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江燕如一下捕捉到了重点。
对啊,谢乐康胡说八道的时候,萧恕怎么没有站起来锤爆他的脑袋?
这不合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难不成他是在变相默许?
就像韩皇后说,他莫不是对她其实有别样的心思。
这个念头刚涌上心头,江燕如先自己打了一个寒颤。
这就好比白眼狼和小白兔跨物种相爱一样离谱。
“哥哥……”江燕如扭过头,却猛然撞见萧恕正撑着腮帮,看她。
这更诡异了。
萧恕居然安安静静在看她,没有口出戏谑或是讥讽。
“想去听曲儿?”萧恕声线阴柔,被他刻意放轻的时候却也撩人,就好像情人呢喃的低语。
江燕如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空气中都散播着他身上那股旃檀香,诱人沦陷到危险深渊。
她不由发出一声疑惑,旁边谢乐康反应比她快,连忙使出一个胳膊肘助她回神。
“去呀!”谢乐康很想带江燕如出去长见识,毕竟那可是全金陵城最动听的嗓子,他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巴不得金陵城人人都来捧那位春莺姑娘的场,好知道他这个伯乐是多么懂得音律。
“想。”江燕如不忍驳了谢小公子的热情,顶着重压,老老实实对萧恕回答,却见萧恕嘴角往上一勾。
已经摸到一二规律的江燕如心里敲起了警钟。
八成这厮他又要出阴招了。
“很简单。”萧恕浅笑着,简单得结束了这场话题,“别想。”
合情合理,是萧恕会给出的回答。
江燕如也没想过萧恕会同意她随意出府。
只是他这卖足关子最后还给她把路截断的样子真的很招人恨。
倘若她有一招半式,肯定会找机会把他蒙头暴揍一顿。
但是她没有,只能把气都悄然咽回肚子里。
谢乐康讨不到趣,摸了摸鼻子,很快就灰溜溜告辞而去。
江燕如一边羡慕他还能全须全尾地溜走,一边偷偷伸手想再摸一块糕,手才伸到一半就听见萧恕又发话了。
“白望舒如何?”
“挺好呀。”江燕如马上正经危坐,如临大敌。
萧恕是拥护新帝的,而新帝最放不下心的莫过于废太子的事,所以萧恕来白府,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江燕如答应过白望舒,当然要在萧恕面前闭上嘴巴。
“挺好。”萧恕玩味地重复她的用词,空杯子在他手指间滚来滚去,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粉身碎骨。
江燕如看那被玩弄于鼓掌的小杯子,都看出了胆战心惊的滋味。
她永远摸不到萧恕想听什么。
要是她知道的话,保证每天都说漂亮话,哄他开心。
萧恕没有吃桌子上到东西,倒是又要来一壶酒。
他再没有离开座位,安安静静地享用那壶闻着味就醇厚香浓的好酒。
江燕如怕他喝醉,还给他要来了一碟花生米,萧恕居然也没有拒绝。
就在江燕如差点都要以为萧恕今日来白府,真的就是乖乖来吃宴的时候,远处有人扯起嗓子,惊恐地大喊:“救命!死人了!——”
一群花容失色的丫鬟接二连三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抱成了一团。
江燕如嘴里正咬着的一块芙蓉糕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
不知何时起,周围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他们齐刷刷看向了萧恕。
江燕如也慢腾腾转过脑袋去看他。
不是吧!
他来白府,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