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闭口不言,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修长的手一点点的帮江晚晚把凌乱的发别在耳后,帮江晚晚把衣服上的褶皱甚至都慢慢捋平。江晚晚先是无动于衷,可是长久的沉默终究让她好奇,她捉住白景慕的手指,问:“做什么?”
绀青长眸转过视线望进江晚晚的眼里,白景慕叹了一口气,嘴角似乎带着笑:“我为什么要和你重新开始。江晚晚,过去的事情不能抹杀是物理定律,你为什么总想要什么忘掉过去?我不肯你忘,也不准。”
“可是,我……”江晚晚下意识地想要辩驳。白景慕制止住了她:“我不是不和你在一起。而是我根本不需要和你重新在一起,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江晚晚……哎”
江晚晚的心尖颤了颤。有一股陌生的电流从心脏蹦出流转四肢百骸,之前的那股绝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人有时候是很脆弱的,但有时却又很坚强。哪怕知道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但似乎,只要有一个人向她伸出双手她就不会永远沉沦。
“所以你肯要我?”女孩柔怯的目光带着拳拳的小心,眼珠子里面的赤诚简直令人心颤。白景慕叹了一口气,上床把女孩搂在怀里:“只要你需要我,我总归在的。睡吧,我陪着你。”
好一番安慰,江晚晚变得出奇的温顺,窝在白景慕的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睡着了。白景慕低头看着女孩隐藏在墨发之间晶莹玉润的小脸,看着她挂着泪痕的眉眼,眼中有些思绪纷飞了。
江晚晚彻底睡熟白景慕才起身离开,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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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红的一盏孤灯亮着,巨大的墙壁上投射出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身姿欣长的人影。
白景慕关上门,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话语里面有些责备:“你这次莽撞了。”
荔枝红的灯光把对面男人白色的亚麻服装染上了细微的红,仿佛点着了一般。那白衣之上的泼墨山水画混着衣摆下的流苏,显得莫名的绮丽。若是江晚晚在这就会认出来,此刻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医院相遇的段青墨。
段青墨坐在对面,听着责备也不恼,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难道我要像哥你一样每次都故意受伤然后往各家医院去送?我可是怕疼的。”
对面的白景慕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这样美洲那边是要发觉的。你就不怕惊动了怪罪下来?”
听到美洲字眼,对面的段青墨也有些沉默,过后却是笑了:“没事没事。总归还有哥你给我顶着,哥你不行的话还有嫂子呢。嘿嘿,反正怎么都怪不到我头上。
趁着这次老爷子的病把A城所有心血管的医生聚在一起,老哥,这道儿我给你铺开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不管了。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用。要知道,老爷子可不是三天两头都能生病的。外婆当年到底是在哪家医院的你到底要不要查了?”
“啪嗒”打火机的声音。白景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掏摸出一根烟眯眼点上,深吸一口才道:“查!”干脆果敢,哪里还见之前的畏手畏脚。
闻言对面的段青墨笑了:“我就说老哥你不是胆怯不前的人。那些医生的房间里我都装了摄像和窃听器,都给你连在电脑上了,一个不差。”
把U盘递给白景慕,段青墨要走,却是在到了门前的时候折转回来,促狭一笑:“哦,忘了,少一个人的。”
“谁?”白景慕问。
第四十章 :幸好他在
“嫂子啊,不在隔壁睡着了么?”一汪桃花眼弯弯,显然是故意的。
正对面砸过来一个不明物体,伴着一声:“滚!”
难得能够打趣到自己这泰山崩也不改辞色的大哥,段青墨哈哈一笑随后点头:“得嘞,小的这就麻溜地滚了。Have a good night!”末了还嘴欠一句。
深咖色的窗帘被关门的风带起,巨大的书房里面又只剩下白景慕一个人。
那人坐在那里盘弄手里的U盘,眼中的神色晦涩。
白景慕看向了书房的墙壁,暗金的并蒂莲缠枝花纹,和江晚晚此刻睡着的房间是一样的样式。
但是若只认为这是样式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是白景慕最熟悉的家族图腾,那个令他如今厌恶不已的家族。
那小丫头睡的正香呢吧?
白景慕看着右边的墙壁,一墙之隔就是江晚晚的房间。想起今天在监狱看见的那个猥琐的男人。
俞虎,他亲手送进监狱的。
想起那天的场景,白景慕都无时不刻不再为自己庆幸。
如果那天自己不是因为帮隔壁组出任务去了那个城郊的宾馆,那个小丫头当真就要被那样折辱了啊。
幸好。
江晚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上痒得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痒意不仅没有消散反倒是如同扩散了一般往脖颈的方向去了。不得法,她只能够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白景慕正拿着她的一缕发在捉弄她。
男人半托着头,长眸半开半阖,充满了懒散。早晨的阳光有一缕透过窗帘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眸子变成了暗金色,充满了圣洁和衿贵,宛若神明。
“白景慕!”江晚晚到底还是破坏了这样的画面。毕竟,白景慕的动作实在是如同逗弄宠物一般,江晚晚最怕痒了。