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仔细想想他们又确实是为了自己好,真心在为自己考虑为自己付出。
这样看来,反倒是埋怨他们的自己不是了。
所以格安纠结极了。
一面觉得处处阻挠自己的他们好过分,一面又觉得不识好人心的自己也好过分。
人类的悲喜总是不能相容。
难道她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弱,一直需要被保护吗?
能不能相信她一次嘛!
奴良滑瓢看着怀里都小姑娘歇停下来不再骂骂咧咧,反而开始情绪低落地沉默起来。
比起现在这样,奴良滑瓢还是更喜欢她气焰嚣张地骂人的样子。
见过靠不断的药罐汤水续命的她,见过被困在封建世家残喘的她之后。
奴良滑瓢真的由衷的为现在充满活力且自由的她而感到高兴。
她那样漂亮的脸蛋上应该永远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才对。
他颠了颠怀里的小姑娘,装作严肃地煞有介事道:“好他个鲤伴,居然把你气成这样!”
“行,等他回来我就弄死他,我们重新生个听话的。”
最好还是个女儿,和她一样可爱的那种。
“蛤?”发现自己被调戏的格安一低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被这家伙抱进了怀里。
还在他的胳膊上稳稳当当地坐着,搂着他的脖子。
连忙想挣扎着跳下来,却被发现她意图的大妖怪提前发力死死锁在了他的怀里。
“你、你放开我,臭流氓……”格安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前,阻止着男人的俯身靠近,“谁要和你生啊!”
被骂的男人也不恼火,甚至硬ㆍ起胸前尺寸可观的肌肉让少女更方便施力推他。
感受到手下触感变化的格安小脸一青。
哇的一声,烫手似的把手甩开老远。
“不放不放。”
“你……”
“我一直都是流氓呀,格安在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没有想到吗?”奴良滑瓢看着少女微微泛红的耳垂,满意地笑眯了眼。
“呃……”格安深呼吸,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心神。
自打从蛊理的身体里苏醒过来之后,她一直避着奴良滑瓢就是因为这个臭流氓超级主动,撩妹手段搞起来一套一套的。
又猛烈又甜蜜,就像是当头被人来了一棒子,总把人搞得晕乎乎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得手。
这样非常影响她搞事业。
她真是被奴良鲤伴气昏了头,才会一气之下主动跑来找他。
现在完全是骑虎难下。
不,格安看着把自己高高抱起的男人。
在心里默默更正道,是骑滑头鬼难下。
可恶的滑头鬼,狡猾的滑头鬼,滑头的滑头鬼。
居然还在得逞地坏笑。
刚刚指尖触摸ㆍ胸肌的酥麻触感似乎还在往手臂身体上扩散。
格安憋了许久,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弱唧唧地骂了句:“你这个,不守男德的家伙。”
奴良滑瓢委屈起来:“我还不守男德?这可冤死我了……”
自打妻子去世后,独自一人鳏夫带娃把孩子拉扯大不说,这几百年来一直都是素着。
想来他滑头鬼也有近七百年的年岁了。
谁能想到他开荤的时间,不过就是和璎成婚的那四年。
顾及到当时璎的身体,还要处处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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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了不说一句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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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格安降落的动静太大,奴良组的妖怪们以为大将遇袭了。
一众妖怪提着刀枪棍棒咋咋唬唬地赶到后院来的时候,奴良滑瓢正抱着怀里的少女嬉皮笑脸,而少女则满脸羞恼。
妖怪们愣在原地。
“大将……”为首的牛鬼询问性的喊了声正在逗格安的大妖怪。
“哦,牛鬼啊……”奴良滑瓢回头望了眼手下们,腾出一只抱着格安的手咧嘴笑着摆了摆道,“没事,不过是我的宝物回来了罢了。”
说完,胸口又被格安捶了一拳,但就跟挠痒似的。
格安趁着自己只被一只手臂锁着的松懈时刻,一个轻跃终于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步伐轻盈地落回地面。
“哦哦——”牛鬼身后的小妖怪们发出揶揄起哄的声音,“宝物掉了啊大将,赶紧抱起来啊!”
“咳咳……”牛鬼咳嗽两声,小妖怪们纷纷不敢再造次。
“那我们就先行退下……”牛鬼鞠了一躬,“不打扰您和夫人了。”
“等等……”
格安和奴良滑瓢同时开口。
刚转过身的牛鬼回过头,疑惑地望向异口同声的二人。
一旁的小妖怪们叽叽喳喳地感叹着“心有灵犀诶嘻嘻嘻。”
牛鬼瞥了他们一眼,小妖怪们立马四散逃开了。
随后牛鬼继续望向格安和奴良滑瓢。
格安望向奴良滑瓢,似乎是想让他先说。
奴良滑瓢揉了揉格安的脑袋:“格安先说吧。”
男人这样的态度反到让格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组织了会儿语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牛鬼先生,说来有些复杂,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称呼我为夫人……”
格安曾经是璎姬,但璎姬并不是现在的格安。
她希望牛鬼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身后的男人也能听明白。
牛鬼闻言愣了愣,抬眸望向格安身后的奴良滑瓢,颇有些问询的意思。
奴良滑瓢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痞气帅样,他挑起眉对着牛鬼点了点头。
牛鬼这才恭敬地低下头,对格安应允道:“是,格安大人。”
“谢谢你,牛鬼先生。”
“大将,您刚刚喊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去把羽衣狐的信拿过来。”男人风轻云淡的口吻,听起来就像是让牛鬼拿个苹果给他。
牛鬼点头,转身离开。
“啊!”格安回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奴良滑瓢学着她的模样瞪大眼睛眨巴眨巴,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额头,好笑道:“怎么啦?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但是……”格安挠了挠脸,这信得到的太轻易,搞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本来都做好要不到信就再闹一会儿的准备了。
“我以前可是和天地发过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的……”滑头鬼捂嘴,故作惊讶道,“这么重要的诺言你不会忘了吧?”
格安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但是鲤伴不肯给我诶,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哈?”奴良滑瓢翻了个白眼,嚣张道,“我是他老子,我。干什么他再不愿意也得受着。”
格安星星眼地竖起大拇指:“霸气啊总大将!”
“哼哼,怎么样?心动了吗?”奴良滑瓢对于格安的夸赞很受用,他自满地叉腰。
“唔,还好吧。”
“诶骗人……”
这时,牛鬼将羽衣狐的信封拿了过来,递到了格安的手中。
【叮!获得事件盛海之宴入场券。】
听着脑海里传来的系统语音,格安刚刚那阵子内心的愤懑窝火瞬间一扫而空。
她将手里的信封翻来覆去的看着,忽然注意到奴良滑瓢正盯着她望得出神。
“呃……”格安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妖怪,诚挚地说道,“谢谢你,滑瓢。”
奴良滑瓢别开脸,捂着心口后退几步:“喂喂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是真的在感谢你嘛!”
说到感谢,奴良滑瓢的眼睛一亮。
他提议道:“要是真的想感谢我……”
格安攥着信封立马警惕起来,生怕面前的流氓说出些类似于亲他一口之类的话。
要真是那样,她立马给他一拳。
“给我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吧格安?”重返青春的大妖怪持续地散发着他的荷尔蒙和魅力。
“呃……”
“不要再躲着我避着我,让我能够再次好好地追求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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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鲤伴回到家,远远地看到后院里那棵盛开到快要爆炸开的百年垂枝樱花树。
顿时间好像就明白了为什么他找遍了咖啡店附近都没有找到格安了。
瞧瞧,这樱花树都开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比春天到了还要过分啊。
这老头子还心机地让樱花不告诉他格安在这里。
害得他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外面转了这么久。
“喂!老头!”奴良鲤伴光着脚丫子火急火燎地冲到父亲的卧室。
彼时,奴良滑瓢正斜卧在矮桌边端着小盏品酒赏花。
矮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碟,是格安走之前给奴良滑瓢做的几道下酒小菜。
奴良滑瓢每吃一口,院子里樱花树的枝头就多爆开一大促盛放的花瓣。
天底下,哪还有比吃着心爱之人做的菜肴品酒赏花还要来得惬意幸福的事情。
啊啊,要是没有那个煞风景的臭小子就更好了。
当时他真是造了孽,含辛茹苦地把他生下来,图啥啊。
“你真的把羽衣狐的信封给她啦?”奴良鲤伴难得露出着急的神色,“那场鸿门宴很危险的,你怎么能让她……”
男人打了个哈欠,态度随意道:“没办法啊,她和我撒娇说想要嘛,我哪里能不给。”
奴良鲤伴道:“你这家伙也太没立场了,你这样会害了她的。”
奴良滑瓢坐起身,将空掉的酒盏放到桌面上,望向门外纷飞的樱花雨,心情不错道:“臭小子,你懂什么?”
“她现在终于健康自由又强大了,不管她想去做什么我都会为她感到开心,倾尽全力去支持她。”
“羽衣狐那种货色会伤到她?”男人冷哼一声,“不要小瞧她啊,在那之前,羽衣狐绝对会先被她碾碎的。”
“不过,就算她真的遇到危险也没关系……”
“哈?”
“因为到时候,我绝对会把她救下来的。”
奴良鲤伴听完,沉默许久才吐出一句“疯子……”
爱情的疯子。
“哈哈哈,你懂个屁,英雄救美可是一段追求最帅气的开场了!”
第187章 死亡之海
羽衣狐寄给奴良组的邀请函里写了一长串十分欠揍的闲言碎语。
吧啦吧啦骂了一堆奴良鲤伴有多无情,她套着山吹乙女的壳子去刺杀他,他都能下得去手反杀。
“呃……”格安挑眉。
那也就是说羽衣狐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咯。
作为本体的羽衣狐只感觉到了自己的一小部分被杀死了,所以她只以为是鲤伴杀的。
在邀请函的最末尾,纸张上燃烧着一小簇浅蓝色的狐火。
“于最近的月圆之夜,将狐火置于房间的东南角,即可参加盛海之宴。”
“不会吧不会吧半妖小子,你不会不敢来吧?”
格安合上写满欠揍话语的信封,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圆形总统套房。
唔,房间的东南角吗?
大概是这个方向吧……
等月圆之夜,她大概就会被传送去那个叫做盛海之宴的地方。
算了算日子,也不过就还有几天而已。
格安摆完信封,每天准时准点来上男德课的禅院直哉就推门走了进来。
少年这段时间学男德学得相当勤恳,进门就从背包里掏出抹布开始擦地板。
擦完地板擦桌子,擦完桌子擦玻璃。
可谓是男德抹布先锋了。
耳钉耳环都摘了,黄毛染黑了,就连身上也没有骚包的香水味儿了,只有干净的肥皂香味。
是连鬼舞辻无惨都夸超有悟性、进步飞快的男人。
可是今天的少年却不同于之前那般学习激情昂扬,拉着鬼舞辻无惨帮他抽背男德守则的热情模样。
直哉有些小心翼翼的。
来了之后也不吱声,只是一个人乖乖地坐在餐桌边。
时不时朝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格安偷瞄几眼。
“怎么了?有话就说。”格安目不斜视。
“咳咳……”禅院直哉挠了挠脸,“那个,就是……”
“禅院家有任务给你。”
并且家族派他作为上线人员来通知。毕竟当时格安在名义上来说是被他拉进禅院家的麾下的嘛。
“哈?我现在连高专都不怎么去,干嘛听你们禅院家的话啊?”
“呃……”禅院直哉十分纠结。
自打学了男德之后,他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帮老太太抗一袋米上六楼都不喘了。
还觉得更自信更向甚尔靠拢了。
不同以往在封建世家里沉醉于天生的血脉天赋作威作福。
大抵是因为负负得正的功效。
满脑子封建直男癌思想的禅院直哉在被鬼舞辻无惨的男德教育冲击过精神大脑之后。
禅院直哉作为普通人类的意识开始觉醒。
他隐隐约约觉得家族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
但他还没有达到能反抗整个家族的能耐和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