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这个原因,忙脚下几步踱到一旁,手按着树苦苦支撑。
簌簌见他走开也是不知所措,转眼看了看还未走的绿衣大伯,大伯也是一脸懵逼。
毕竟大伯是旁观者,就只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过来,簌簌很害怕的样子,然后这男子就不适了。
簌簌看着靠在树上的徐墨阳,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便将方才没来由的恐慌全当错觉,还是深呼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
徐墨阳弓着身子在一旁调息,蓦然察觉体内的灵力又开始汹涌起来。
他沉沉地闷哼一声,瞥见斗笠下一双绣白色小花的锦鞋。
“嗯……公子,你还好吗?”
簌簌徘徊了好久才道出这句,眼前人仿佛这会儿才看到她,略有些发慌地离她远了一些,却又因无力只能靠在树上。
簌簌瞧他不知突然犯了什么病症,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心中更是急切,忙伸了手去搀扶他的手臂。
徐墨阳被簌簌纤手一扶,喉中顿时一窒,体内灵力的叫嚣更加剧烈,甚至接触断情果令他方才的压制都毁于一旦。
于是他在簌簌扶上他的一瞬默不作声错开,退出一个安全距离,身体这才舒服了些。
可簌簌看见他这般闪躲,面上不禁微微一滞,呼吸有些发紧。
这是……嫌弃她么?
簌簌耳边涌上一阵潮红,不留痕迹地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转头对她,清润悦耳的声音传出斗笠:
“你不记得我了吗?”
簌簌听了这话一愣,她方才确实瞧见了他的面容,可除了觉得帅便也没什么别的感受了。
有就是害怕。
于是她懵懵懂懂道,“记得什么啊?”
徐墨阳心头一颤,慢慢对簌簌撩开斗笠,剑眉星目风流清雅,眼中没了方才惊悚的血红,清湛明亮的眸中仿佛有银月清光,有些诚恳地看着簌簌。
明明是这样清冽俊逸的五官,竟也能有这种反差的表情。
簌簌看呆了他,眸子一如十年前清亮如辉。
可徐墨阳看着她眼中只有初次见面的陌生,心中喜悦逐渐转为失望。
“你再好好看看我。”
徐墨阳额上有强压灵力时浅浅渗出的薄汗,一向冷欲的眼中竟带了期许,“我们从前见过的。”
“我,我,我真的不认识。”
簌簌瞧着他的眼神也略微紧张起来,她能感受到徐墨阳的殷切,所以她自己真的没有印象的时候也非常难过,是替徐墨阳难过。
可这一幕在大伯眼中就十分不对劲了,簌簌貌美又可爱,这陌生男子上来就抓着簌簌问认不认识,认不认识,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于是大伯挺了挺胸,对徐墨阳道,“你这人,簌簌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再问也是不认识。”
徐墨阳一听有旁人掺和,立时将斗笠放了下来,不想暴露身份。
可这一举动在大伯眼中就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对准了心中登徒子的猜想。
瞧着簌簌天真可爱的模样,又想起白家孤儿寡母就两个女人,簌簌还是刚捡回来的,大伯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挺身而出。
“唉你这人真是奇怪,抓着人问来问去做什么?还带着个斗笠搞得神神秘秘,簌簌都说了不认识了!休想再纠缠簌簌!”
大伯接二连三说了这样多,也引了不少人看过来。
徐墨阳此刻体内灵气四窜流泻,与簌簌接触又会引发灵力暴动,且看簌簌真的不认得的眼神,他只得透过薄纱看了簌簌片刻,低声说了声抱歉,才扶着胸口默默走去。
簌簌瞧着徐墨阳高大瘦削的背影,忽来一阵清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纷飞飘逸。
他略微摇晃的步伐渐渐远去,竟有一丝落寞?
大伯见徐墨阳低落离开,心中得意洋洋,又嘱咐了簌簌几句不要乱和陌生人搭话,簌簌乖巧点头,他才放心走开。
去时手中提着满满一袋灵力果子,还在做有朝一日成为老年徐墨阳的美梦。
*
簌簌就当方才只是一个小插曲,蹦蹦跳跳进了屋,娘亲娘亲甜甜的叫。
白氏听见她声音的时候,正对着白花花的银子发呆。
“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