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眼睫,怯生生朝他眨了一眨,一边搅动着自己玉白的手指,关怀备至道:“我们要不要再歇歇……”
她的腰好酸,腿好软。
现在要她马上动身赶路,何尝不也是要她小命。
一想起昨夜的混乱,她心底是虚得,手脚是软的。
说来也没人会信,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她,糟.蹋了萧恕。
不说萧恕大为震惊,江燕如自己也十分惶恐。
不过,惶恐倒也其次,主要还很痛。
那种要震碎灵魂,破开耻.骨的疼,真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江燕如所能容忍的,她自小就不能吃苦受累,别说是被砍几刀就是绣针扎了手指那也是会垂眼泪。
不幸得是,那个时候她不正常。
更不幸得是她不正常,偏偏萧恕比她还不正常。
两个烧得像火炉子一样的人叠在了一块,除了把火烧得更旺以外别无他想。
江燕如怅然皱起眉,那对形状姣好的柳眉,不描而黑,像是沾了水的墨,晕染出两抹浓淡适宜的颜色,即便作出伤春悲秋的模样也是极为动人。
江燕如心底是有说不出口的苦楚。
她确实是趁人之危,把不能动弹的萧恕先这样后那样。
可萧恕自己也不是全然无过。
一开始对她凶巴巴、恶狠狠,可后来她累惨了,也有想过要罢手停下,可萧恕却一改抵死不从的态度,含着低靡的嗓音一直威胁她。
继续,我没让停。
庄子里推磨的驴怕也没有她这样辛勤劳苦。
萧恕这身子的病着实奇怪,一开始他是真的不能动。
不知道后来又怎么缓过来了,忽然又能动了。
这下可好,还能自力更生了。
前头江燕如受得累一点也不少,还要再加上后来被他翻过来,反过去。
就是煎鱼也不待煎一晚上啊。
她本就是娇生娇养,从没出过这么多力,受过这么多累。
想到自己吃了一夜的苦,江燕如干干脆脆把屁股往地上坐实了。
“在休息一会吧,哥哥,我是真的走不动……”
她的嗓音低哑,不复清脆动听,却好似拿了支鸟羽挠在人心口,酥酥麻麻的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萧恕手指一缩,握着刀柄的手指用重了几分力。
光线照着江燕如半张脸熠熠生辉,像镀了层金子,细微的绒毛沾了水珠,被阳光折射出万种光彩。
她肤色本就很白,像是牛奶一样乳白、像是脂玉一样莹润。
不像他,常年混迹在军中,日夜餐风露宿、栉风沐雨。
一身皮囊日晒雨淋,终不再白皙,他的肤色偏深,与她的就形成了对比分明。
他还记得烛光下那些黑白交.融的画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披散下来的青丝像是绸缎散在白玉一样的脊背上,脖颈上嫣红的小痣随着晃动,在青丝里若隐若现。
他总是忘不了,放不下,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次次去吻那个地方。
萧恕还从没有把自己放纵到如此沉溺的地步,身体沉沦,记忆却并不混乱。
那些不断冲入脑海画面让他的呼吸又乱了几次。
几番看向江燕如的眼神是变了又变,暗了又暗。
江燕如被看得毛骨悚然,差点就要举手投降。
铮——铮——
几只箭镞从密林里擦叶而过,极速而来。
变故突发,江燕如捂着嘴压低了自己的惊叫。
下一瞬,萧恕已经出现在她身边,提起她的腰,手里的长刀出鞘,飞快地拨开了四周的羽箭。
“走。”
江燕如被他挟着腰,脚尖将将点着地,狼狈不堪地随着他的疾步往身后的密林趔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