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墨看着专业严谨的江晚晚,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闪过。
其实,之前他也是瞧不上江晚晚的。即便当初稍许有些改观,但是并不是十分的认同。那天他因为白景慕住院,情绪失控对江晚晚吼的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
段青墨不得不承认,其实之前他并没有将江晚晚放在一个平等对待的位置。
他对她一直以来在外的那些坏名声不做评价的原因只是以为,她是白景慕的妻子。
只是因为他哥选择了她,所以段青墨选择接受。
但是那天,在他哥昏迷时候他见到的那个江晚晚,和此刻在他面前跟他嘱咐注意事项的江晚晚,却让他有所改观。
这个女人,很显然,并不是普通的。只是平日里她并没有发光的时候。如果给她一个恰当的舞台,她就会发光。
比如现在。
此刻并没有阳光,但是江晚晚详细至极的医嘱给心中一直阴云密布的段青墨仿佛照进了一抹冬阳。
“my sweet heart,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江晚晚和段青墨交流没一会,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随着dior真我那鲜明的后调传入鼻息,江晚晚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搭上。
玫瑰金的圆形耳环因为晃动,冰凉的金属贴上江晚晚的皮肤,让她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您是……”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江晚晚有些惊讶。
“呀,好巧啊江小姐。没想到你竟然是我公公的主治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霜。
“公公?”江晚晚看了看沈霜,又看了看段青墨,觉得有些错愕:“你们是母子?那白景慕……”
“景慕是我最亲爱最亲爱的侄子。”沈霜笑眯眯地回答了江晚晚的问题。只是因为笑容眯起来的眼睛深处,却不见半点笑意。
“哦……哦……”江晚晚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地想要摸出手机,却是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和白景慕离婚了。
就算打电话过去又问什么呢?
沈霜一直笑眯眯的,段青墨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却是显得有些烦躁:“妈,你怎么来了?我爸不是说和你一起去S城考察疗养院么?”
沈霜终于把盯着江晚晚的目光收回,噙着笑,转头扭向自己的儿子:“我已经联系好了啊。黑石在那边新建了疗养院。到时候爷爷就住在那里。你爸马上也要被调职去那边。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在那边。”
江晚晚觉得自己此刻再站在这里有些多余,加上她心里现在堵得慌,指了指病房的方向:“你们聊,我去准备下午的手术。”
她没等两人回话就冲了出去。
段青墨下意识地想要喊住江晚晚,沈霜松开他,双手抱臂显得有些不屑:“你想要你哥之前的所有努力白费了,你就尽管上前去。”
一句话,成功叫住了段青墨的脚步。段青墨停在那里,而后怒而转身:“妈,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沈霜向前轻轻走了一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她上前,轻轻揽住段青墨的脖子:“青墨,我的好孩子。你要知道,我们家的前途都攥在你姨妈手里。这么做……对大家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不要让你哥的妥协白费了。”
———、
江晚晚从进了办公室就一直坐在那里。
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那不会亮起的手机屏幕。
她早该想到的,段青墨,段华染,白景慕。
既然白景慕是华染的哥哥,段青墨既然也喊他哥哥,他们应该是亲戚才对。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她过。
是担心她是个拜金的女生么?是在考验她么?
一切在刚才沈霜说出白景慕是她侄子的那一刻,江晚晚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是有多粗心才会没有注意。
那幢白景慕失控的别墅,那件宝蓝色的昂贵手工西装,那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的出来的气质……
原来,他本就成长在勋贵世家,原来,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显露出来,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而已。
要问么?
江晚晚看着通讯录上那个熟悉的早就能够背出来的号码,咬咬牙,最终按了下去。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接通的声音。江晚晚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衬衫前面的珍珠纽扣。显然,她十分的紧张。
然而,一阵忙音之后,那里十分公式化的女声告诉江晚晚,她只是白白地紧张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