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了蜷柔软细嫩的触手,愈发生无可恋。
也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有什么古怪,他回过神后,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淙淙潺缓的河水席卷着他。
江迟衍自暴自弃一般,任凭清凉的河水带着他四处漂浮着。
就这么在河水中泡了几天,直到,河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
江迟衍心情复杂地看着上方的少女。
他没想到,画中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个模样,但他出现在这里肯定和那幅画脱不开关系。
既然这样,跟在关键人物身边肯定没错!
只是……
江迟衍忍不住卷了卷还不大习惯的柔软触手。
她这是……
要嫁人了么?
***
姜殊余看着碗底蜷成一团的墨蓝色身影,抿了抿唇。
小小的一只,细长的触手蜷缩在一起,沉落在巴掌大的碗底,看上去有些可怜。
姜殊余带着它回来那天,外面的侍女惊的嘴巴都张大了。
似乎没想到她真的……或者说真敢,将那条河里的东西带回来。
在姜殊余委婉地表达出自己想养着它的意愿后,那个从她来到这个院子后就一直侍候着她,或者说,看管着她的侍女,脸色都变了。
在她隐晦的、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那只从沂河中带回来的小章鱼的、嫌恶的目光中,姜殊余耐心地将自己刚才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一个大一点的……水碗。”
姜殊余本来打算说大一点的水池的,但是在侍女愈发不好的表情下,她换了一个更容易做到的要求。
只是这个要求似乎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那个侍女在昨天她带着这只小章鱼回来后不久就离开了。
大一点的水碗自然是没有的。
姜殊余担心小章鱼缺水,就暂时找了个干净的小水碗盛着。
只是也太委屈它了一些。
而且,它要吃什么呢?
果然,还是不应该带回来的。
虽然这里的人对那条据说被诅咒了的阴水河避之不及,但昨天姜殊余却在那条河里看到了大大小小的河鱼河虾。
虽然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总要比跟着自己饿肚子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最后一线天光消失后,姜殊余眼前出现一片熟悉的黑暗。
她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了。
自记事以来,每当日落之后,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姜殊余端着手中的小碗,往床的方向走。
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手却很稳,碗里的水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姜殊余将手中的水碗放在床榻边上的小凳子上.
---早在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她就将这间屋子的布局记住了。
她眉眼微微敛着,漂亮的杏眼里雾蒙蒙的,不似方才光亮。
一片寂静中,姜殊余摸索着碗沿,指尖在清凉的水中轻轻点了点,一触及离。
“抱歉。”
少女的声音很低,低敛着的眉眼掩映在昏暗的烛火下,眸色明灭不定。
“委屈你先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明天我会送你回去的。”
果然是不应该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