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然而哒宰又做错了什么——雨小狐
时间:2022-04-01 07:39:56

  Mimic里净是一些求死的人。成为战场弃子、再无法回归普通生活的他们,活着只是如行尸走肉般的痛苦, 死亡是渴望已久的解脱。
  他们乐得和港口Mafia闹起来, 不管结果如何,总归要么是如愿以偿地死去, 要么将胜利的果实捧给他们的女主人, 怎么想都期待得不行。
  “我还是更想留在横滨,留在她身边。”奈特说,“在横滨未必没有完成夙愿的机会。”
  “随便你。”安德烈也不勉强, 他意有所指地问,“你小子,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我劝你趁早放弃。”他没等奈特回答, 自顾自地说, “第一眼看不上的, 她不会再看第二眼,没机会的。”
  “我没有妄想过不该想的事情。”奈特苦笑着说, “我们是注定会死去的人, 她是能得到幸福的人, 我怎么会阻拦她的路途?”
  “你最好是。别做多余的事情。”安德烈忙得很,没有时间继续闲聊,很快挂了电话。
  “多余的事……我要做的怎么会是多余的事?”奈特低声说,“我必须留在横滨,必须留在她身边。”
  只有这样才能……
  “能带给她幸福的不是我。”他的声音哑在嗓子里,“也不会是他。”
  奈特闭上眼,养在暗处的“信鸽”传来的消息回荡在他脑海中,冰冷与炽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四肢百骸中冲刷,久违的怀抱信仰的冲动主宰了他的思想。
  “我有必须完成的事情。”他望向被指甲刺破血肉模糊的掌心,“knight该做的事。”
  骑士,为女王扫除阻碍之人,守护的天性诞生杀戮的罪行,执着,无畏,甘愿赴死。
  流水哗啦啦冲刷发白的伤口,奈特拧开酒精直接泼到掌心上。无视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他重新戴好雪白的手套。
  酒吧窗台边放着透明的花瓶,嫩黄色的山吹花绽放在最美的时刻,奈特却知道,它的花期快过了。
  花在即将凋零前开得最美。附近的公园种着大片山吹花,四月到六月都是观赏它的时间。
  今天是六月三十日,山吹花即将谢幕前盛绽的一天,山吹律理生日的一天。
  “我的生日?六月的最后一天。因为父母皆不详所以没有具体的日子,我自己选了这一天。”
  奈特记忆中的女孩坐在窗沿边,小腿垂下一晃一晃地说:“在山吹凋谢之前,为我庆祝吧。”
  在来横滨之前都是他们一起庆祝的,开篝火晚会,喝酒烤肉,围着火焰跳舞……她不吃东西,抱着酒瓶高兴地喝,看着篝火边歪歪扭扭跳舞的男人笑。
  烤肉撒上孜然烤得滋滋冒油,香得人口水直流。奈特烤完了肉,拿着烤串走到喝酒的女孩旁边,斟酌语句想劝她吃点东西。
  斟酌了半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肚子的话吞吞吐吐,直到烤肉冷得不能吃了,他也没勾起山吹律理的兴趣。
  Knight是守护角色,忠诚执行任务,沉默听从指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改变山吹律理处事习惯的资格,万一她厌恶他的指手画脚怎么办?
  不想被她厌恶,就这样吧……奈特默默吃完了冰冷的烤肉,问山吹律理饿不饿。
  “我打了葡萄糖。”山吹律理摇摇头,“喝酒吗?再开一瓶伏特加吧。”
  他陪她喝了很久,她喝得醉醺醺的,拉着他的手跳舞,赤焰的火光照在她被酒染湿的金眸上,令他惊心动魄。
  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就好了,他在火焰边怔怔地想。
  常识缺失的女孩,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她只要一直保持做自己就好了,由他来慢慢适应。
  奈特跟着山吹律理从欧洲到博多,又从博多来到横滨。
  她认识了一些人,奈特为她交到朋友而开心,但看她我行我素的模样,又觉得她不必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无论是好的改变还是不好的。
  太宰治这个名字,一开始本不值得奈特在意。
  他承认太宰治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对山吹律理心血来潮的恋爱游戏抱着极为纵容的态度:她能开心就比什么都好,麻烦的收尾工作全部交给他来做吧。
  那是平常的一天,奈特在作为据点的酒吧工作。他早早准备好了加冰块的马丁尼,只等她来。
  “晚上好。”山吹律理坐在吧台边,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问奈特,“你吃过蟹肉饭吗?”
  “吃过。”奈特不明所以地回答,“我不太喜欢蟹肉。”
  “欸?为什么?螃蟹很好吃啊。”山吹律理不解地说,“蟹肉饭真的非常、非常好吃,不会有人不喜欢蟹肉饭的。”
  奈特握住酒杯的手莫名抖了一下,他难以置信:“意思是……您尝过了吗?”
  怎么可能,他想,从她15岁被Mimic捡到开始,整整三年时间她不碰除去葡萄糖和酒水外的任何食物,安德烈劝过她,他也试探性提过无数次她都没有改变的意思……她和太宰治才认识多久?
  有一个月吗?
  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敌对组织的干部……凭什么?
  她就那么钟意那家伙?
  “太宰的眼睛非常漂亮。”山吹律理赞叹着说,“比我曾经拥有的所有宝石都更美丽。奈特,我们会在横滨留很长时间的吧?”
  奈特恨不得她下一秒就走,但他只能柔和平静地说:“是的,我们会一直留到您想走的那天。”
  温和如水的守护之情,在那一天脱离了轨道。
  山吹律理来酒吧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对Mimic一如既往地关心,会定期听安德烈的汇报,关心他们在横滨的生活,偶尔来酒吧喝酒也如往常放松,只是“太宰治”这个名字在她口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安德烈私下和奈特通话,宛如女儿被渣男拐走的老父亲忧心忡忡:“太宰治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情场渣男,律理感情史白得像纸,她真的没有被男人蒙骗吗?”
  虽然以她的实力还轮不到他们担心。安德烈的忧虑是山吹律理能不能掌控太宰治而不是反而被他掌控,实际上对这门亲事没有太反对。
  奈特却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他们怎么可能合适?”他低声自语,“敌对组织的干部,一心只想利用她力量的可耻之辈!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去年和前年的六月三十日山吹律理都是和他们一起度过的,奈特环视清晨空荡荡的酒吧,心知她今天其实不会来。
  他检查好酒杯摆放的位置,锁紧酒吧大门。
  奈特抬头看了一眼酒吧招牌,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横滨人来人往的街头。
  ……
  “过了今天山吹花就要谢了吗?”太宰治双手插兜,看着满公园绽放的嫩黄花朵。
  “或许。”山吹律理小心地抚摸花瓣,“书上说花期是四月到六月,不知道横滨的气候能不能让它们开得更久。”
  公园里人烟稀少,远处的草坪上有几家带小孩野餐的家庭,天蓝色的餐布铺在绿草地上,掀开的餐篮里摆着芝士火腿三明治和新鲜的果汁。
  “我们去公园约会吧。”太宰治午饭后突然对山吹律理说。
  生日对山吹律理来说不是个多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她真正的出生年月无人知晓,六月三十日是她自己给自己挑的日子。
  “人类喜欢为某个日期赋予意义。”山吹律理对太宰治说,“我在办理一些证件的时候被嘱咐要给自己写一个生日,所以就选了这天。”
  起因乏尘无味,自然也不明白“生日”对人真正的含义。安德烈热衷于为山吹律理庆生,她喜欢抱着酒瓶坐在篝火边看他们胡闹的感觉,渐渐地也有点期待生日的到来。
  “寻个由头让大家开心的日子”,她这样定义自己的生日。
  太宰治说想给她庆生,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的生日会有什么意义吗?和普通的约会又有什么区别呢?山吹律理不明白。
  她顶着蛋糕店赠送的纸折生日帽坐在餐桌边,在六月二十九日晚上看太宰治关掉公寓内所有的灯,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浮动的灯火莹莹照亮黑暗,光芒只笼罩了少少的一处,太宰治撑着头坐在蛋糕的另一边,安静温柔地看着她。
  山吹律理被跳动的烛心晃了眼,视线只盯着蛋糕上的甜樱桃看。
  仿佛胸腔有一只正在充气的气球一样,她悄悄按了按心口,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以往不是这样的,山吹律理想。她和奈特拼酒,看安德烈大笑着在篝火边跳舞,看他们吃烤肉吃得嘴巴油油,心里感到热闹,有些开心,也会放下酒杯随便拉个人下场跳舞,任自己走在醉醺醺的云端。
  那时“生日”是一群人的节日,除她以外的人才是节日的重要参与者。
  她从未像此时一样清晰地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
  没有她就不行,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讨她的欢心。她不能只抱着酒杯坐在旁边看戏,要和太宰治一起在心里默数转钟的倒计时,鼓着腮帮一口气吹灭蜡烛,同时还要认真向蛋糕之神许愿。
  对其他人来说多么简单的一套操作,山吹律理在心里反复模拟了几遍,她想不出要对蛋糕之神许下的愿望,又去求助太宰治。
  “哒咩。”太宰治双手交叉拒绝,“愿望要自己好好想,除了蛋糕之神外也不可以告诉别人。”
  “我没有什么想许的愿望。”山吹律理为难地抿唇,“也没有必须靠许愿才能实现的心愿吧……我一直心想事成。”
  她喜欢的东西不多,想要的都拿得到。
  “原本的蛋糕之神被律理酱抛弃了吗?可怜的神明。”太宰治冥思苦想,“那,我来当律理酱的蛋糕之神吧?”
  “许关于我的愿望就好了。”太宰治一副快夸我我好机智的表情,“想要我做什么特别的事之类的,我会考虑要不要为律理酱实现哦。”
  “还需要考虑吗?”山吹律理惊讶,“蛋糕之神不是无条件实现愿望的神明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摇摇手指,“神明可是小气又吝啬的家伙,只有特别讨他们喜欢的孩子才能被实现愿望,没有我那么大方。”
  关于太宰治的愿望,山吹律理倒是能想出许多,但都不是值得消耗一年一次宝贵机会的愿望。
  “我……明年还想过生日。”山吹律理的指尖蹭到蛋糕的柔软似云朵的奶油,“和太宰一起,有蛋糕、蜡烛和甜樱桃。”
  “嗯,这样就够了。”她点点头,俯身呼地吹灭蜡烛,正巧卡在六月三十日的零点。
  灯火熄灭,窗帘紧闭的客厅一片暗色。山吹律理咬着指尖思索着趁黑偷吃樱桃的大事,她放在桌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
  “蛋糕之神听见了。”太宰治轻声说,“他说律理酱是天底下最好的好孩子,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神明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抿去她指尖的奶油。
  甜樱桃被喂到她唇边,甜的像蜜。
  太宰治起身开了客厅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与烛火一样柔和。山吹律理握着餐刀把蛋糕认真分成四份,一半是他们今天的夜宵,一半是他们明天的早餐。
  沙发逐渐取代了床的地位,因为谁都不想回到分房睡的隔壁,挤在沙发上不愿起身。
  手机统统关机放在茶几上,一封封港口Mafia与Mimic的战报整齐排列,等主人将它们从“未读”变为“已读”。
  在夜深到星星都睡了的晚上,敌对的立场和晦涩的态度仿佛消失不见。
  至少在六月三十日当天让她不用想这些,山吹律理对蜡烛的余烬小声许愿。
  一觉睡到中午起床,预留做早餐的蛋糕改为早午饭,两个人吃得脸颊鼓鼓。
  “附近的公园有很大一片山吹花。”太宰治一边吃蛋糕一边刷手机,举着游客分享的照片给山吹律理看,“我们去公园约会吧?”
  山吹律理换了一件纯白的裙子。她平时穿黑色居多,可公园在山吹律理心中是天高云阔晴空万里的印象,浅色调更融洽。
  “我今天也穿白色系吧。”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说,“穿律理酱一直想看的白西服。”
  “我还以为港口Mafia有强制要求,成员只能穿黑西装。”毫不夸张地说太宰治有一衣柜的黑风衣,款式多样且高级也不能忽视它们除了黑还是黑的色系。
  山吹律理:合理怀疑港口Mafia在和黑衣组织抢名字。
  “黑色更适合工作。”太宰治对着镜子打领带,“白色沾血不是很容易弄脏么?”
  “弄脏才好看。”山吹律理挑了一对红宝石玫瑰耳坠戴上,目光扫过梳妆盒中被单独放在角落里的一枚耳钉。
  很早之前太宰治送给她的,镶嵌窃听器的耳钉。
  “结果后来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我都会下意识拿去检查电磁。”山吹律理一边想一边整理好裙摆,“但其实只有这一次呢。”
  不知不觉也收到过许多来自他的礼物了。
  “我们出门吧。”太宰治笑眯眯地弯起胳膊,山吹律理挽上去,和他亲密无间地走在街上。
  公园里的山吹花开得极好,仿佛是知道花期将过,拼了命把自己的美好一次性绽给人看。
  “我该穿浴衣来的。”山吹律理略感遗憾地说,“月白色为底点缀棣棠花的那件。”
  因为无论如何都系不好浴衣的带子,山吹律理自庙会后便把浴衣塞进了衣柜角落,再没有拿出来过。
  “现在这身和我的西装更配。”太宰治看她飘起的雪白裙角,“下次吧,我陪你穿浴衣。”
  山吹律理没见过太宰治穿浴衣夏日纳凉,鼠灰色和藏青色都适合他,他们或许可以再去一次庙会,再捞一只漂亮金鱼与家里那只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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