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不过十年间,朱永琰不仅平息了异族纷争,还养精蓄锐,储备兵力,有朝一日杀回了京中。
上辈子此时,卫婉宁一直在京城,熟悉的都是京中大事,并不太清楚那远在边陲之地的纷争。
此时听他这样说,不禁有些紧张,忙问道,“那陛下要派兵帮刀氏吗?”
朱永琰闻言只一笑,道,“当下派兵,并不是好时机,且让他们斗一会儿,消耗一下兵力再说。”
他会先派个官员过去宣旨,责令那思氏安分,以示对刀氏的抚慰。
但,至于那思氏听不听便另说了。
说实话,这些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祸患。
前朝的王族衰败奢靡,无力管辖边陲好战的异族,便设了个“宣慰使”的位子,妄图叫他们知足。
但其实,这些异族无论谁当宣慰使,都不会安分守己。
一旦得着机会,都会将狼爪伸向中原。
所以,他为何要派自己的兵里参与混战?
且让他们打一阵再说。
听他如此说,卫婉宁便点了点头,暂且放下心来。
眼看夜深依然深重,她只好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养好精力,以应对明日之事。
第二日一早,内廷监与尚宫局送来了消息。
“启禀娘娘,”内廷监总管小心道,“经过奴才等查证,原来昨日死的那人,并非真正的秋禾,而是假冒的。”
“假冒?”
卫婉宁凝眉,“这是何意?”
内廷监总管道,“奴才昨夜命人将秋禾的家人连夜带进宫中,经过辨认,确认那尸首非秋禾本人,真正的秋禾极有可能早在多年前便已遇害。”
“极有可能?”
卫婉宁冷笑一声,“宫中好端端的被人偷梁换柱,竟无人发现吗?”
一旁,尚宫局管事吴尚宫打了个寒战,忙低头道,“奴婢领罪。”
卫婉宁又问内廷监总管,“可查清顶替之人是受谁人主使?”
内廷监总管一脸愧色,“奴才无能,查遍那女子所遗留之物,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卫婉宁叹了口气,“看来是位高手。”
不错,藏得这样深,埋得这样久,那幕后主使者定然是高手无疑了。
但就算一时查不出,事情也不能就此结束,她又吩咐道,“此女子绝非单打独斗,那滴水莲的汁液是从何而来?这宫中究竟还有多少如她一样冒名顶替者?好好查下去,务必要将这些全部揪出。否则,本宫只怕要拿你们试问了。”
二人一同应是,忙退了下去。
而紧接着,宫中便掀起了一阵风暴,所有宫人的底细皆被翻出仔细查探,经过一番忙活,竟查出十余名冒名顶替者。
如那假冒秋禾的一样,大部分人在内廷监到达之前便畏罪自杀,只有两名活口落网。
经过内廷监的一番严刑拷问,有一人承受不住,先交代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奉昔日太上皇的那位陈贵妃之命埋伏宫中,伺机助陈贵妃母子成事的。
而那假秋禾手中的滴水莲汁液,正是这些人帮她从宫外寻到,目的便是为了替陈贵妃母子报仇。
事情至此,似乎水落石出了。
但,卫婉宁还是觉得奇怪。
为陈贵妃母子报仇,这理由看似说得过去,但那母子二人已经死了那么久,留下的这些人难道不想苟活吗?
上辈子她在宫中那么久,看多了尔虞我诈的暗潮汹涌,多数被主子当做剑使的,都是被主子握住了亲人,为了亲人的安危,才斗胆去铤而走险。
可如今,那母子俩早已不在世间,还有什么掌控他们的力量存在,而叫他们不惜一死呢?
那陈贵妃与朱光深算是厚道之人吗?会有这么多死忠的追随者吗?
要是换成别人,卫婉宁可能会信,但以那母子俩的为人,她觉得此事并不太可能。
为了避免留有隐患,她将心间疑惑告诉了朱永琰。
朱永琰想了想道,“你是担心朱光深并没有真的死?”
卫婉宁点头,“除了这个,臣妾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叫人为了他们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