它送回潺缓的河水中。
可这小家伙像是赖上了她一般,任凭她怎么在水中晃动着左手,柔软细长的触手始终紧紧地卷裹着她的手指。
无奈,姜殊余只能将它带了回来。
见姜殊余盯着自己,碗底的小章鱼轻轻往上浮了浮,一条柔软的小触手从水中探了出来,尖尖卷攥成一团,慢吞吞地在她搭着碗沿的指尖上碰了碰。
像是在和她击掌一样。
姜殊余没忍住笑了笑。
就这样养着也不错。
等到……
再把它送回去吧。
***
江迟衍看着上方的少女,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给她的眉眼也晕染上了几分缱绻的温度。
不再似之前见到的那般清冷疏离。
他再次慢吞吞地沉了下去,八条柔软的小触手团巴团巴,整只章鱼缩成了一个小球球,蜷在碗底不动了。
江大公子自闭了。
三天前,他在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似乎都有王家的身影。
江迟衍随性惯了,行事向来肆意,于是就这么大咧咧地“拜访”了王家一番。
就连王家守卫森严的禁地都去转了一圈。
虽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在一个古阵重重的房间里,江迟衍发现了一幅画。
很奇怪。
那个房间布的阵法非常多,但破开阵后,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最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子。
是用千年琅木做的。
因为阵法被破,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惊动,江迟衍感受着越来越逼近的充沛灵力,想着来都来了,阵破都破了,大手一挥,直接卷着这个木盒子跑了。
江家和王家这几年虽然愈发不对付,但是明面上还是没有撕破脸的,因此江迟衍也不想落人把柄,自然不能让自己的行踪被王家人发现。
只是不知道这个木盒子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居然惊动了王二。
江迟衍一时间对盒子里的东西更好奇了。
迅速脱身后,江迟衍回到公馆,准备看看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上面的阵法费了一些功夫。
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东西太过贵重,虽然阵法很难解,但是并不是那种毁坏性阵法。
江迟衍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幅画。
画卷徐徐展开,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江迟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然后,只一个怔愣,江迟衍就出现在了这里。
连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